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凝滿臉是笑：“凝兒原本以為，將軍能替申家討回果園也就罷了。沒想到將軍還是讓那周員外傾家蕩產了啊！”

  叱雲躍軒夾了塊雞肉到慕容芷凝碗裏：“娘子快吃，這些都是村民送來的，又新鮮又美味。本將軍原本也不想太為難那周學誌，可一聽村民們的議論，再一看他腦滿腸肥的樣子，著實讓本將軍厭煩。本將軍雖然極討厭他，卻還是想再給他個機會的。他若不貪圖那張銀票，或認倒黴交了六千兩地稅，就不會把自已給坑了。”

  慕容芷凝頑皮地做了個鬼臉：“將軍嫉惡如仇，怎麽可能放過那周學誌？將軍從聽到申老伯家被迫害起，就決定了不會放過他。”

  叱雲躍軒討好地笑道：“還是娘子了解相公，娘子這麽愛吃申老伯種的橘子，就憑這個，相公也要幫他討公道，相公這不是為民除害嗎？若是娘子來斷這官司，娘子又會如何處置那周學誌？”

  慕容芷凝道：“凝兒覺得將軍今天處理的這個官司，就十分完美。周學誌這樣的惡霸，就該讓他傾家蕩產。他這樣的寄生蟲，怕是連一技之長都沒有，若吃了官司，養活自已都成了問題。凝兒佩服將軍的決斷，將軍幹得漂亮，毫無瑕疵！”

  叱雲躍軒吃了一口菜：“凝兒快吃，本將軍晚上安排了一個篝火活動，村民們給隊伍送來了幾十隻肥羊，今晚本將軍讓夥頭軍給凝兒做烤全羊吃。士兵們行了幾日軍，也甚是疲乏，賞他們點酒喝，再讓軍奴表演歌舞，讓大夥都放鬆放鬆。”

  慕容芷凝高興地點著頭：“做將軍的手下，真幸福。將軍對手下真好！”

  叱雲躍軒臉色微微一沉：“本將軍對部下，是寬嚴有度的，並不都是好。別的將軍在打勝仗後，都會“縱兵三日，以饗將士”，本將軍卻從不放任將士屠城，本將軍覺得那有違人道。本將軍既有能力安撫部下的情緒，又不讓他們養成種種惡習。”

  慕容芷凝的眼裏有淚光閃現：“將軍真讓凝兒敬佩。凝兒在史書上見過不少例子，很多將軍會在破城後，讓士兵燒殺擄掠三日，真是極端殘忍。凝兒還曾作過猜測，將軍是否也曾經縱兵三日？看來凝兒卻是小人之心了。要管理好這麽多人的隊伍，真的是不容易呢。都是鐵血男子，將軍又是如何安撫營裏血氣方剛的士兵？”

  叱雲躍軒笑道：“凝兒怎麽對這個有了好奇心？軍中有發配來罪奴，這些女子無條件地向營中的士兵提供特別的服務。本將軍還會定期讓人招來青樓中的女子，以緩解他們的壓力。”

  慕容芷凝問道：“那將軍自己呢？凝兒覺得很好奇。”

  叱雲躍軒一笑，摟住慕

  容芷凝的肩膀：“本將軍就是塊頑固的破石頭，在遇到凝兒之前，毫無感情可言。況且，本將軍有潔癖，不染指不潔的女子。凝兒信也好，不信也罷，凝兒是本將軍唯一的女人。”叱雲躍軒側身在慕容芷凝額角印了一吻。

  慕容芷凝笑容燦爛，露出一對小小的酒窩：“凝兒相信將軍，凝兒有時也在想，這男女之間的事，究竟和情愛有沒有關係？為何女子失了身，就是不潔？男子有多少個女人，都無所謂？為何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隻能從一而終？為何沒有情愛的男女，也能在一起生兒育女？若是男子隻愛一個女子，那他三妻四妾，隻是為了傳宗接代嗎？女子又有沒有可能，同時愛上兩個男子？”

