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君來君去,翻雲覆雨
作者:卿非雁      更新:2020-03-01 09:20      字數:3584
  從武思遠帳裏告辭出來,叱雲躍軒牽著慕容芷凝的手,慢慢往自已營帳走:“凝兒,本將軍明天又要回和宇了。以後可能好幾天才能回來看凝兒一次。凝兒要是想相公了,就讓士兵給相公送信,好不好?”

  慕容芷凝乖巧地點著頭:“嗯。將軍請放心,凝兒再也不任性了,一定乖乖地留在營地裏。若是想出去散心了,也要帶上幾個士兵。將軍在和宇,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像上次一樣,帶著病就往回跑。”

  叱雲躍軒點著頭:“相公會為了娘子,愛惜自已的身體,娘子也要一樣哦。娘子沒事就在營裏多練練騎馬,上次遇到狼群,並非是雪影受了驚嚇,而是娘子的騎術還沒有學到家。相公會讓騎師再好好訓練一下娘子的騎術。”

  慕容芷凝驚得睜大了眼:“凝兒以為雪影受了驚嚇呢,那它為何雙腳直立?”

  叱雲躍軒笑道:“雪影是從牧場裏千挑萬選出來的,它雖然沒有閃電強壯,但也是一匹難得的良駒。牧區的馬兒,對狼群是見怪不怪的,牧人們也常用狼犬來訓練馬匹,雪影它那是踩踏驅趕狼群。娘子墜馬,是因為沒有經驗,操作不當。一匹好馬,是不懼狼群的。”

  慕容芷凝點著頭:“真是冤枉了雪影,將軍,凝兒更加喜歡它了。凝兒要苦練騎術,下次和將軍跑得更快一些。”

  天蒙蒙亮時,叱雲躍軒翻身輕手輕腳地起了床,慕容芷凝爬起身,叱雲躍軒將她按回被窩裏:“娘子再多睡會兒,相公長期都是這個時候起身,習慣了。相公過幾天就回來了,娘子要時刻想著相公,知道嗎?娘子想相公時,相公會感到耳根子一發燙,就知道是娘子想相公了。”他俯身吻了慕容芷凝額頭,自己穿上鎧甲,毅然轉身出帳而去。

  和宇城牆上,叱雲躍軒極目遠眺。河邊已立起了界碑,河上唯一的一座橋上,有重兵把守著。時不時有老百姓通過守城士兵的排查,過往河兩邊。

  叱雲躍軒問身邊的冷逍:“這幾天對麵有什麽動靜嗎?冷將軍是一城之守將,冷將軍覺得那座橋,有存在的必要嗎?”

  冷逍恭恭敬敬的說道:“啟稟將軍,這河麵雖然寬,但其實河水並不深,那橋也就形同虛設,隻是讓過往的人不濕腳而已。有條河橫在兩國之間,好歹也是個屏障。這對岸住的人,和城裏的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不讓他們來往吧,又不近人情,讓他們來往吧,又怕居心叵測的人混進城裏搞破壞。不過最近倒沒有發生什麽狀況,末將也安排了人手,加強過往人員的盤查。”

  叱雲躍軒點著頭:“既然那石橋形同虛設,隻是方便百姓過路,就留著吧!本將

  軍在這附近長期安排了足夠壓製吉斯汗的兵力,本將軍不在時,冷將軍可隨意調配關希附近的兵力來應急。”

  武思遠走上前:“叱雲將軍何不將城中百姓遷移,讓和宇變成第二座永寧城?”

  叱雲躍軒點著頭:“本將軍早有這個想法,吉斯汗早晚還會來騷擾我華炎的,一開戰,這城裏的百姓就會充當了炮灰。若能動員他們遷往永寧城安家,是最理想的結果。”

  武思遠道:“這城裏住的十之八九是吉斯人本土人,隻有少數是華炎的商人,如強令他們遷移,這些蠻夷必定會聚眾鬧事。搞不好又會鬧出亂子來。”

  叱雲躍軒笑著點點頭:“正是。若是我華炎的子民,隨意補償些銀子就會離開,最不好安排的就是吉斯汗的刁民。本來就對我華炎抱著敵意,若要強遷,恐怕會引起暴亂。不急,先盯他一段時間。這城剛到手,不可鬧出太大的動靜。”

  和宇城外的大營裏,羅思瑤給叱雲躍軒斟上一杯茶:“將軍生著病就往關希跑,公主重要,將軍的身體就不重要了嗎?幸好將軍的身體好,有個頭疼腦熱的,熬個兩三天就好了。不過將軍下次還是不要任性了,萬一在路上病倒了,途中盡是蠻荒之地,到時連個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叱雲躍軒的目光,從書本上移到羅思瑤臉上:“本將軍這次回去,公主遇了險,差點讓狼群給吃了。她若出了事,你說本將軍怎麽活下去?”

  羅思瑤驚呼道:“天哪?那公主是怎麽脫險的?”

  叱雲躍軒眼睛又盯回書上:“公主運氣好,每次都會遇難呈祥!無意中,還遇到了采桑的親生父母和哥哥、妹妹。”

  羅思瑤道:“采桑的母親,不是讓她父親賣到上京了嗎?怎麽會在關希這麽偏遠的地方出現呢?”

  叱雲躍軒頭也沒抬:“采桑的父親是位將軍,被彈劾離開了上京。你退下吧,本將軍要安靜地看會兒書。”

  羅思瑤抱著叱雲躍軒換下的衣服往外走:“奴婢去替將軍洗衣服,軍奴們粗手笨腳的,怕洗壞了。將軍有事就叫一聲。”

  叱雲躍軒突然抬起頭:“思瑤等等。你父親是不是叫羅通海?以前在吏部做事?”

