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等見到荒主再說吧！”石凡隻說了這一句。

  陌清鳶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

  而後，閃電鳥便雙翅一震，化為一道雷光，帶著石凡，飛進了那禁地的中心地。

  那裏有一處深淵，黑漆漆的看似不見底，給人一種未知的恐懼感。

  閃電鳥帶著石凡，卻沒有猶豫，駕輕就熟，徑直落進了深淵之中。

  這處深淵的來頭很大。

  當年荒天帝在這裏從開辟出通往仙域的路，結果發覺不是正確的空間節點，這裏根本走不通。

  於是，他留下兩塊石碑放在了路的盡頭警示後人，便退了出去。

  說起來，北鬥一脈的人族降臨的最初地點也是在這裏，為人族發源祖地。

  當初這裏被一尊聖靈入主，想要自立為禁區，被一位大成聖體發現，將其手撕，全身沐浴聖靈血，換成了自己坐鎮。

  歲月流轉，如今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這裏一直無人敢靠近，也逐漸演變為一處另類的生命禁區。

  因為有人時常在這裏聽到魔吼聲，人們懷疑有絕世大凶潛伏，很多生靈不敢靠近，也就荒村和古村為了逃難才來到這裏。

  雖然此刻心情多少有些沉重，但石凡對這裏還是很好奇的，他在四處打量。

  如果因為不出意外，妹妹未來會在這裏居住二十多萬年，並且修行天功，吞噬萬物生機，徹底將這裏演化為一處生命絕地。

  “聽荒主他老人家說，帝尊當年也曾來到這裏，他覺得這裏會有大秘，在這裏呆了很久才離開。”陌清鳶見石凡張望，於是解釋了一句。

  石凡點頭，並不驚訝。

  帝尊一人開創了古天庭，想要實現舉教飛升，他統治八荒，又踏遍了九天十地，想要去尋找仙路，自然不會放過這裏。

  事實上，這裏真的很古怪，規則詭異，交織在一起，已經讓這裏不屬於人間了，有成為真正生命禁區的可能性！

  若非入主這裏的是大成聖體，遲早會演化為一個新的生命禁區，因為那些真正意義上的古代至尊會選擇棲息在這裏，這裏能起到鎮壓作用，有助於延長他們的壽命。

  而就在深淵的深處，是一個高大雄偉的身影。

  他就那樣靜靜盤坐在盡頭，像是經曆了數十萬年那般滄桑，借助這裏的奇異規則之力，在鎮壓自己，這麽多年了，都是這麽過來的。

  這是荒主，也是大成聖體，有聖體本源為證，和石凡的共鳴，兩個人皆是金色苦海，一旦靠近，彼此間都有了一種玄奧的感應。

  石凡終於再次見到他了，他降落在地，而後下意識接近荒主，心髒跳動的很快，血液流動速度也很異常，同時心裏也傳來了一種奇怪的情緒。

  似悲涼，似無奈，總之複雜難明……這種情緒不屬於石凡，如今卻被他清晰感知到了。

  “別靠近我，聖體的不詳力量對你有害。”荒主盤坐在那裏，突然出聲，阻止了石凡的靠近。

  他的身材高大，足有十丈，渾身長滿了金色毛發，晚年被不詳侵入，至今還在苦苦掙紮。

  這種特殊的力量是一種詛咒，也是讓荒主長出金色長毛的罪魁禍首，由地府產生的奇異詛咒，天然克製聖體，荒主如今擔心石凡也被沾上。

  曾經荒主身材偉岸，英雄蓋世，可本來直挺的弓腰此刻居然有些佝僂了，雖然身姿依舊很健碩，卻有一種日暮西山的蒼涼之感，他已經時日無多。

  石凡見此，止住了腳步，內心忽然一蕩，眼眶濕潤，本來想好的質問言辭一瞬間全沒了。

  他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出聲，選擇了沉默。

  因為他想到了原著中，荒主所說的那句話我走到了生命終點，世間稱我人族聖體，受之有愧，這一世未能平下動亂，隻能眼睜睜的聽著眾生慟哭，可我已經力盡了。

  那是他落幕之時所說的話。

