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母一屁股坐在了楚利的肚子上，她那身板，卻是險些沒把楚利的膽汁給砸出來。楚利慘叫了一聲，隨後老臉紅的跟豬蹄似得。

  麻痹，真特麽丟人？

  “大哥，你沒事吧？”楚海趕緊跑過來去扶楚利。

  其他人看著這滑稽的一幕，卻是嘿嘿的笑著。不過大家並沒有在楚利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和那個少年相比，他們實在太黯淡了。此時的楚家，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個清秀少年。

  “各位，入座吧。”

  “遠道而來即為客。各位如約前來，是給我楚雲麵子。這頓飯，就算謝各位了。”楚雲坐在那裏，淡淡的笑聲卻是緩緩響起。

  “楚先生客氣了！”

  “客氣了..”

  大家紛紛恭敬回道，隨後都各自尋找座位坐下了。

  “爺爺，上菜吧。”

  “可以嗎？”楚雲看向高堂中的老人，突如其來的聲音卻是讓楚伯金老人的身體晃了晃，過了良久，楚伯金方才回過神來，老臉上盡是欣慰笑容，連忙說道：“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足以說明老人內心深處的激動。

  “爸，不妥吧。希兒他們還沒來，大哥的賓客也還在路上。上這麽早的飯，是不是有些不合適？”楚海頓時急了，他大軍官女兒還沒來呢，他的逼還沒裝呢，怎麽可以就上飯呢？若是楚希他們軍隊裏的人來了，發現楚家人沒有等他們就開了飯，恐怕也會十分生氣吧。

  將軍的怒氣，他們怎能受的起？

  “什麽合適不合適，哈哈，我今天高興！”

  “小雲，爺爺很欣慰，你真是給了爺爺一個天大的驚喜！”楚伯金卻是沒有理會楚海的勸阻，大手一揮，雄渾之聲，隨即傳到了後廚：“上菜！”

  隨著楚伯金的話音落下，操持筵席的人隨即掀開鍋蓋，早就做好的菜品都市散發出撲鼻的芳香。

  農村的筵席雖然不如城裏那般花哨，但也絕對講究。先是每桌上一瓶白酒，隨後便是每次筵席都不可缺少的“九大碗”。

  頭碗是“粑粑肉”，老家人們稱為“捆煎丸子”。這是農村筵席的主菜，必不能少。

  “隨後是，清蒸排骨、粉蒸牛肉、蒸甲魚、蒸渾雞、蒸渾鴨、蒸肘子、夾沙肉、鹹燒白。總共九道菜。”上菜之時，楚雲卻是一邊看著眾人，一邊給這些城市中的大佬講述著農村裏的文化。

  “民間視“九”為吉數，有“九九長壽”、“九子登科”、“天長地久（九）”等說法。這樣的宴席，“九大碗”是起碼的標準。當然，也有貧窮人家放七碗或有錢人家放十一碗的。”

  “你們吃遍了山珍海味，這“九大碗”，估計沒幾個人吃過吧。都嚐嚐吧，味道會讓你們滿意的。”

  “哈哈，不瞞楚先生，這九大碗我們的確沒吃過。今天就跟著楚先生，享享口福了。”雷老五大笑著，對楚雲恭維道。刀疤李也不示弱，也是對楚雲一陣恭維。

  “好了，別廢話了，趁熱吃！”

  楚雲都發話了，還有誰敢不聽，眾人紛紛動筷，開始吃起了這一生中都令他們難以忘記的一頓飯。

  也許，農村的筵席不如城裏做的精致，但對這些吃遍山珍海味的大佬，這筵席的味道確實別有一番的韻味。

  “哈哈，好吃！”

  “確實好吃！”

  刀疤李雷老五等人邊吃邊叫，雷清秋在桌子底下踹了自己叔叔一腳，示意他收斂一點，真特麽丟人。雷老爺子也不覺得一陣臉紅。

  可是雷老五哪裏聽她的，他和刀疤李讚歎的聲音一個比一個大，尼瑪，脖子都叫紅了。

  吃到後來，雷老五還很悉心的，竟然端著一份菜給楚雲的父母送了過去：“楚爸爸，楚媽媽，這排骨好吃，排毒養顏，我給您二老送來了。您二老，養了個好兒子啊。”