  叱雲躍軒笑出聲來：“娘子一下拋出這麽多問題，相公卻是一個也不擅長。反正相公不會喜歡凝兒以外的女子。若是相公不喜歡的女子，相公就不可能和她同床共枕。不是也有很多男人，隻有一個妻子嗎？比如王父，外祖父。”

  慕容芷凝道：“凝兒倒是覺得，可以接受將軍和其他女子同床共枕。這傳宗接代和情愛，應該一分為二……”話音未落，叱雲躍軒已用手捏住她的桃腮。

  叱雲躍軒輕聲威脅道：“再敢胡說，馬上就懲罰你……不要挑戰相公的底線。相公說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相公不僅不喜歡別的女子，也不容許凝兒想著別的男人……凝兒無論心思和身體，都隻能是相公一個人的。”

  慕容芷凝撅著嘴：“這個嘛，女人本來就是應該從一而終的嘛，凝兒沒有異議。凝兒隻是在想，女人若失了身，就真的不可原諒嗎？失了身的女子，死就是最好的歸宿嗎？”

  叱雲躍軒輕輕攬住慕容芷凝：“不討論這個問題了，太沉重，本將軍會好好守著凝兒的。誰要跟本將軍搶凝兒，本將軍就跟他玩命！”

  夜裏，叱雲躍軒拉著慕容芷凝走出營帳。帳外的空地上，燃著幾堆篝火。采桑，楊鎖兒，羅思瑤一臉笑意地蹲在火堆旁，看一個士兵翻烤一整隻羊。

  采桑回頭看到慕容芷凝，趕緊跑過來扶著她：“公主來了，快來，給你準備好椅子了。你看，那羊肉烤得好香啊。”

  叱雲躍軒滿意地笑著：“這羊烤得不錯，武將軍，傳本將軍令，每個營發上二十壇的酒，讓兄弟們都喝盡興了。烤好的肉，讓人切好了送到每個營裏，要保證每個士兵都吃上。今天征來的橘子，也分到每個營裏去，今晚特許將士們，狂歡一夜。過幾天上了戰場，都給本將軍玩命的殺敵人。”

  武思遠抱拳道：“末將這就去傳令，這隻羊是專門替公主和將軍烤的，這小子烤羊的功夫一流

  。其他營帳也在烤著羊，也熱鬧得很呐。”

  四麵八方的營地裏，傳來一陣陣震天動地的吼聲：“叱雲大將軍威武！誓死追隨叱雲大將軍殺敵！……”訓練有素的吼聲此起彼伏，震動林樾。

  慕容芷凝攔腰抱著叱雲躍軒：“將軍真威風，這一呼百應的，真是太震撼人心了！凝兒能嫁給將軍，不枉此生！”

  叱雲躍軒寵愛地輕刮慕容芷凝的鼻子：“小嘴真甜……來，這邊坐下，呆會兒本將軍讓歌姬們給凝兒獻舞助興。”

  慕容芷凝在專門為叱雲躍軒設製大案桌旁坐下，案桌不遠處就是熊熊燃燒的篝火。叱雲躍軒進帳內拿了件披風，體貼給她係上：“夜裏風大，娘子身體單薄。來，喝杯酒，能讓身體曖和起來。”他拉近椅子，緊挨慕容芷凝坐下，用手攬著她的肩。

  旁邊的空地上，十幾張小矮桌圍成了一個半圓，十幾個大小職位的校尉、都尉、飛騎尉恭恭敬敬地向叱雲躍軒和慕容芷凝見過禮，分坐在十幾張矮桌旁的席墊上。

  叱雲躍軒笑道：“各位將軍辛苦了，再過三兩日，就到守城了，等著我們的，將是一場硬仗。今天本將軍就和諸位將軍喝個痛快，過幾日，咱們在戰場上，也殺個痛快……來，先幹上一碗。”

  羅思瑤帶著采桑、楊鎖兒，將烤好的羊肉分到各張桌子上。叱雲躍軒用羅思瑤遞過的巾帕淨過手，抓了塊羊肉蘸了點椒鹽，喂到慕容芷凝嘴裏：“來，娘子嚐嚐這營裏的烤羊肉，看有沒有大酒樓裏烤的好吃。”

