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書生(二)
作者:圈兒玖      更新:2021-01-20 02:50      字數:3912
  “時間不早了,我去上學了。”

  “路上慢點。”

  常媽媽囑咐著看了看牆上的掛表。

  “哎?這個時間是不是有點早?”

  “現在是早讀時間吧。”

  老常也看了看牆上的掛表,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常璿早早地趕到了學校剛坐到座位上就拿出了昨晚研究了一晚上都沒有看懂的數學題。

  “現在的題目居然變得這麽難了。”

  常璿糾結地看著眼前的題目一時有些迷茫,不過考試近在眼前,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讓他去研究數學題怎麽做了。

  一天的考試很快就結束了,離開了學校的常璿鬆了一口氣。

  “看來是我太過鬆懈了。”

  儒生有些難過,一時心情有些不好。

  “什麽人?”

  忽然一道陌生的氣息傳了過來,儒生一怔迅速反應過來朝著遠處的小路跑了過去。

  身後突然出現的穿著白色運動服的男人也迅速行動起來,緊緊地追在他的後麵。

  兩個人一前一後穿過了人行橫道,接著拐進了一處狹窄的小胡同,常璿又一頓迅速隱入了一處人跡罕至小巷子。

  巷子的盡頭是一堵牆,那邊堆著兩隻垃圾桶。

  臭味熏天,整個巷子都是臭烘烘的氣味。再加上是盛夏,氣味更是複雜。

  “你是誰?為什麽非要追著我不放?”

  常璿停下了奔跑的步伐,喘著粗氣看向來人。

  “九幽深處,逍遙散仙。景仰,當然,你也可以喊我景大人。”

  景仰順手劃了一下額前的碎發,一個帥氣的仰頭笑得十分燦爛。

  “九幽?你要抓我?”

  常璿指了指自己完全忽視了為自己的帥氣動作而沉醉的景仰。

  “你為何附體在人類身上?”

  “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她直接將我那個的。”

  儒生有些緊張。

  “趕緊出來。損人陽壽可是要受罰的。”

  景仰不耐煩地擺擺手,要求儒生出來。

  可是儒生一臉茫然。

  “出來?怎麽出?”

  “不是,你怎麽進去的你沒數啊?當然是怎麽進去的怎麽出來。”

  景仰完全不相信。

  “我真的出不來。我昨天就試過了。”

  儒生皺了皺眉又無奈地攤了攤手,道,

  “不過你放心,我什麽都沒幹。衣服都是昨天的。”

  “廢話那麽多,趕緊給我出來。”

  景仰不耐煩地瞪著他,手已經捂住了鼻子。

  “我真的出不來。”

  儒生快哭了。

  “行吧行吧。你轉過身去。”

  景仰見他的表情誠懇,揮了揮手。

  這地方這是太難聞了,他一刻鍾也不想繼續待下去了。

  “哦。”

  儒生略帶委屈地點點頭轉過了身去。

  景仰一個半蹲助跑接著以秒速衝向了常璿,一個飛踢儒生的魂魄便成功地脫離了常璿的身體。

  景仰一個上前將暈倒的常璿一把抱在了懷裏。

  “小姑娘看著人不大居然這麽重!”

  景仰吃力地咬咬牙將人背在了身上。

  “你跟著。我還有事找你。”

  景仰回過頭去看了一眼還在研究自己是不是真的恢複自由的儒生。

  儒生點點頭乖乖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景仰將常璿送回了她家才拎著儒生進了一處小樹林。

  “說吧,你想怎麽死?”

  景仰甩了甩自己累得發酸的手腕,一臉的憤恨。

  儒生被嚇了一跳立刻彈出去了好幾米。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景大人,你相信我,我沒有惡意的。”

  儒生慌亂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喂,這都什麽年代了你還下跪行禮?”

  景仰看著他慌張的動作一時有些無奈。

  “我不是捉你回去的,剛才也不過是開個玩笑。好了,我走了。”

  景仰無趣地撇撇嘴轉身就要離開。

  隻是他發現自己的右腿重力驟增。

  “喂!你幹什麽?你這是襲擊工作人員!”

  景仰一低頭就看見了抱著自己大腿的儒生。

  “大人,小的有一事相求!”

  “喂!你的孺子形象呢?你不是讀書人嗎?”

  景仰用力地扯著抱著自己的大腿的儒生,卻發現這貨像是一塊狗皮膏藥,根本撕不下來。

  “大人,你不答應小的,小的是不會放手的!”

  儒生抱得更緊了。

  景仰欲哭無淚隻好停下了掙紮的動作。

  兩個鬼坐在了林蔭道旁邊的椅子上,任由夏天的風輕撫頭頂。

  濃密的小樹林,狹長的林蔭道,通常這種情況下是一對小情侶相攜著經過。

  不過此時的場景是:

  “管好你的頭發!”

  景仰幾乎炸毛,緊緊地摟著自己的長發。

  儒生尷尬地應著,兩隻手慌忙地去拽被風吹出去的長發。

  “對不起!但是頭發他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儒生再一次無奈地拽過自己的頭發。

  “你不能管好自己的手嗎?”

  “我的手好像,也有自己的想法。”

  儒生再一次不自覺地雙手比劃著。

  “我——這個忙我幫不了!”

  景仰一口氣堵在了嗓子眼,起身就要甩袖離開。

  隻是右腿上的重力再一次傳來。

  “景大人!小的。”

  “鬆手啊你!頭發!頭發!”

