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算賬
作者:洛顏顏      更新:2021-01-20 03:52      字數:3723
  華千歌不知道接下來的時間她是怎麽熬過來的,隻知道她暈了又被痛醒,醒了之後繼而又暈過去……如此反反複複,幾乎令她生不如死,唯有耳邊慕北寒和下人們反複在鼓勵她撐住,說孩子還在。

  為了孩子,她咬牙苦撐,總算是走過了這趟鬼門關,不過這也要多謝那下藥之人,若不是為了讓她受盡折磨,沒有給她下最猛烈的藥……不然的話她在齊家的時候就已經一屍兩命了,也不會有機會回到王府自救。

  但這命雖然是撿回來了,可要遭的罪卻還在後頭——因為當時為了自救,華千歌給自己開的藥雖然都是能夠保命的方子,可卻有極強的後遺症,導致她現在吃什麽吐什麽,時不時的就會渾身抽搐,並且痛覺一點也不敏感,一次不小心磕到頭,頭都起包了,她硬是一點也沒感覺到疼……

  如此情況下活著對華千歌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為了養好華千歌的身子,王府是大把大把的珍稀藥材往華千歌身上砸,這才勉強讓華千歌保持身體所需的營養。

  這也得虧了是王府底蘊厚,若是換了一個普通的家庭碰到這樣的事,即便是撿回了命,也是熬不過去的。

  要說看到華千歌這樣,最心疼的那個人就莫過於慕北寒了。

  為了能好好照顧華千歌,慕北寒特地向朝廷告了長假,每天寸步不離地守在華千歌的床前照顧,凡事都是親力親為,實在是累了就趴在床邊眯一會……短短一個多月時間,慕北寒就瘦了十幾斤,臉部輪廓看起來更加的深邃清晰,但人也顯得頹廢沒有精神。

  好在在慕北寒和王府下人們的精心照顧下,華千歌漸漸有了好轉,慢慢地能夠吃下一點簡單的東西,也能夠下床走動一下了。

  慕北寒如此方才放下了心,正好皇帝那邊也對他告長假的事怒氣極大,正百般針對王府,他也是應該回到朝廷上去了。

  在準備回朝廷的前夕,慕北寒特地將朔風叫到了書房,“你去查一個人……”

  “是!”朔風還是一如既往的少言寡語,領命之後便退下了。

  慕北寒回頭看了看桌上的宣紙,上頭隻寫了兩個字:齊家。

  這些天華千歌一直飽受折磨,所以沒有提起當天在齊家到底發生了些什麽,慕北寒也沒問,但想來華千歌變成這樣一定與齊家脫不了幹係。

  既然齊家敢動他心尖尖上的人,他慕北寒自然不會放過!

  轉眼就到了上朝的時候,皇帝高高坐在龍椅上,太監在一旁扯著嗓子用一貫尖細的嗓音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皇上,臣有奏!”底下的大臣們陸續站出來說了些事情,慕北寒一直等到最後才站出來遞了奏折上去。

  皇帝見是慕北寒遞上去的奏折,臉色有些不好看,然而看完奏折後,他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攝政王這個奏折所為何意?”皇帝沉聲問。

  “回皇上,正如皇上所見,折上所寫都是戶部侍郎齊明淮最近處理不妥當的幾件事。”慕北寒麵無表情地回答著皇帝的問題。

  皇帝調轉目光看了齊尚書一眼,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然後呢?”

  “臣隻是想說,戶部尚書利用職權捧自己的親兒子上位,原先任侍郎一位的劉大人卻淪為一個在尚書部打雜的小人物,實在是埋沒了人才……雖說提拔自己的親信無可厚非,但若是提拔之人能力不夠,強行占位,臣認為並不可行。”

  “另外,在齊尚書任職期間,去年年末的統計的國 庫支出足足比前年多了一倍,而去年並無自然災害,也沒有需要大行動土的工程,試問這多出來的一倍錢財都花到哪裏去了?這是否能夠證明齊尚書能力不足,不配擔當戶部尚書一職?”

  慕北寒字字句句,無一不是一支支利箭,‘咻咻咻’地射向了齊家。

  齊尚書聞言,當即就站不住了,趕忙走了出來道:“皇上,微臣之子齊明淮近來在政 事上,處理能力確實不足,但這隻是因為他才剛剛上任,所以對業務不熟悉是在所難免的,微臣過後一定會好好教導。”

  “另,王爺方才所說的國 庫支出翻倍的事情。微臣清清白白,絕沒有貪 汙一分,皇上若是不信的話,可以立刻派人去查!”

  齊尚書果然是個人精,說起話來滴水不漏,且避重就輕,完全不提為何要平白無故將原先的侍郎換下去,也不提國 庫為何會會多出這樣多的開支,隻是一個勁地為自己脫罪辯解,不得不說,這說話的功夫實在是高!

  皇帝不說話,又將目光轉向了慕北寒,慕北寒勾了勾唇,露出一個漠然的笑,“齊大人,本王覺得您是誤會了,本王沒有說您貪 汙的事,本王是在質疑齊大人的能力問題。天底下有才之人甚多,若是您無法勝任這個位置,自然要讓其他的有才之士發才能。”

  慕北寒這話說的齊尚書當即就‘蹬蹬’後退了兩步,他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扭頭去看皇帝,隻見皇帝沉著一張臉,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麽,但能看出來極為不高興就是了。

  “王爺,下官敬重您位高權重,但您也不能如此說話!按照您的意思,若是有人比您能力還出眾的話,是不是一樣可以坐您的位置?!”

