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提出的三個要求。

  前麵兩個要求都是為了試探。

  他的真實目的，是希望能夠在雨中摸到七聖丹。通過雷雨煉金術獲得七聖丹的配方和煉成陣。

  他認為，劣質丹藥實際上就是純度不高，含有雜質的丹藥，利用雷雨煉金術得知其藥材配比之後，經過試驗，有一定的概率，能把優質丹藥的煉成陣推理出來。

  梅山也覺得這三個條件簡單易行，可以答應。

  他說道：“這件事，我需要秉明家主之後，再做決定。你先回去等著吧。”

  他收了百草滕屋。

  藥奴們坐廣場上，眼巴巴瞅著他們。一個個伸著脖子，想看看許凡的下場。

  讓他們意外的是，許凡毫發無傷。

  見眾人都朝他看了過來，許凡衝著長老、執事們拱了拱手。聲音故意大了三分，說道：“諸位前輩，我先回隊伍裏去了，咱們午時在山巔，不見不散啊。”

  那語氣，就好像剛和他們嘮完家常，約了一齊吃酒一般。

  長老、執事們哭笑不得。明白許凡這是在狐假虎威，想在眾藥奴麵前抬自己的身價。

  換成其他人這麽做，他們定會訓斥一番。

  但現在，大家都心心念著箏雷術，倒是對他這種行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許凡大搖大擺，威風凜凜，回了青花園的隊伍。

  眾藥奴目瞪口呆。

  方煉麵無血色，嘴唇子都哆嗦起來。什麽個情況？人相安無事的放出來了？

  樊龍整張臉都變成了醬紫色，他很激動，高聲問道：“諸位長老、執事，對羊生如何處置？”

  梅山瞥了他一眼，懶洋洋回道：“羊生公子並無違規之舉，無須處置。”

  無須處置？這怎麽能行呢？樊龍心急如焚，又問道：“可他身上明明有很多異常之處呀。”

  梅山眉頭一皺，責難道：“怎麽著？你對我們的決定有意見？”

  樊龍聽梅山語氣不善，方覺自己失言，連忙跪倒在地，五體頭低，回道：“沒有意見，沒有意見。”

  梅山從袖袋中摸出一個瓷瓶來，朝著方煉丟去，朗聲說道：“這瓶中有二十枚養骨丹，是你舉報的獎勵。你分出五顆給劉管事的子女，算作對他的補償。”

  方煉接了藥，有些不知所措，隻能誠惶誠恐的道謝。他心亂如麻，隻覺得這瓶丹藥乃是燙手的山芋。

  梅山交代其他人繼續查驗異骨，便離去了。

  藥奴們都是一臉懵，劇情發展出乎他們意料。

  大家議論紛紛。

  “哎呀，我就說嘛，舉報這種事兒吃力不討好的。方煉真是財迷了心竅，竟敢舉報羊生公子，他拿的哪是養骨丹？那是催命符啊。”

  “可不是嘛，羊生公子可是萬毒窟的少主人，即便境界低了一點，也不是咱們能夠得罪的。看長老、執事們的態度就知道了，人家沒準真的有引雷術。”

  “你們都太天真了。要我看，羊生公子根本就不是被貶到九層來的，而是帶著某種任務被派下來的。就像品詩茶鋪的金掌櫃一樣，那都是有後台的。”

  ……

  方煉聽到眾人議論，腿都軟了，差點嚇尿了，心裏後悔不及，歎道：“我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樊龍也是一臉頹敗，幾乎要昏厥過去。

  曹鷹幾人的心情如坐過山車一般，上上下下，這位羊生公子實在是叫人鬧心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換個膽小的，隻怕是要被嚇死。

  梅思暖和鄭氏也都很無語，鄭氏拉了梅思暖的手，忍不住歎道：“我就說嘛，跟著這位姑爺，就得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

  ……

  中三層藥庫已經被地毯式搜索了一遍，梅宜年派出多位高手，使用了各種偵察類的玄武技，連根毛都沒找到。藥庫內被燒得幹幹淨淨。唯一保存完好的，隻有沉在潭水中的和埋在火爐裏的百多壇藥草。

  這些藥草放在陣眼之中，乃是最為珍貴的，能夠幸免於難，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梅宜年的心情很沉重，藥庫的損失在五百萬兩左右。

  如此大的損失，真不知道該如何交差。若被那幾位主事的太上長老知道了，絕對會把他叫過去訓斥一番的。甚至有可能會認為他不具備擔任家主的能力，把他給撤換掉。

  一想到這個結果，他就覺得煩躁不安。

  梅山從黑市奔了過來，到了跟前，拱手說道：“家主，我有要事稟報。”

  梅宜年問他：“是不是查出什麽線索來了？”

  梅山搖搖頭，把剛剛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

  “箏雷術？”梅宜年聽完了梅山的講述，一臉狐疑，“紙鳥引雷，聽起來匪夷所思，你確定他不是在逗你們玩？”

  梅山道：“他言談舉止十分坦然，不像有假。而且有很多人都看到天雷降下的情景。八成是真的。”

  梅宜年沉吟許久，臉色稍稍緩和，心道：“如果真有引雷之術，正好可以避我眼前之禍，解我心頭之憂。”

  他問道：“你說他提了三個條件？”

  “不錯。”梅山把許凡的三個條件說了一遍，過濾掉了請老祖憑吊的無理要求。

  梅宜年撫著胡須，沉吟道：“給魏千嚐立塚，是應該的，畢竟是不律強者，理應有後人為他祭奠。燒一批廢丹，作為祭品，也無足輕重。不過他想轉去九湖園……我也做不了主呀。你就告訴他，九湖園並非善地，去了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叫他老老實實呆在青花園。”

  梅山頷首：“轉換園區的事情，給他解釋清楚，他應該可以理解。羊生公子雖然行事乖張，性格傲慢，但遇事倒也講理。”

  梅宜年道：“我放他在冥幽九層磨礪磨礪，是為他好。若是叫他離開陽霧山，隻怕三天都活不過。魏千嚐若是泉下有知，應該會感激梅家的。你去吧，把事情談妥。”

  梅山領命，提醒道：“午時便要下雨，可請梅家高層一齊去觀摩箏雷術。據他所說，任何人看過一遍，就能學會的。”

  梅宜年眼中有好奇之色，說道：“但願他不要讓我們失望吧。”

  ……

  黑市之中的檢查，到了辰時終於結束，所有異骨都登記在冊。四個園區的藥奴們都被遣散回家。

  許凡被留了下來，梅山找到他，如實複述了家主的話：“立塚憑吊、燒丹祭祀，可以答應你。轉入九湖園對你來說有生命危險，家主命你留在青花園。”

  許凡欣然接受。

  梅山便帶他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