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銘燁顯得不卑不亢：“這就巧了，慕容小娘子，剛好也是在下心愛的女人！既然在下和陛下，都愛上了同一個女人，我倆又同樣勉強算得上君子，那何不讓公主自己選？或許，公主會跟在下走。”

  炎烽不屑道：“做你的清秋大夢！朕坐擁華炎泱泱之大國，況且你也看到了，朕不僅相貌堂堂，還對凝兒有求必應，我華炎的後位，非凝兒莫屬！你說哪個女子，會拒絕朕這樣的男人？你吉斯汗不過塞外之邦、彈丸之地，你能給凝兒什麽？她憑什麽跟你走？”

  賀蘭銘燁豪爽地哈哈大笑：“公主若是個淺薄的女子，她很可能會選擇眼前的榮華富貴！可惜，公主向來看中的，都不是城池的大小！陛下若真這麽自信，當初就不會讓叱雲將軍，拐走了公主。陛下何不把鳳儀公主請來，讓她自己決定，跟誰走！”

  炎烽憤怒地拍著龍椅的扶手：“賀蘭銘燁，你已是朕的階下囚，怎麽還敢如此狂妄？你的性命都捏在朕的手裏，朕憑什麽和你講條件？朕很好奇，你和朕的凝兒，究竟有什麽交情？你說給朕聽聽！”

  賀蘭銘燁線條硬朗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柔情：“一年半之前，在下喬裝成商人，到華炎的崇德縣遊曆，順便打探華炎的軍情。在下在崇德的街道上，撞上了一個手拿小糖人的小娘子，在下被小娘子的絕代風華所吸引，渾然不覺手上，已深深地紮進了一根竹簽。小娘子細心地替在下拔掉了竹簽，並小心地清理傷口，再用她自己的手帕，纏在了在下的傷口上。等小娘子走遠，在下才發現自己，三魂已少了七魄，在下突然意識到，這個小娘子，就是在下苦苦等候的女子……”

  炎烽憤怒地打斷道：“豈有此理！凝兒不過是因為紮傷了你，心存愧疚，才替你處理傷口，你卻一廂情願地想訛上凝兒了。有朕在，你想都別想，朕比你還要早就遇到了她，就算她是你心目中的女子，你也得排在朕後麵！”

  賀蘭銘燁挑釁道：“感情怎麽能分先來後到？她若是對在下沒意思，當初就不會故意留下一方絲帕。在下知道陛下心裏酸楚，可這是事實！在下後來才得知，那個時候，公主正被叱雲將軍百般折磨後，扔在了崇德，在下那時若帶她走，等於是解救她脫離了魔爪。可惜，等在下忙完手頭的事情，回頭再找公主時，她已消失在了崇德那座小縣城裏……正當在下黯然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她時，她竟然又出現在了永寧，並毫不費勁地奪了在下的城池！在下對她是又愛慕又崇拜，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思緒，一門心思的想將她據為己有。可惜公主受了驚嚇，用毒針將在下麻倒，逃之夭夭！”

  炎烽

  幸災樂禍道：“你看，她就是不願意跟你走。你們吉斯汗的男人，隻會酗酒打老婆！凝兒現在有了朕的陪伴，更加不會理睬你。”

  賀蘭銘燁優雅地一笑：“公主當初是因為不了解在下，她隻是感到害怕，才逃走的。她原本可以殺了在下，可她沒舍得下手，這充分說明，她對在下，是有情有意的！陛下剛才也說了，在下在公主心目中，就是個君子，試問有哪個女子，會不喜歡君子呢？在下原本可以在公主返回上京的途中，強行將她擄走的，可當她對在下說，她的姑母病重了，她要趕回上京見姑母最後一麵時，在下毅然決然地就放她走了。公主深受感動，她親口答應在下，等她處理完上京的私事，一定會回永寧找在下的。”

  炎烽怒吼了一聲：“不可能！朕不相信。印大人，進來將此人拿下！”

  賀蘭銘燁哈哈大笑：“陛下，就算您殺光了天下的男人，也未必會得到公主的心！在下是真心喜歡鳳儀公主的，隻有在下，能給她一生唯一不變的愛！”

  印飛推開禦書房的門：“皇上，您有什麽吩咐！”

  炎烽殺氣騰騰地指著賀蘭銘燁：“殺了他！”

  印飛給賀蘭銘燁重新戴上了重枷：“皇上……您剛才不是說，答應了公主，要放他一馬的嗎？況且，賀蘭將軍在公主返京的路上，曾經手下留情，沒有對在下痛下殺手，搶走公主……在下，對他也是心存感激！”

  炎烽歎了一聲：“罷了，將他驅逐出上京！賀蘭銘燁，朕就當給凝兒一個麵子，你識好歹的，就離開上京，永遠不要糾纏了。凝兒不會跟你走的！”

  賀蘭銘燁不依不饒道：“公主若不是被限製了自由，她一定會踐諾重返永寧的！陛下要在下死心，就讓公主親口對在下說。”

  炎烽憤怒地砸了案桌一拳：“凝兒不是給你寫了信嗎？你……你分明不懷好意！朕的華炎不歡迎你，印大人，你親自將他驅逐出上京！”

  賀蘭銘燁道：“陛下此舉，並不明智！在下離開上京，喬裝一番，還是會潛回來的。”

  炎烽咬牙切齒道：“你是要逼朕殺了你嗎？”

  正在這時，齊尚明在門外道：“皇上，鳳儀公主來了！”

  炎烽和賀蘭銘燁聞言，都愣了愣神。印飛一臉的尷尬，退到了門外。慕容芷凝衝印飛微笑點了點頭，落落大方地跨進了禦書房。

  慕容芷凝乍見身戴重枷的賀蘭銘燁，吃了一驚，她用幽怨的眼神看著炎烽：“皇上，您不是答應過鳳儀，要放賀蘭將軍一馬的嗎？”