  刀疤李一看，頓時一陣懊惱，臥槽啊，尼瑪這雷老五套路這麽深，巴結楚雲不說，竟然連楚雲父母也不放過。

  行，你狠！

  刀疤李氣得咬牙切齒，隨後轉頭就端起一碗蒸肉，穿過庭院就給楚伯金送了過去：“楚爺爺，這肉好，油而不膩，而且還容易咀嚼，我給您送來了。您老，有個好孫子啊！”

  諾大的庭院之中，這些各地大佬坐在桌前，筷子跳動之間，卻是享受著難得的美味。至於楚山楚利，還有楚興海和楚山的一眾賓客，尼瑪隻有看著的份，而是還是站著看別人吃。

  整個院子，除了來給楚雲拜年的那些各地級市大佬，其餘有資格坐著的，也就楚雲的爺爺楚伯金，還有楚雲的父母了。至於其他人，連坐的資格都沒有。

  像張高陽這種縣一把手，平時那是何其威風，在縣上誰不巴結，如今卻站著看別人吃飯。麻痹，這些人連綠的，都特麽快滲出血來了。

  “興海兄，我家中還有事，告辭！”張高陽實在待不下去了，說了一聲鐵青著臉便走了。

  阿東縣的縣領導也待不下去了，卻是連話都沒說，轉身便走出了四合院。

  可是，兩人走出庭院的門之後，看著大街上的景象，卻是隨即懵逼了。

  “我靠，我車呢？”

  “麻痹！”

  看著這車山車海，張高陽都尼瑪哭了。

  “請問，這是楚行長，楚利的老家嗎？”就在張高陽等人懵逼時，一行人卻是氣喘籲籲的從車輛間的夾縫種子走了過來。

  “你們是？”張高陽疑惑。

  “哦，我們是楚利楚行長的下屬，過來給楚行長拜年的。”

  “哦哦，來拜年的賓客啊，去吧去吧，楚利是這家的。”

  “好，按謝兩位了。”

  “別，別謝，一會兒別哭就好。”張高陽胡扯了幾句，隨後便走進車海之中，去尋找他的桑塔納轎車了。

  ————

  ————

  “景州羅氏銀行柳園路支行副行長劉斌到！”

  “景州羅氏銀行柳園路支行前台經理馬軍到！”

  .....

  門童的唱名聲中，劉斌馬軍一行人卻是昂首挺胸，大步的走了進去。他們以為，他們麵對的將是出家人熱情的迎接；他們以為，他們麵對的將是楚利歡笑相迎的麵孔，可是走進去之後，卻愕然發現，他們麵對的，竟然是滿院的吃飯之景，而楚利，臉綠的跟翔一般，就站在那看著他們吃。

  “我靠，楚行長，你不等我們就吃飯啊，這不地道啊。不是給你說了嗎，我們會來給您拜年。”他們大老遠從景州趕來，尼瑪正主不等他們直接開飯，任誰都會不悅吧。

  楚利眼皮卻是抽了抽，心裏卻是暗罵，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吃飯了。

  還是馬軍看到了這裏麵的不對：“楚行長，他們吃飯，你怎麽站著看啊？這怎麽行，我去給你找個坐！”

  馬軍四處望了望，發現坐著的基本都是中年人，而且氣勢不俗，顯然不是一般人。理智告訴馬軍這些人可不能惹。但這時，馬軍發現，這些人之中竟然還藏著一個小屁孩？

  日啊，楚行長都站著，這高中生年紀的小屁孩竟然坐著吃飯？

  馬軍頓時走過去，有些教導似得說道：“小夥子，沒看到這麽多大人都站著嗎？去去去，一邊玩去，給楚行長讓個位。”

  真是可笑，一個小屁孩，高中還沒畢業吧，誰給他的勇氣，竟然在這坐著。

  然而，令馬軍驚恐的是，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全場，安靜了。

  是的，一瞬間就安靜了。

  死寂無聲，一點聲音都沒有的那種。

  “我...我特麽聾了嗎？”馬軍驚悚的看著周圍，很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