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有甩不脫的噩夢
作者:德蘭沐      更新:2021-01-19 18:38      字數:2469
  爬山到309。

  夕陽已經落下海平麵,隻剩天邊暈染的一點橘紅。

  西山的路燈亮起來。

  周思君微微喘氣,一抬頭就能看見旁邊的灰色現代化別墅,造型很“周正”,就是個有點畸形的長方形建築。

  別墅的四麵都是灰色的壁板,連個窗戶都看不見。

  難道裏麵住的人見不得光?

  陳梓菲看她若有所思的盯著藍澈的家打量,有點緊張的吞了口唾沫,“哎呀,思君,我肚子好餓啊!咱們快進去吧!”

  陪她去趟醫院,這小妮子嘴巴就沒停過。

  現在又餓了?

  周思君無力扶額,“菲菲,你的胃是黑洞嗎?吃這麽多還餓?”

  陳梓菲無辜的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扁嘴道:“那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餓,要吃東西。”

  說著,她不分由說的拽著周思君進309去了。

  吃過晚飯,院子裏遛彎消食。

  周思君跟陳梓菲打了聲招呼進到工作室,盤腿坐在小木桌前,對著一張空白的紙發愣。

  十五分鍾過去……

  沒動。

  她臉色一點點的變難看,眼眸裏滿是慌亂和震驚。

  過去周思君總有層出不窮的靈感,設計作品就像吃飯睡覺一般信手拈來,可現在她卻是腦子空空如也,什麽都想不出來。

  怎麽會這樣?

  周思君呆坐在那兒,渾身籠罩著低氣壓。

  沉思了一陣,她起身從書桌抽屜裏翻出用來雕刻的小刀,上次經過細心打磨後,每把刀都散發著流暢的光,像是因為重新見到她而高興。

  周思君翻出從網上買回來的樺木小方塊,從最簡單的人名雕刻。

  淡淡木香襲來,像個熟悉老朋友在安慰她。

  周思君混亂的心緒稍稍穩定,沉下心開始雕刻,木屑一點點的落在桌上,沉浸在工作中的她很美。

  隔壁端著咖啡坐在望遠鏡前的藍澈靜靜看著。

  在他身旁放著一個小高桌,桌上放著咖啡壺,壺嘴還在悠悠的冒著熱氣兒,像是在享受一場美好的悠閑活動。

  在樺木小方塊上滑動的刀忽然頓住,周思君的耳邊響起那些噩夢般的聲音。

  “周思君,你這個蠢貨!你真以為趙凡義喜歡你……”

  “姐姐,看我對你多好,這些乞丐都是我特地從街上找過來服侍你的……”

  “我厭惡你那張臉,這世上我才是獨一無二的……”

  ……

  最後是一陣凶猛的犬吠聲!

  “嘶!”

  周思君倒抽了口涼氣,手中雕刻到一半的樺木掉在桌上,劃破的手指流出血滴在雕刻出的溝壑,將它染成了紅色。

  她耳邊縈繞著狗叫混雜著周憐馨得意的笑,還有那些欺負她的男人猥瑣的笑聲……

  周思君麵色慘白如紙,隻是瞬間額頭便冒出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流,她兩眼空洞的望著虛空,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刀往手腕上割去。

  砰。

  陳梓菲衝進房間,看到眼前的情形,慌忙大叫,“思君!”

  周思君身體猛地一顫,眼神逐漸變清明,有些茫然的拿著刀轉頭看著陳梓菲,像再問她怎麽了。

  “思君。”陳梓菲心髒提到嗓子眼,小心翼翼的放輕聲音,快步靠近她,“我……我切了點芒果,你出來吃點?”

  周思君眨了眨眼,笑嘻嘻的點頭,“好啊。”

  隨後“嘶”的抽了口氣,低頭看到破了口子的手指,奇怪的嘟囔,“咦?我手指怎麽破了。”

  看情形,她完全忘記剛才發生的事情。

  陳梓菲喉嚨哽住,半晌才擠出笑臉搶走她手裏的刀子,“思君,你真行,這麽大人了還把手給劃破了。”

  “……”周思君幹笑,“可能是太投入沒注意到。”

  說著她下意識的拿起桌上的樺木,“看!這是我剛才雕的。”

  陳梓菲哪有什麽心思去看,一把拽住她往外走,“看什麽看,先去把手指上的傷處理了,吃點芒果,早點休息,一天天的真不讓人省心……”

  她現在隻想趕緊把周思君拉出工作室。

  剛才要不是藍少提醒,她隻要晚來一會兒,說不定思君就出事了!

  周思君伸出手指乖巧的坐在那。

  陳梓菲則一臉嚴肅的幫她貼創可貼。

  看她這麽嚴肅,周思君不甚在意的笑了下,“菲菲,你別這麽緊張,雕刻經常會傷手,沒什麽的。”

  陳梓菲瞪了她一眼,“那也要小心。”

  周思君哭笑不得的點頭,“是,我知道了。”

  傷口處理完,吃過芒果。

  周思君準備回工作室。

  “等等。”陳梓菲飛快跑向自己的房間,而後抱著被子和枕頭跑了回來,一本正經道,“我做噩夢,能一起睡嗎?”

  周思君愣了下,展顏笑道:“當然可以啊。”

  為了防止剛才的事情再發生。

  陳梓菲決定從今往後跟她睡一屋了。

  兩人進房間。

  周思君下意識的往小木桌走去。

  “等等。”陳梓菲緊張的拽住她,看她一臉不解的看著自己,故作生氣道,“你手指破了,我來收!你老是去床上待著,折騰一天不累啊。”

  趕走周思君,陳梓菲把小桌上的刀子收了起來,撿起木桌上半成品的那個樺木小木頭,看到上麵的字。

  陳梓菲嚇得趕忙往懷裏塞進去,胡亂的關上木盒,掃去桌上的木屑。

  幹完後,她扭頭衝床上的周思君道:“思君,我收拾好了,去上個廁所。”

  周思君沒多想,隻是皺眉琢磨著要怎麽才能找回靈感,馬上就要雕刻比賽了。

  陳梓菲竄進廁所反鎖門,隨後臉色難看的從懷裏拿出那個樺木,上麵是個染血的“死”字。

  這……太反常了。

  她趕緊打電話給藍澈說了這件事。

  想到剛才的事,陳梓菲焦急的聲音染了幾分哭腔,“……藍少,現在怎麽辦?不能讓思君這樣繼續下去,她一定會出事。”

  電話那頭靜默了一陣。

  藍澈冷冽的聲音平靜響起,“我聯係了一名心理醫生,之後會去南遠當助教,你想辦法跟他搭上線,他能幫她。”

  上次出事後,他就一直在找合適的心理醫生。

  根據對周思君整個狀態的分析,權威的心理專家都建議不能直麵治療,因為她隻在沉睡當中才出現激烈反應,這說明她是在極力掩蓋那些傷害。

  如果直接讓她跟心理醫生麵對麵的話,隻會讓她更警惕藏得更深,更不利於治療。

  經過一段時間的尋找,藍澈才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陳梓菲忐忑不安的心情總算平複下來,掛斷電話後佯裝什麽都沒發生回到房間。

  推開房門的瞬間,一個疑問縈繞心頭。

  藍少是怎麽知道思君有危險的?

  陳梓菲猛地盯住落地玻璃窗對麵的那棟灰色建築,表情有些凝固,“不是吧。”

  這個有點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