  一生為了鎮壓動亂而活，血拚死了長生天尊，和他同歸於盡，他臨死前，甚至想要拉上引發黑暗動亂的大成霸體一同上路，為平息動亂盡最後一分力。

  真要說起來，他做出了不弱於未來虛空大帝的功績。

  事到如今，還怎麽問？

  石凡心中又哭又笑。

  要是不怪荒主，那他和妹妹就是應該經曆這樣的事嗎？

  不知道荒主的事跡還好，石凡還能跳出來，以無知者無畏的形象，指著荒主的鼻子罵你幹嘛擾亂我的生活軌跡，還將我推給羽化神朝……

  可此刻，石凡臉上很苦澀，麵對荒主，這句話真的說不出。

  “你回來了！”

  荒主開口，沒有身為大成聖體該有的中氣十足，他給人的感覺非常虛弱，語調不高，正如遲暮之年的老人，躺在病榻上。

  他正處於生命的彌留之際，卻依然散發著光與熱，為鎮壓動亂盡自己最後一份力。

  “嗯。”

  “孩子，很抱歉，攪亂了你原本的人生軌跡，你本應該平淡的度過一生。我看的出，你誌不在修煉。”

  “……”石凡沉默，他曾經規劃過自己的未來，正如荒主所說的那樣。

  帶著妹妹，度過平靜的一生，沒有波瀾，沒有精彩，卻很樸實，也很快樂。

  “是我逼你走上這條路，或許是出於無奈，可錯就是錯了。”

  荒主緩緩輕語，語氣虛弱不堪，很自責。

  事實上若是有其他辦法，荒主也不想如此做，實在沒其他辦法了。

  閃電鳥激動起來，她被荒主撫育成長，地位同等於父母，怎麽願意見到荒主這樣，這些話根本聽不得，振翅間飛到荒主旁邊，忍著悲痛勸慰道“您是英雄，是眾生敬仰的大成聖體。”

  “英雄也會犯錯，世間兩難事很多，沒人可以做到完美。”荒主輕歎，如看透世間的老者，伸出長滿金色長毛的大手，安撫著閃電鳥。

  閃電鳥卻在悲鳴，越加難過，她不惜發下狠誓“將來我證道，為荒主掃平一切禁區，必讓您見到那一天！”

  荒主搖頭不言，證道太難了，更別提掃平禁區了，後者近乎沒有希望。

  縱是他，也隻是希望可以拚掉長生天尊，為未來減少一個幕後黑手而已。

  這一世，帝路還在爭鋒中，卻始終不見後來者證道，陌清鳶將來恐怕獨木難支，未必能成妖帝，荒主隻能提前做好另外的打算。

  “您不需要這樣……”石凡為難說道。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很多事，想來你一路上吃了很多苦，受了不少罪吧，一些話我不必說了，希望你可以諒解。”荒主語氣艱難說道。

  他勉強睜開眼睛，微微露出鮮紅如血的眸子，那裏麵像是有著血海滔天一般，極為驚人，可他再難以完全睜開，如今過於虛弱，連出世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受罪沒什麽，隻希望我的妹妹沒事。”石凡神色暗淡。

  “我可以讓清鳶將她找回來，從此讓她安然無憂，希望這樣可以彌補我的過失。”荒主緩緩點頭說道。

  “您是一個可敬的長輩。”石凡點頭，他很擔憂妹妹的未來，怕她和原著一樣，踏上那條不歸路，對於一個小女孩來說，就太殘忍了。

  “我本以為羽化神朝會重用你，保護你，讓你有成長的機會，未來成仙地也會得到好處，如今看來是我錯了，害你成了這樣。”荒主道。

  石凡就在他麵前，以荒主的眼力又怎麽會看不出，小聖體內的古怪之處。

  那是某種仙道碎片，遍布於石凡體內，凝結成符文，散發神曦，這是將聖體當成了鼎爐，用聖體的本源孕育那些東西。

  “羽化神朝需要將聖體神體和天妖體等，血祭在成仙地，借助這類近仙的體質本源和成仙地來修補成仙鼎上的裂紋，然後用仙鼎成仙。”石凡回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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