  羅思瑤停下腳步:“正是。我侍候將軍三年,將軍都沒問過奴婢的家世。將軍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叱雲躍軒若有所思:“你父親是不是五年前被告發汙陷良臣?”

  羅思瑤點著頭:“父親被匿名告發,很快罪名被查實,確實是參與陷害良臣。父親被判了斬刑,奴婢和家母,就被發配到了各處營裏為軍奴。將軍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叱雲躍軒蹙著眉:“沒什麽,你父親的事,以後不準跟任何人提起。特別是公主和采桑。”

  羅思瑤疑惑道:“這跟她們又沒有關係,將軍此舉又是為何?”

  叱雲躍軒不耐煩道:“叫你別提就別提,哪來的這麽多為什麽?退下。”

  深夜,關希城外的大營裏。慕容芷凝帳裏的床頭,燃著一盞如豆的燭光。慕容芷凝的睡姿沉靜而恬美,蓋在她身上的錦被,隨著她舒緩的呼吸,上下起伏。

  一個黑影躡手躡腳地進了慕容芷凝的帳內,偷偷摸到床腳位置,輕輕揭起錦被,就鑽了進去。

  慕容芷凝被細微的動靜驚醒,她意識到腳底的被子裏鑽進了人。慕容芷凝驚呼了一聲,剛想彈身而起,被子裏的黑影拉著錦被挾裹而來,將她罩了個嚴嚴實實。兩個人影蒙在被子裏,激烈地翻滾扭動著。慕容芷凝慌亂地掙脫開去,掀開了被子,見叱雲躍軒那雙邪魅的桃花眼,正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她。

  慕容芷凝嬌嗔地捶著叱雲躍軒:“將軍,這大半夜的,你嚇死凝兒了……”話音未落,叱雲躍軒已用滾燙的雙唇,堵住她柔軟的櫻桃小口。

  叱雲躍軒吹滅了床塌前唯一的燭火,大帳裏充滿了溫馨而甜蜜的氛圍。床塌上的兩人,在錦被裏翻滾糾纏,極盡纏綿。

  慕容芷凝躺在叱雲躍軒臂彎裏,嬌嗔:“將軍怎麽深夜就偷偷跑回來了?途中盡是荒山野嶺,還有野獸出沒。將軍急著趕回關希大營,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叱雲躍軒側臉吻著臂彎裏的慕容芷凝:“回來見我日思夜想的小娘子,不是要事嗎?相公夜裏想娘子,想得睡不著!反正這和宇到關希城外,不過幾十裏地,相公想回來,那都不是事兒。那山裏的野獸,見了本將軍都要退讓三分,本將軍額頭上有個大大的王字。”

  慕容芷凝忍不住笑出了聲:“將軍此去,不過三日,怎麽就有這麽想凝兒了?將軍頭上哪裏是王字?分明是個傻字。”

  叱雲躍軒也笑出了聲:“相公就是想娘子了,相公一點也不傻,這一來一去的,雖然十分辛苦,但回報卻是娘子的溫存。相公認為,這十分值得!”

  慕容芷凝早晨醒來,叱雲躍軒早已離去,慕容芷凝抱著叱雲躍軒的枕頭,枕頭上並沒有留下叱雲躍軒的餘溫。慕容芷凝甚至分不清,昨晚究竟是叱雲躍軒回來了,還是做了一場甜蜜的美夢?

  采桑進了慕容芷凝的大帳,撿起床前掉落一地的衣物,笑道:“公主,該起床了。昨晚到睡時也沒見將軍回來,今天卻一大早就見他騎馬走了。我還正疑惑呢,原來竟深夜溜回來和公主密會!”

  慕容芷凝害羞地拉被子捂住臉,采桑笑出了聲:“這有什麽害羞的呀?公主昨晚怎麽就不害羞?說來也怪了,這相愛的兩個人,原本就是這麽沒羞沒臊的!”

  慕容芷凝在被窩裏摸索著穿好貼身衣物,采桑替她穿上一身淡黃色綢緞鑲毛領夾棉短襖。慕容芷凝撅著嘴:“這南邊的天氣又不冷,怎麽就穿夾襖了?”

  采桑道:“公主身體比常人單薄些,就要細心將養著,深秋若招了寒,整個冬天都不好過。且聽話些,以前給你穿什麽,也不見問東問西的!”

  楊鎖兒抬著一銅盆熱水,進了大帳:“喲!公主的新夾襖子真漂亮,什麽時候做的呀?”她殷勤地遞上搓過的巾帕。

  慕容芷凝接過巾帕擦著臉:“給鎖兒也拿一身夾襖,我一人穿,倒顯得像個病號似的。你們倆陪我穿。”

  采桑將慕容芷凝按到凳子上,拿象牙梳篦精心梳理著慕容芷凝的頭發:“我們是粗人,要幹活,穿這麽好的衣服糟踏了。公主這鑲銀狐的襖子,哪是人人都穿得起的?”

  慕容芷凝道:“采桑,你怎麽這麽喜歡當奴才?好歹你也是將門虎女,又即將是華炎大名鼎鼎的叱雲家的兒媳,你要說穿不起銀狐襖子,那不是打武將軍的臉嗎?我可請不起你這樣的奴才,求你別把自已當奴才了,好嗎?”

  采桑眼眶一紅:“我就是習慣了當奴才,習慣了照顧公主,不讓我做這個,我渾身不自在呢!行了行了,能照顧公主一天,我就盡心盡力地照顧公主,我願意!”

  楊鎖兒討好道:“公主人這麽好,誰不想照顧她?鎖兒也願意給公主當奴才。”

  慕容芷凝笑道:“可惜啊,你倆都不是當奴才的命。我們三人,永遠是好姐妹!”

  “還有我,還有我。我也是好姐妹!”帳外響起了一聲清脆的童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