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作者:圈兒玖      更新:2021-03-26 16:49      字數:3904
  隻是為了這個不算熟識的女人嘛?

  陸靈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轉身就回了九幽。

  隻是剛走到奈何橋邊,看著那抹魂魄眼淚再一次不爭氣得掉了下來。

  青蓉見她哭的那麽慘,趕緊小跑著過來。

  “怎麽了怎麽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青蓉緊張地將她抱進了懷裏,輕拍著她的後背問道。

  陸靈哭著道:“太慘了,她太慘了。”

  “誰?怎麽慘了?”青蓉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陸靈在說什麽。

  “景行太慘了。”

  “啊?”

  那天之後,陸靈還是忍不住地趴在景行的府邸,守著窗口窺見那抹絕色。

  不過,那之後的日子,景行的臉上多了一層淡淡的憂傷。時不時地屋子裏也會傳出一道黑色的光芒,起初,陸靈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是後來一次比一次清晰。

  景行是在那之後又一次失控的,她雙眼通紅望著眼前的一切,也包括被震到地上去的陸靈。

  “景行,你怎麽了?”

  陸靈看著那陌生的眼神有些害怕,她終於明白為什麽那天那隻拘魂鬼會渾身打哆嗦了。

  “死。”

  景行的嘴一張,隻吐出了一個字。

  陸靈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不受控製得戰栗,即便她已經努力地控製自己了。

  青蓉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趕到了景行的府邸,扶起了牆邊的陸靈就要往回走去。

  路上匆忙趕來的鬼差不在少數,逃命的小鬼也有不少。

  陸靈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到房間的,隻是她再一次有記憶就是景行恢複正常了,但是鬧得那麽大,景行卻沒有受到任何處罰。如果拘禁在自己的府邸也算處罰的話。

  對於景行的處罰,三界都很頭疼,畢竟人是九幽的,但是那個修為吧,又讓作為鬼帝的冥王大人也忌憚三分。

  為了防止景行再次受到不知名的刺激,幾個人便決定將景行暫時囚禁在自己的府邸。

  說是囚禁,也不過是派了兩個小鬼差守在門口。

  至於景行會不會出去,那全看她的心情了。

  “我記得的就這些了。其他的,我也記不得了。畢竟,你當時也不肯收我為徒。”說起這事,陸靈還有幾分憋屈,她哀怨地看了一眼景行,隻是景行根本沒有在看她。

  說起來,她也算是個有天分的,多少人想要她做徒弟她都拒絕了,偏偏倒貼給景行的時候,景行不願意。

  “多謝。”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景行幹脆得轉身就走,絲毫沒有理會坐在沙發上,還沉浸在方才的憂傷之中的陸靈。

  陸靈眨了眨眼,看著景行那瀟灑的背影,自己怎麽就那麽憋屈呢?

  青蓉一下來就撞上了陸靈的熊抱,既然已經聽到陸靈給景行講以前的事情了,她也就沒有必要去給景仰打電話了。

  不過,陸靈這情緒可不太對啊。

  “這是怎麽了?景行不收徒弟的事情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好了好了,不難過了。”

  青蓉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陸靈是她從小看大的,這會兒心裏麵想什麽,她可是門兒清。隻是景行有時候的不確定性也讓她很忌憚,從私底下說,她並不希望陸靈拜景行為師。

  一條魚,兩條魚,三條魚......

  辰星在玉潭裏麵又悶了一天,她現在看見那些玉瓶就想吐,更不要說吃下去了。再加上最近的靈力達到了飽和狀態,無論吃多少丹藥都是石沉大海,再也沒有了反饋。這讓她更沒有繼續努力下去的動力了。

  辰星實在是待不住了,要不是擔心出門被抓,她一定不會甘心待在屋子裏的。

  玄皓更是個待不住的主兒,這會兒又有小徒弟在身邊,小心思活躍得就像是一座活火山。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在爆發。

  可惜,兩個人的道行加起來也不過玄冥的一半,這就導致兩個人合起來合計的對策都不能蒙住玄冥。

  “師父,你說說你,在師祖身邊待了那麽多年,怎麽就沒有漲智商呢?”

  兩個人的出逃計劃又一次失敗。沒辦法,隻好在玉潭裏麵抄書。

  辰星手上瘋狂地抄著書,嘴上還不忘念叨著一邊的玄皓。

  玄皓是抄兩個字就轉一會兒筆,見辰星抄了幾十張便從底下抽兩張壓在自己的下麵,充當自己的。

  辰星開始還會理論兩句,後來就習慣了,連白眼都懶得翻了。反正上麵的字一看就是自己的手筆,玄冥又不瞎,怎麽可能不知道是自己寫的。

  玄皓撇了撇嘴,繼續假裝奮筆疾書去了。

  玄冥怎麽會沒有注意到兩個人的小動,不過是假裝看不見罷了。至於抄書,他也不過是想個新的法子將兩個人困在這裏罷了。

  殯儀館裏又送走了一波客人,大叔的腰背比之前彎了幾度。頭上的頭發也已經全部花白了,在陽光下麵,還帶著反光的效果。

  他蹣跚著腳步進了那間屋子,走兩步還得咳嗽兩聲。聲聲沉悶,那個被時間遺忘的人,還是被時間給記了起來。

  他的容貌不再年輕,他的頭發不再黑亮,隻有那雙眸子還盛著當年的風采。那也是唯一一樣沒有變過的。

  在另一處的角落,一道人影緩緩落下,隔著重重柱子,一直看著他。

  衣擺飄飄,可以看見裏麵是一條白色的長衫。

  白色長衫隻是站在那裏,既不上前也不離開,隻是靜靜地看著。

  大叔卻並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隻是轉身進了冷藏間,關了大門就拉開了那個熟悉的櫃子。

