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躍軒溫柔地安撫道：“凝兒，無論朕姓叱雲還是姓炎，朕都是你的小哥哥，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朕對你的愛……一直沒有變過！”

  慕容芷凝失神地抬起飯碗，胡亂扒了幾口：“不不不，你是誰和本宮一點關係都沒有，無論你姓甚名誰，本宮都不想和你再扯上關係。你就是魔鬼幻化成的人形，稍有不慎，本宮就會粉身碎骨！”

  炎躍軒趁著慕容芷凝失神，不停地往她碗裏夾菜，這幾天來，慕容芷凝鬱鬱寡歡、茶飯不思的樣子，讓他格外心疼。

  吃完飯，炎躍軒拿巾帕仔細地把慕容芷凝的臉擦幹淨，又解開慕容芷凝的秀發，拿象牙梳篦仔細梳理一遍，再給她綰了個飛燕髻，慕容芷凝像個木偶般，乖巧地任炎躍軒擺布。

  小碧忸忸怩怩地道：“皇上，還是讓奴婢來吧。”

  炎躍軒和善地一笑：“你就放心在一邊待著，凝兒是朕的愛妻，她以往的飲食起居，都是由朕來親自照顧她的。”

  小碧憂心忡忡道：“皇上，您還看不出來嗎？娘娘她病得不輕……”

  炎躍軒往慕容芷凝左鬢上插了一支桃夭發簪，輕笑道：“朕的凝兒才沒有病，她隻是感覺有點冷，需要朕把她捂在心口曖過來。凝兒，待會兒朕還是帶你騎馬，好不好？朕怕你坐在馬車裏沉悶，又胡思亂想的。還有，朕今天要帶你去一個地方，也算是我倆故地重遊！”

  慕容芷凝透過銅鏡看著炎躍軒：“你別白費心機了，本宮根本不是你想找的那個人，我倆都認錯人了。炎躍軒，求你了，放過彼此不好嗎？”

  炎躍軒俯身輕吻慕容芷凝腦後的秀發：“朕答應過你，以一年為期限，一年之後，你若是還不肯原諒朕，朕就讓你回商夏，絕不食言！但這一年裏，你可得聽話點，否則，朕就無限延長時間。”

  慕容芷凝心灰意冷地絞著衣角：“反正你就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本宮是不會相信你的。你到時又會拿各種借口為難本宮。”

  炎躍軒拉慕容芷凝起身，把她擁到身前，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吻：“你可別汙篾朕，朕可是響當當的講信用。你讓小碧給你做個見證，朕若食言，你就拿發簪紮在朕的咽喉上，好不好？”

  小碧撫掌笑道：“奴婢願意見證皇上和娘娘的甜蜜時光，怕是不到一年，娘娘就再也離不開皇上了！”

  慕容芷凝推開炎躍軒：“本宮恨不得和他永生永世不再相見！”

  炎躍軒哈哈大笑：“這個奴才真會說話，娘娘都害羞了！噓……”他曲指放在唇邊，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閃電撒著歡，飛跑而來。

  炎躍軒把慕容芷凝扶上馬，跨上馬背，一

  手拉著韁繩，一手攬著慕容芷凝，閃電順著斜坡上了官道，夾在兩排侍衛中間，緩緩而行。

  炎躍軒身子朝前傾了傾，在慕容芷凝的桃腮上親了一口：“凝兒，朕都答應你一年就放你回去了，你為何還是悶悶不樂的？”

  慕容芷凝嫌棄地抬手用衣袖擦著臉頰：“你好歹是個皇帝，你請自重！兩邊都是你的侍衛，你不覺得這樣有失身份嗎？況且，你這還是在本宮商夏的地盤上。”

  炎躍軒毫不收斂地又吻上慕容芷凝：“凝兒，朕的心裏，剛閃過一個念頭，朕想統一了華炎和商夏，再擁戴你做女皇！”

  慕容芷凝冷冷地一笑：“本宮可不做那禍國的妖女，本宮不想被你們華炎的人戳斷脊梁骨。再說了，你費盡心思地奪了親哥哥的江山，又豈肯拱手讓給一個你棄如敝履的女人？”

  炎躍軒輕縐眉頭：“凝兒，朕不許你用你們華炎人這樣的口氣說話，你不也是華炎人嗎？朕不想為自己開脫，朕打下江山，都是為了你……”

  慕容芷凝雙手捂住耳朵：“虛偽的話請不要說了，本宮聽著刺耳……雖然本宮習慣了你的巧言令色，但本宮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炎躍軒抱緊了慕容芷凝，縱馬在官道上狂奔：“凝兒，坐穩了。朕不想和你置氣，朕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朕都會備加珍惜。”

  炎躍軒喝退了隨行的侍衛，打馬進了路邊一片茂密的蘆草叢：“凝兒，你還記得這裏嗎？朕第一次帶你回華炎時，我倆在這裏留下了纏綿悱惻的一吻！”

  慕容芷凝雙手抱著頭，發出一聲哀鳴：“不……求你了，本宮害怕黑漆漆的蘆葦蕩……”

  炎躍軒打馬進入蘆草深處，翻身下馬，把慕容芷凝抱到地上，將她擁在懷裏：“凝兒別怕，朕不會傷害你的。這裏還和兩年前一樣，一點都沒改變。”他托起慕容芷凝的下巴，拿衣袖擦去她眼角的淚珠。

  慕容芷凝的身體瑟瑟發抖，她抗拒地用手拂開炎躍軒的手：“帶本宮出去，本宮這一輩子，都不想待在蘆草叢裏……”