  炎烽負氣又捶了案桌一拳：“你問問他，是朕不放過他，還是他不肯放過朕？剛好，凝兒

  你親口告訴他，你不會跟他走的！”

  賀蘭銘燁溫和地看著慕容芷凝：“華炎的國君，果然是個仁厚的君主，皇上他本來是要放在下走的，是在下一心想見到公主，糾纏不清，惹怒了他！”

  慕容芷凝用充滿歉疚的目光，看了炎烽一眼，又看著賀蘭銘燁：“鳳儀不是托人給您帶了信嗎？鳳儀已在信中表明了立場，鳳儀並非受到脅迫，而是自願留在宮裏的。”

  賀蘭銘燁的眼神，瞬間變得暗淡：“公主不是答應過在下，要回永寧的嗎？”

  慕容芷凝滿懷歉意道：“鳳儀當初是說過，處理完上京的事宜，就會回永寧靜待將軍的消息……可將軍不會再回來了，鳳儀也就不想再回到永寧那個傷心地了！”

  賀蘭銘燁滿臉的憂傷：“蕾兒也一直沒有下落，在下還懷揣著一份希望，絕不放棄！公主，你也不要放棄，好嗎？跟我回吉斯汗，叱雲將軍若狠心丟下你，就讓在下繼續照顧你，好嗎？”

  炎烽走上前，抓住了慕容芷凝的皓腕：“朕會替叱雲將軍照顧好公主的，不勞賀蘭將軍費心了！凝兒已明確告訴你了，她是自願留在宮裏的，賀蘭將軍請不要再繼續糾纏了。朕會讓人送你安全出境，朕絕不會為難你。”

  印飛走上前，卸下了賀蘭銘燁的枷鎖：“請吧，賀蘭將軍。皇上有能力照顧好鳳儀公主的！在下這就護送您出上京。”

  賀蘭銘燁的眼神裏，充滿了不甘：“公主，既然你是心甘情願的留在這裏的，那在下就不打擾你了，在下告辭了。公主若是在華炎過得不順心了，隨時來吉斯汗，在下無論在何種情形下，都願意無條件地接納公主……陛下，請您善待她！”他和炎烽互相對視了一眼，毅然決然地轉身出了禦書房。

  炎烽看著賀蘭銘燁離去的背影，眼眶莫名地濕潤了，他抓著慕容芷凝的手：“凝兒說得沒錯，賀蘭將軍他，確實是位君子！”

  茗卉宮裏，素姀半跪在叱雲娉的臥榻前，替她打著扇子：“娘娘，最近宮裏，都被鳳儀公主鬧翻了天。連皇太後都要追到祁祥宮去，置她於死地。奴婢就不明白了，寧皇後的死因已大白於天下，太後也徹底地洗脫了弑後的嫌疑，她為何還要冒著與兒子決裂的風險，執意要置鳳儀公主於死地呢？”

  叱雲娉的唇角，掛著譏誚的笑意：“那個蕭老太婆，最自以為是了。她自詡聰明，又怎麽可能容忍一個比她還要聰明的女子，留在她兒子的身邊？”

  素姀討好道：“娘娘真是目光如炬，我等奴才，怎麽都看不透主子們的心思！原來娘娘這麽多年，一直深藏著鋒芒，就是不想引起蕭太後的顧忌。也不知道這

  蕭太後是怎麽想的？有個聰明的女子輔佐自己的兒子，難道不是好事嗎？”

  叱雲娉用銀簽紮了一個蜜果，送到嘴裏：“你懂個屁，皇上本來就是個有主意的人，他身邊再多個有城府的女人，蕭氏怕控製不了他！那老太婆，一門心思的要扶本宮上後位，不過是覺得本宮愚蠢，不會壞她的事。其實，她那點小心思，早就在本宮眼裏了！”

  素姀道：“這老太婆雖然總是板著個臉，但好歹她是支持娘娘當皇後的，還算是對咱們有點好處。對了娘娘，您以前總是憧憬著當皇後的一天，現在好像都放棄這個念頭了。”

  叱雲娉幽幽然道：“本宮缺的是皇上的愛，本宮要的是一份真摯的愛情，而不是名份！本宮在乎的，從來都不是後位，而是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本宮隻是想通過後位，證明皇上的真心。既然皇上沒有真心，本宮對後位，早已沒有期待了。”

  素姀不滿道：“奴婢若是娘娘，怎麽樣都會先爭得後位，再慢慢對付那些媚惑皇上的小狐狸精！娘娘，您若當了皇後，最想對付誰？”

  叱雲娉輕笑道：“你這刁奴，又想以小人之心，揣測本宮的內心！本宮以前，確實挺恨鳳儀公主的，本宮一度偏執的認為，是她搶走了皇上的心。但是，本宮慢慢地明白了，她並沒有搶走皇上的心，她隻是讓本宮看到了清了事實，皇上的心，始終都不在本宮身上！本宮不能怨她，一個能讓兩個男人，同時深愛她的女子，一定有她的可愛之處！本宮不應該因為嫉妒心，就貶損於她。既然本宮深愛的兩個男人，都深愛著她，那本宮為何不能愛屋及烏？”

  素姀諂媚道：“奴婢今天才發現，娘娘是如此的善良可愛！娘娘，皇上真是瞎了眼了！對了，還有件值得高興的事。奴婢聽說，崔夢萱那個小賤人，遭報應了！”

  叱雲娉搖頭輕笑：“你這個不厚道的奴才，幸災樂禍的！你又是上哪兒打聽到了這些，不靠譜的江湖傳聞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