兩柄雪白仙劍，就這樣出世，瞬間鋒芒畢露，從她那燦爛的難以形容的眸中射出。

  這種光芒太明亮了，曾一度讓天空的驕陽都失色了。

  鏗鏘！！

  它們極度嚇人，響起劍鳴聲，飛出後便斬向天空，將虛空都劃破出兩道痕跡，過程中沒有絲毫猶豫，迅疾到了極致。

  卻是閃電鳥暴露了，她看著這兩柄衝殺而來的仙劍，頗有些驚豔和奇怪。

  不知何時，它的蹤跡被狠人已經勘破，此刻出其不意，就是為了必殺一擊。

  這是元神之劍，神念化劍，本身既強又弱。

  強就強在但凡被鎖定，必將命中，殺敵千裏之外不在話下。

  可弱則弱在，元神之劍太極端了，一味追求攻擊，本身卻極為脆弱，極容易元神受傷。

  閃電鳥驚歎，時機精妙，果斷淩厲，換作大能，恐怕沒有還手之地，第一時間就會被斬掉頭顱。

  這個白衣女子果然不簡單，劍走偏鋒，出奇製勝，要麽成功，要麽成仁。

  擔得驚才絕豔這四字！

  難怪稱之為狠人！

  當然，對待未知敵人還能這樣果決，想必早有底牌，可以保護自身無恙。

  閃電鳥閃爍一瞬，離開原地，破開虛空，消失不見了。

  它並沒有惡意，此行也並未為了奪所謂的逆天古經而來，它的背後是荒主，九天十地也找不到幾個比荒主更強的了。它此行，而是為了確定此人究竟是不是聖體妹妹。

  它性格剛烈，寧斷不屈，曾答應過小聖體要找到他的妹妹，誓要辦到，可惜當初那座五色祭壇的山穀早已經化為焦土。

  它尋遍中州才得到一個不確定的消息，最後回到了東荒，如今更是從東荒北域到了南嶺，終是見到了這個人。

  可惜，眼前的這位女子和說像也像，說不像的確也不想。

  陌清鳶根據畫像，早已經推演出，當年的那個小女孩若是成長，想來也是如今這模樣，清麗出塵，容顏絕美。

  可說不像，便是這種視眾生平等的氣度，和當年那個怯懦不已的小女孩完全是兩個人。

  陌清鳶猶記得，她和哥哥一起離開，神色張皇，不知所措，隻有呆在哥哥懷中才安心下來。

  “我找了你很久！”陌清鳶從另一方出現，渭然一歎，這些年來不眠不休，如今得償所願，總算沒有辜負當初的諾言。

  元神之劍剛一鎖定，便失去了目標，這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件極為震驚的事。

  這也是狠人首次失手，她古井無波的臉上湧出絲絲漣漪，注視陌清鳶一會，不由有些動容。

  “妖聖！”

  這是前所未有之強敵，堪稱狠人至今所正麵遇到的最強者。

  狠人神色微動，二話不說，轉頭便走。

  到了她這個地步，即便聖主級別來了，她都能輕易離開，哪怕是大成王者也殺不了她。

  可一尊妖聖就不同了，這個等級的敵人和她的差距太大了，逾越天塹，不小心麵對很容易會被別人一巴掌拍死。

  “有人托我尋你。”陌清鳶再次開口，此刻它反而不急了，神色淡然，用鳥喙梳理著自己的羽毛。

  狠人仿若未聞，繼續邁步離開，她從容不迫，像是根本沒有危機感。

  可陌清鳶沒有擅自出手阻攔，不隻是這位女子是聖體的妹妹，更是因為它不能出手，因為隱藏在暗處那種若有若無的危機感，讓她心驚不已。

  什麽時候化龍都能給妖聖這個感覺了。

  “是你哥哥！”陌清鳶再次開口。

  狠人嬌軀一震，立時止步，腳步凝固在原地，她陡然轉過頭。

  她的眸子發生了變化，在這一瞬間，流露出許多情緒。

  寒冰化開，那是最真摯的柔情和思念，從漆黑不見底的眸子最深處跳躍而出，但很快又消失不見，重新歸於寂靜。

  她們對立許久，沒有言語。

  “我不信！”最終，狠人開口了，音色仍有些沙啞，不算多好聽，像是沙漠尋找綠洲的旅人，最後卻發現了海市蜃樓般。

  但狠人沒有絕望，而是平靜麵對。

  “的確是他，很久之前曾拜托我尋他的妹妹，她叫囡囡。”陌清鳶說道。

  “可哥哥，他已經不在了。”狠人一怔，真的是哥哥嗎？

  她低著頭，看了看手掌，纖細的中指套著一枚粗糙的青銅指環，大小很合適。

  她已經長大了，履行了那句話，大拇指帶不下就換食指，然後再換中指……

  這是因為當初環境艱苦，他們沒有多少玩具，石凡想讓囡囡多帶一段時間，不至於長大後不合適就扔了。

  如今想來，哥哥說過的那些話還曆曆在目。

  她神色平靜的說了一句，說哥哥走了，出乎了陌清鳶的意料。

  陌清鳶本以為狠人不知道，最不濟還可以用善意的謊言，瞞過這一陣讓她有個心理準備，不至於讓她一下子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它不曾想，妹妹早已經知道了，還這樣鎮定。

  “我以為你不知道。”陌清鳶微愣一會，歎息一聲。

  “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哥哥走了，不在了。”狠人幽幽說道，眸光開闔，閃爍出明滅不定的光。

  “那時，我還在吞魔族的地宮中，尋求對我有幫助的法，可到最後情緒失控，殺掉了它們全部。”狠人又道，語氣平靜，很沒有起伏。

  “世間本無路，有人即有路——這句話是你留下的？”陌清鳶問道。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這是哥哥常說的一句話。”狠人安靜下來，頷首道。

  “看來你另有際遇。當初我去往羽化神朝的五色祭壇處，結果那裏已經成為了一片焦土，我還以為你已經遭遇不測，不能和小聖體交代。”陌清鳶冷淡道，見到狠人得知石凡死訊後，沒有它想的那麽傷心，頓時沒有了之前的熱情。

  它想來，若是荒主死了，那麽它說什麽也要查清一切，去找敵人報仇。

  可這位妹妹的反應卻讓它大失所望。

  不過，這和冷酷無情的閃電鳥又有什麽關係呢？

  它尋當年的小女孩，隻是為了履行當初的承諾。

  如今妹妹還活著，小聖體卻死了，這個承諾自然已經達成了。

  陌清鳶搖了搖頭，原本要帶狠人回去見荒主的念頭也消散了。

  “將來哥哥回來，我會和他說著一切的。”

  陌清鳶頓時愣住了，聖體的妹妹，莫非是癔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