  炎躍軒抱起慕容芷凝，曲著腿，把她輕放在倒伏的蘆草上：“凝兒，朕要和你體驗一下當初的情景。”他輕柔地壓著慕容芷凝，俯身在她柔軟的朱唇上流連。

  慕容芷凝發出一聲淒厲利的驚叫聲，她的聲音驚起了草叢裏的一群群雀鳥。慕容芷凝的思緒被拉回了和宇城外那個月色慘淡的夜晚，四周的狼嚎聲此起彼伏，她被叱雲躍軒按倒在蘆草叢裏，無情地摧殘折磨。

  慕容芷凝仿佛身臨其境，她的哀哭聲在寧靜的曠野裏回旋，顯得格外的突兀。閃電在不遠處的蘆草叢裏

  ，附和著發出低低的哀鳴聲。

  炎躍軒坐起身，把慕容芷凝摟在懷裏，輕聲安撫：“朕……是太心急了，凝兒，朕不會傷害你的！朕就是想讓你重溫當初最真摯的感情……”他眼中一滴滾燙的熱淚，滴在慕容芷凝的眉心，濺開後，形成一朵水晶般的花朵。

  慕容芷凝逐漸恢複了平靜，她平躺在炎躍軒的臂彎裏，緊閉著雙眼，一顆晶瑩的淚珠，掛在她撲閃的羽睫上，惹得炎躍軒心痛異常。

  炎躍軒一邊輕拍慕容芷凝的後背，一邊輕聲安撫：“凝兒，朕知道給你造成的傷害無法逆轉，朕會慢慢地用真心融化你，不管用多長時間，朕都會堅持，真到你變成原來的模樣！”他把瑟瑟發抖的慕容芷凝抱出了草叢，兩人騎上馬，繼續夾在兩隊侍衛間前行。

  初夏正午的陽光分外的和煦，一路上蟬聲和鳴，拉車的馬仿佛昏昏欲睡，深一腳、淺一腳地拉著馬車往前走。

  搖搖晃晃的馬車上，炎躍軒緊緊地抱著慕容芷凝，溫柔地在她的額頭上輕吻：“凝兒，這是朕帶你出走的第十五天了，你終於習慣靜靜地依偎在朕懷裏了，朕感到十分欣慰！對了，這裏就是嵩陽縣了，是商夏距華炎最近的一座城池了。明天你就要重返華炎了，朕始終覺得，你就是為朕、為華炎而生的。”

  慕容芷凝有氣無力地回應道：“炎躍軒，你要有多無恥，才能說出這麽喪心病狂的話？本宮在華炎的十幾年裏，嚐遍了辛酸、受盡了磨難，如果讓本宮選擇，本宮會毅然決然地選擇和華炎決裂，依然堅持和你山水不再相逢的誓言……本宮恨自己為何總是被命運挾裹著，毫無反抗的能力！”

  炎躍軒溫柔道：“那可不行，你還欠著朕的碧梧呢！再說了，你感覺心痛，你又怎知朕不痛？這或許就是天意，老天注定了要讓我倆皮開肉綻、筋皮力盡了，才準許我倆在一起……”

  慕容芷凝輕歎著：“說你厚顏無恥，都不足形容你的卑劣！皮開肉綻的明明是本宮，你一直充當著劊子手的角色。炎躍軒，你的腦子被玲瓏洗心丸腐蝕掉了嗎？請問你付出了什麽代價？”

  炎躍軒連連妥協道：“好好好，朕厚顏無恥，朕沒有權利和你爭辯。朕是劊子手，可朕落在你身上的刀鋒，其實全劃在了自己心上……”

  慕容芷凝嘲諷道：“偶爾的厚顏無恥，或許還能被原諒，可有的人，分明把無恥當成了家常便飯！”

  炎躍軒輕笑出聲：“朕不敢和你強嘴！朕若是不厚顏無恥些，怎麽把你給搶回來？”

  慕容芷凝長長地歎著氣：“人在做、天在看，誰昩了良心，老天就會毫不留情地懲罰他。炎躍軒

  ，你不用再演戲了，碧梧已經遺失了，本宮對你而言，根本毫無利用價值，所以，你別白費心機了。”

  炎躍軒越來越溫柔：“你弄丟了朕的定情之物，是不是應該對朕懷有些許的愧疚之心啊？你就應該乖乖在待在朕身邊一年，到時朕或許會忘了碧梧，爽快地放你離開！”

  黃昏時，炎躍軒抱著睡得正沉的慕容芷凝下了馬車。他踏著地毯，步履穩健地進了帳篷裏，小心翼翼地把慕容芷凝安放在床榻上。

  小碧端著一隻金盆，盆裏裝著半盆熱水：“皇上，您先洗個手，休憩片刻，奴婢讓人去給您準備沐浴的熱水。”

  炎躍軒看了看床榻上的慕容芷凝：“動作輕些，別吵著娘娘，讓她再睡一陣子。等她醒了再替她沐浴更衣。沐浴時要小心，別讓她招了風。”

  小碧心痛地點點頭：“皇上，您也要保重自己的龍體，您一臉的倦容，連奴婢看了都不落忍！您沒日沒夜地伺候娘娘，您自己的身體都不顧惜了嗎？”

  炎躍軒溫和道：“朕自小在軍中曆練，練就了一副銅皮鐵骨，可娘娘不一樣，她身子金貴，又虧了氣血，現在還在病中，你要盡心盡力地幫朕分憂，照料好娘娘的玉體！朕去隔壁帳篷沐浴休息，你小心伺候著她。”

  小碧拿著一把團扇，蹲在床前替慕容芷凝扇著風：“娘娘……原來您是在假寐啊？您是故意不想搭理皇上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