  齊尚書在氣急敗壞之下幾乎是吼出了這句話,可剛出口他就後悔了,畢竟放眼這朝堂之上還真挑不出任何一個人比慕北寒更優秀的,就連上首的皇帝亦是同樣。

  慕北寒聽完後,臉上的笑容逐漸變為了不屑,“正如齊大人所說,若是有能人之士能力遠超本王,本王也願意當即讓位。”

  慕北寒居然敢‘大言不慚’地說出這樣的話,一眾大臣們聽得心裏酸溜溜的,可居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些什麽,可見慕北寒的能力當真是眾人都認同的。

  “行了!”為了避免場麵更加難看,皇上開口發了話:“今日之事,朕自然會好好斟酌調查,若是其他愛卿沒有事要稟的話,退朝!”

  說完皇帝就當先站起身來走了,其他人見狀,送走了皇帝後才三三兩兩的散開了,唯有齊尚書出了一頭的汗,磨磨唧唧了許久才離開。

  見所有人都離開後,慕北寒又給了一些證據讓王公公轉交給皇帝。皇帝是個聰明人,雖然看不慣他,但是若是有人敗壞了他苦心經營的朝堂的話,他定然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果不其然,正如慕北寒所料,沒隔兩天,齊明淮就被撤掉了戶部侍郎一職,另外戶部又新上任了一位右尚書與齊尚書一同共事,但隻是表麵上如此罷了,聽聞私底下皇帝的意思是看誰做的比較好,到時候就把另一個做的不好的撤下去……如此一來可想而知齊家現在麵臨的壓力有多大了。

  齊家。

  趙芸正在房裏同丫環說著話,齊明淮忽然急匆匆地從外頭走了進來,在一眼看到齊明淮的臉色時,趙芸就覺得大事不好,連忙吩咐丫環:“你先下去。”

  丫環也是會看臉色的,見齊明淮一副嚇死人的樣子,趕忙就低著頭朝外頭走去,然而走到門口就聽到一聲‘咚’的一聲沉悶的聲響,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倒在了地上,丫環頓時嚇得一個激靈,連忙關上了房門,走得遠遠地。

  再說屋裏的趙芸被齊明淮一腳踹中了小腹,一時間疼得連爬都爬不起來,“相公,你這是怎麽了,妾身又做錯什麽了嗎?”

  許是這樣的事情經曆過太多次了,被打之後趙芸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反抗,而是爬到齊明淮的身邊緊緊地抱住了齊明淮的小腿。

  齊明淮居高臨下地看著趙芸,就像在看一條狗,“你還問我怎麽了,你怎麽有臉問這樣的話?上次那麽好的機會,你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證,一定能要華千歌的命,結果現在呢,人家好好地在家裏養胎,肚子裏的孩子再過兩個多月都要出生了!”

  “並且你還害得攝政王將矛頭對準了我們齊家,現在我已經被撤職了,就連父親的職位也是岌岌可危!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

  齊明淮說完後,又是狠狠地一腳朝趙芸身上踹去。

  “夫君,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一定會想辦法除掉華千歌給夫君出氣的,求夫君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趙芸不住的求饒,聲音裏是藏不住的淒涼,然齊明淮卻絲毫沒有要住手的意思的,拳頭如雨點一般落下,獨獨避開了趙芸的臉,直到看著趙芸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再也不掙紮了,加上齊明淮也累了,他這才到一旁的水盆前洗了洗手,並將擦手的毛巾厭惡地丟到了趙芸的身上。

  趙芸就這樣在冰冷的地上躺了許久,隔了好一會先前出去的那個丫環才小心翼翼地走回了房間。

  “少……少夫人……”看著眼前的場景,她一時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而趙芸這才如同緩過勁來了一般,語氣毫無起伏地道:“替我梳妝。”

  丫環不敢多言,連忙忙前忙後地幫著趙芸重新換好衣服,梳妝打扮一番,打扮完後的趙芸看起來仍如往常一樣雍容華貴,沒有人能夠想象到掩藏在她華貴外表之下的是多傷痕累累的身體。

  “你剛才都看到什麽了?”趙芸像沒事人一樣,一邊喝著茶,一邊問一旁的丫環。

  丫環原本就是戰戰兢兢地,此時聽到趙芸問話,當場就是一個激靈,隨後就渾身發抖地道:“奴婢……奴婢什麽都沒看見……”

  看著丫環抖得跟個篩子似的身體,趙芸忽然端著茶杯走上了前去,“你其實什麽都看到了,也什麽都知道了,對嗎?”

  “奴婢……啊……”丫環還沒來得及答話,趙芸忽然舉起手將手中的那杯熱茶往丫環身上從頭到尾地淋了下去,丫環頓時發出一聲慘叫,可卻不敢躲開。

  趙芸卻還嫌不夠,歇斯底裏地喊道:“你看到了,你都看到了!”

  喊完後,趙芸將手裏的茶杯重重地往地上一砸,隨後就發了瘋似的撲到那丫環身上,撕扯著她的頭發和衣服,並狠狠地扇她的耳光,揪著她的頭發往地上砸。

  “少夫人饒命啊,少夫人……”丫環不敢反抗,隻能一個勁的求饒。

  最後直到丫環麵目全非,渾身都鮮血淋漓之後,趙芸這才撫平衣服上的褶皺,從外頭叫來了下人,“去將人賣了,哦,對了,以後別讓她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