  裏麵又開了兩朵曼陀羅。

  小小的花苞探著腦袋還有些可愛。

  大叔也習慣了他們的存在,伸出手帶上手套就給他們揪了回去。將上麵覆蓋的花藤撥開,露出了裏麵的符咒。

  上麵還有兩道符咒,一道是比較陳舊的,還有一道新一點點,隻是上麵的字也模糊了許多。

  大叔拿過了桌子上的紙,照著上麵的字跡臨摹了一張。隻是對比著看了看左看右看都不像,幹脆將那張紙撕掉了。

  “哎——”

  大叔歎了口氣,坐在桌子邊無奈地歎了口氣。

  “辰星啊,你怕是沒有這個福分了。我的大限要到了,可是剩下的這兩張,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大叔說完又看向了那道符咒。

  那些符咒花費了他幾年的時間,如今他大限將至,心裏難免急躁了許多。在這些事情上應當是最忌諱焦躁的,可是自己還是忍不住急躁。

  大叔將手裏的筆扔在了一邊,緩緩地踱著步子就走到了窗邊。

  窗外的夕陽已經緩緩退去,隻剩下了一縷一縷色彩斑斕的綢緞。看著那些彩色,大叔忽的就有些失神。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就想起了那日與蘭舟的相見。

  自己那麽多門客嗬,可偏偏隻有這一個讓他記住了這麽久。

  “蘭舟。”

  大叔的嘴喃喃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王爺,在下蘭舟,是”

  那天初見,她的舉止帶了些書生般的儒雅,倒是有幾分儒生的感覺。不過,她並不特別。他見過的大家小姐裏麵,十個裏麵九個都是這樣的作風。

  他還是覺得這個小姑娘應該是有什麽特別之處的,但是除了膽子大了些,一連幾日她都隻是在大街上閑逛,這讓他漸漸失去了耐心。

  他不需要這樣一個閑人。

  “王爺,蘭舟請求跟隨出征。”

  他當時還有些愣怔,怎麽會突然開了竅要跟著自己去戰場了呢?

  雖然心裏麵有很多的疑問,但他還是應允了。他也想看看,這個小姑娘是不是真的有什麽本事。

  沒想到還真就因為這個小姑娘,她才活著從戰場回來。

  “多情自古傷離別。”

  雖然沒有在一起過,但是曾經見過,也便足夠了。

  又是一聲歎息,他衝著最後的那抹紫紅色微微一笑,伸了伸胳膊繼續起身研究符咒去了。

  窗外的蘭舟看了一眼屋內的那道忙碌的身影,笑了笑便沒了動作。

  “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蘭舟輕聲念著便消失了。

  大叔卻渾然不知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已經來過一次了,隻是一筆一劃得描繪著眼前的符咒。

  又過了幾日,大叔的符咒終於有了細微的線索,他顫抖著雙手就把自己畫好的符咒放在了書裏麵,認真地夾好又取來了另外的紙筆。

  一張是不夠的,總得備下兩份免得受了什麽其他的損害。

  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最後看了一眼屍體就把櫃子推了回去。

  又不放心地回來布置下了兩道陣法,這才退了出去。

  又掃了一眼就關了燈鎖了門。

  蹣跚著出了門,門口的小保安麻溜地跟了過去。

  “大爺,我跟你說,今晚上的飯菜賊香了。今天白天來的那家人是幹廚師的,好家夥,直接帶了一鍋菜送來了。”

  小保安興奮地講著今晚的飯菜,大叔雖然不感興趣,卻還是配合地點了點頭。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

  還有幾步就到廚房了,但是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大叔揮了揮手支開了小保安,自己站在院子裏沒有說話。

  那道人影笑著就開了口:“陛下,近來可好?”

  “陛下?”大叔笑著搖了搖頭,多少年了,這個稱呼就連景行都不會喊得。

  “陛下的臉變了。”

  對麵的人搖著頭走到了月光下。

  那張臉,好看是好看,那抹笑,溫柔是溫柔。隻是,與他在一起總是不太舒服。

  “閣下是?”

  能夠知道他的身份的人並不多,大部分都不是正常人。而眼前這個人他又沒見過,身上的氣息也不像是景行那般。

  大叔不由得多了幾分戒備。

  “你不必如此緊張,我就是來看看,辰星的身體。”

  此話一出,大叔就笑了。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這裏可是殯儀館,有的隻有骨灰,身體倒是沒有。”

  “陛下是在與我玩笑嗎?”那人明顯是確定辰星的身體就在這裏的,而且目的明確。

  大叔的右手不動聲色地伸進了口袋,看著他笑道:“這剛好趕上了飯點,不如先留下一起吃個飯吧。”

  那人也不著急,點了點頭就隨著大叔進了食堂。

  小小的食堂並不算大,不過能容納十個人吃飯罷了。

  來這吃飯的大都是五六十歲的工作人員,還有幾個小保安便算是年輕的了。

  那男人跟著大叔進了屋,看著碗裏的飯菜皺了一下眉頭。

  大叔卻隻當沒看見,咬了一口饅頭就笑道:“難怪小劉說今天的飯菜好吃呢,果然是如此。”

  “對吧?人家家裏幹廚師的就是不一樣。”

  小劉立刻喊了起來。

  不過這可讓食堂裏的大媽不樂意了,雙手一叉腰就吼道:“怎麽了?嫌棄老娘的飯了?我跟你們說,要是嫌棄以後都別來了!老娘樂得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