  慕容芷凝吃了一口，驚喜地點著頭：“這個羊肉絕了，這是凝兒吃過的最好吃的羊肉。來，將軍也吃一塊。”

  叱雲躍軒一口吃下慕容芷凝遞來的羊肉：“相公讓你看看，男人應該怎麽吃肉。哈哈哈……”他掏出腰間的匕首，用巾帕擦了擦，紮了塊羊肉在刀尖上，送到嘴邊，一大口咬了下去。

  慕容芷凝崇拜地看著叱雲躍軒：“將軍吃肉的樣子，太有個性了。匪氣十足，哦不，霸氣十足！”

  叱雲躍軒仰頭喝下一大碗烈酒，挑著劍眉：“本將軍像不像個山大王？”他摟過慕容芷凝，放肆地在她的桃腮上親了一口。

  慕容芷凝嫌棄地拿衣袖擦著臉：“咦……討厭，弄人家一臉油。”叱雲躍軒毫無顧忌地哈哈大笑。下麵坐著的一排副將，和站著圍觀的士兵們大聲起著哄：“叱雲將軍威武！再親一個，親一個……”

  叱雲躍軒拿巾帕擦了下嘴，站起身，一把拉起慕容芷凝。叱雲躍軒一手攬著她的纖腰，將她擁入懷中，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俯身就吻了下去。

  慕容芷凝身子向後傾著，害羞地閉著眼

  ，任叱雲躍軒的嘴唇，放肆而狂野地在她唇間流連。四周安靜了一瞬，緊接著響起了一片熱烈的起哄聲和口哨聲。

  叱雲躍軒哈哈大笑：“本將軍臉皮厚，但你們將軍夫人的臉皮卻薄，別起哄了，都吃肉喝酒去。今晚本將軍給你們安排了好去處，都好好放鬆放鬆，過幾天還得和敵人玩命！”

  慕容芷凝剝了個橘子，將橘瓣塞到叱雲躍軒嘴裏：“將軍放任部下飲酒，就不怕他們出營去惹事生非嗎？”

  叱雲躍軒壞笑道：“凝兒還是先擔心相公吧！凝兒放心，本將軍帳下有鐵律，騷擾百姓的，鞭撻二十。狎人妻女者，直接就地正法。以前還真有不信邪的，讓本將軍逮住了，就殺雞儆猴，這不？都老老實實的了。本將軍讓人把鄰近幾個縣城的青樓女子都招了來，大多數女子，都是明大義的人，聽說士兵們要上前線，都爭著來營裏為他們釋放壓力，還不取收銀子……”

  慕容芷凝道：“真令人感動，就算是出賣色相為生的女子，也有一顆報國之心。”

  叱雲躍軒將酒碗遞到慕容芷凝嘴邊：“這些女子也知道，國家安穩了，她們才有安穩日子過。若是外賊殺了來，等著她們的，是無盡的踐踏。娘子來喝一口，等會兒身上就曖和了。這酒多喝兩口，就沒那麽辣了，會感覺越喝越順口呢。”

  十幾個軍奴穿著帶水袖的舞衣，隨著樂聲跳著優雅的舞蹈。慕容芷凝拍著手：“這“太清舞”跳得不錯，這些舞娘訓練有素，長得也很美。”

  叱雲躍軒側身看著慕容芷凝：“相公眼裏就隻有凝兒，相公想看凝兒跳舞……不行，凝兒是金枝玉葉，豈能起舞以娛眾？要跳，也隻能跳給本將軍一人看。”

  慕容芷凝道：“將軍的觀念也該改改了，虞姬當初就常在軍營裏為將士們跳劍舞。唐明皇的愛妃楊玉環，常在唐明皇宴取群臣時，歌舞助興。歌舞是一種傳遞情感的工具，不應有貴賤之分。”

  叱雲躍軒抓起慕容芷凝的手放在唇邊：“本將軍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凝兒的美，本將軍就是自私。凝兒跳舞樣子，本將軍想想，都美得不像話！”

  正當眾人酒酣耳熱之際，石勇騎著馬飛奔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