  長發的麻煩可能就在這裏,每一次有風吹過兩個人的頭發就會纏在一起。

  更麻煩的是,景仰的頭發比較細,纏在一起更是難以解開。

  沒辦法,他隻好拖著這位儒生回了自己的府邸。

  “大人,小的。”

  “滾!”

  隻是景仰沒有想到的是,自從到了他的府邸這位儒生就不願意離開了。每日還要早早地起床來景仰的房間前行禮參拜。

  過了半個月景仰終於忍不了了。

  “這難道不是愛情該有的樣子嗎?”

  辰星眼眸裏的小星星在一閃一閃亮晶晶。

  “放屁的愛情!”

  景仰眼眸裏的火星星也在一閃一閃亮晶晶。

  “走吧。”

  景行將手裏的東西收拾好就起身離開了。

  “妹子,哥的終身幸福可就全靠你了!”

  景仰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辰星看著景仰的模樣頓時有些感歎,“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吧。”

  “你倆還真是臭味相投。”

  景行忽的發現這兩個人真是十分相似,尤其是這說來就來的戲精上身神技能。

  景仰帶著景行和辰星到了自己的府邸,一開門就是一抹白色的身影。

  “大人!你可算是回來了!你不在的這些日子裏,小的過得好苦啊。”

  儒生緊緊地抱住了景仰的大腿整個鬼毫無形象地坐在了地上。

  “看見了吧?”

  景仰將頭緩緩地轉向了景行。

  景行一把拎起了地上的儒生將他扔了出去。

  目標完美落地,砸落了一地的瓦片。

  “你故意的吧!你是不是在報複我!對的,一定是的!嗚嗚嗚,我的命好苦啊。”

  景仰看著滿地的碎片哭成了怨婦

  “你比他還差點。”

  景行忽的看了一眼辰星感歎了一句。

  “哈?景行,你是在誇我嗎?”

  辰星無辜地中槍,看著景行一副無辜的樣子。

  “大人,你要為小的做主啊。”

  儒生從瓦片裏爬了出來,在茫茫廢墟之中找到了景仰的白衣服,又抱住了大腿。

  “這愛情甜蜜度得高達八十吧!”

  辰星的八卦之腦已經開始啟動,她盤算著兩個人的親密度以及推算著攻受度。

  “你還有什麽遺願?”

  景行走了過去看著儒生問道。

  儒生一聽這話立刻站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褶皺彎腰行了一禮。

  “這位姑娘,在下這廂有禮了。”

  “你精神分裂吧!”

  景仰看著眼前這一幕大跌眼鏡,一前一後完全判若兩人啊!

  “區別待遇,甜蜜度加五分。依現狀分析,景仰一定是受。”

  辰星在遠處細細地瞧著。

  “我都說了我們沒有關係!還有,小爺這麽帥氣一定是攻好不好!”

  景仰聽到了辰星的話,直接衝到了她的麵前。

  “哦——我懂了。”

  辰星點了點頭一副你別解釋我都懂的模樣。

  “你根本就沒有聽進我說的話吧!”

  景仰氣得牙根癢癢。

  “閉嘴。”

  景行一句話讓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你繼續。”

  “我就是想知道這次考試常璿考了多少分。”

  儒生一副書生的儒雅之氣,完全不似之前的胡鬧。

  “景仰,你聽見了吧?”

  景行說完就轉身看向了景仰。

  景仰僵直著自己的表情完全不能接受這個解釋。

  “你丫不能早說啊!就這點屁事你纏了我半個月!”

  “大人沒有給小的機會。”

  “我!小樹林不是機會嗎?巷子不是機會嗎?”

  景仰快要被他氣死了。

  “小樹林?巷子?加五分。”

  辰星繼續小聲嘀咕著,還不忘用手指頭掰著數。

  “你一直在糾結頭發。”

  儒生指了指自己的頭發。

  “又纏上了!”

  看著再一次打結的頭發,景仰炸了。

  “這是不是叫結發夫夫!”

  辰星再一次激動起來。

  景行翻了個白眼嫌棄地先走一步。

  “哎,別走啊,這還沒大結局呢!”

  辰星一邊不舍得回頭看著,走到門口還被門檻絆了一跤。

  “鬆手!”

  “你先鬆開。”

  “啊!把手纏上了!”

  “都說了讓你鬆手啊!”

  “我也不想的。”

  府邸裏麵熱鬧極了,路過的小鬼都忍不住停下來打量幾眼。

  “景行,剛才那個是鬼嗎?”

  辰星站在電梯的出口,緩緩地拉住了景行的衣服。

  景行一愣,一把撐住了還沒有關緊的電梯門。

  “等我一下啊!”

  辰星趕緊跟了過去。

  兩個人又乘著電梯回到了九幽。

  “呼——”

  景仰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上還纏著兩根卑微的發絲。

  儒生坐在另一邊,手上的發絲比景仰的還要多一些。

  “你離我遠一點。”

  景仰摟了摟自己的長發,話語間透著幾分肉疼。

  “對不起。”

  儒生忙捂緊了自己的頭發。

  “你們怎麽又回來了。”

  景仰一抬頭就看到了從外麵進來的景行和辰星。

  “故事,你的故事。”

  景行也不多講廢話,掏出了自己的本子就坐在了附近的台階上。

  辰星也擺正了姿勢,坐在了景行的身邊。

  “這麽正經嗎?”

  景仰看到這樣正經的兩個人突然不知所措起來。

  “其實,也沒有什麽可以講得。過去太久了,已經記不太清了。”

  儒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卻還是坐了下來細細地講起了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