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君是長發。

  周憐馨是短發。

  兩人其實很好區分。

  周思君知道譚校長是故意發問，給她開口的機會，禮貌的笑道：“您好，譚校長，我是周思君，馨兒的姐姐。”

  “姐妹兩個都這麽漂亮。”譚校長笑嗬嗬的回頭看幾位年級主任，“周憐馨同學給我們學校獲得了不少榮譽，相信她姐姐的成績也不會差。”

  年級主任們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劉老師意識到情況不對勁，趕忙插話，“那個……譚校長，我還有課，就先帶她們回教室了。”

  “等一下。”周思君笑眯眯的看向譚校長，“譚校長，是這樣的，這兩年因為身體不好，我辦了休學，前兩天才複學的，但劉老師非常負責，認為我想繼續留在南遠念書，必須重考當年的入學試卷。”

  譚校長佯裝剛聽見的樣子，眉頭直皺，“休學複學的時間國家有相關規定，你可以拒絕不重考，沒人能趕你離開南遠。”

  一旁的劉老師臉色刷的白了。

  她之所以能有恃無恐，那是因為譚校長馬上就要退休，極大概率接替他當校長的那個人收了她不少好處，不會來找她麻煩。

  沒想到這老頭臨退休還能來壞她的好事。

  周思君一臉真誠，“您說得對，但我心裏其實對當年的考試成績非常遺憾，一直都想重新來過，證明自己的能力，畢竟馨兒在南遠這麽優秀，我這個當姐姐也不能給她丟人。”

  “那你是想重新考一次？”譚校長饒有興致的問。

  周思君自信的點點頭，“對。”

  周憐馨知道用考試不及格為由趕走她不可能了，不動神色的往樓梯口移，想消失。

  “那正好你們姐妹兩都在這。”譚校長突然有個好主意，“不如這樣，你們姐妹倆一起做，就做今年的入學考題，看看是不是都很優秀。”

  提議一處，眾人視線自然看向退到樓梯口的周憐馨。

  周憐馨隻得訕訕的找借口，“我我……我今天……”

  周思君笑著把她拽回來，“馨兒老早就想跟我比了，從小我學習就比她優秀，她挺不服氣的，老是跟我講，總有一天要跟我比一回，證明她比我厲害。”

  話說的很俏皮，隻覺得是姐妹兩的友好競爭。

  譚校長笑著跟年紀主任們對視了一眼，“那好，就這麽決定了，剛好老師們都在，我們一人出一題出題，現場答。”

  周憐馨麵色慘白，想找借口不參加。

  還沒張嘴，譚校長便帶著人上會議室去了。

  周思君看她這幅慫樣兒，幽幽的笑道：“偷走我的試卷，又偷走我的分數，可你能偷不走我的字跡？你說，他們會不會發現，其實……你的那份卷子，是我的？”

  畢竟在同個屋簷下生活過，她看過周憐馨的字跡，就跟螃蟹一樣橫著走，相當難看。

  周思君的字比她好看太多了。

  周憐馨揪著她的胳膊，恨聲道：“周思君，你非要這麽做不可嗎？為什麽一定要逼我去死？！”

  “為什麽？”周思君玩味的重複了一遍，眼神驟然冷冽，“因為啊，我想。”

  說完甩開周憐馨的手，走了。

  劉老師鐵青著臉走到她的身旁，“憐馨，你別怕，以你的成績周思君不是你的對手，她的成績頂多百分之五的可能性能進南遠，還有百分之九十五進不了，你隻要正常發揮就行了。”

  別說正常發揮，她當年就是超常發揮才踩到那百分之五的可能性，才被南遠錄取。

  大學兩年都是靠著周思君幫她做的作業，現在讓她考，她絕對要涼涼。

  還有就是周思君說的字跡。

  周憐馨忐忑難安，兩人字跡天差地別，這要被有心人看出來就麻煩了，她至今為止立的優秀學生人設就塌了。

  她越想越氣，憤怒的瞪著劉老師，“都怪你！讓你趕走周思君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好！你別想讓我媽給你投資了，還有，我之前答應幫你和舅公牽線認識也不作數，哪天你把她趕出南遠，再說這件事。”

  劉老師焦急如焚，“憐馨，我也沒想到譚校長會出現在這，你放心，我會另想辦法，一定讓周思君盡快滾出南遠。”

  信你才怪。

  周憐馨懶得搭理她，沉著臉走進小會議室。

  會議室隻有她們兩個學生，麵前擺著白紙和筆。

  譚校長跟年級主任們在黑板上寫下各自挑出來的題，每個都是看似簡單，其實都是坑，一著不慎就踩坑裏了。

  一共八道題。

  譚校長拍拍手裏的粉筆灰，笑的慈祥，“這八道題的難度是一路遞增，給你們兩個小時做題，不用太緊張，就當做是一次普通作業就好，不會影響你們在學校的生活。”

  年級主任們站在那兒個個興致勃勃，似乎很想看她們姐妹兩誰更優秀。

  周思君先嗑第八道難題，思索了片刻開始動筆。

  周憐馨從第一道題開始看，每個字都能看懂，但組合在一起，她就不認識了。

  譚校長等人就在小會議室裏等，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周憐馨要麵子，猶猶豫豫的開始算第一道題。

  有年級主任按捺不住，起身想過來看她們做的什麽樣……

  劉老師忙拉住他，小聲提醒道：“我們這麽多老師看著，她們心理壓力肯定大，還是別去看了。”

  她坐在離周憐馨不遠的地方，周憐馨第一道最簡單的題都沒算出來，現在要去看肯定要穿幫。

  譚校長笑看了她一眼，“劉老師很會為學生著想，我記得你大學的導師是李教授，李教授現在過得怎麽樣？”

  “……”年級主任們神色詭異的紛紛沉默。

  劉老師勉強笑了笑，“教授從南遠離開之後，我就沒再見過他，所以具體情況也不是很清楚。”

  “哦。”譚校長眼神忽然變得十分嚴厲。

  劉老師心裏犯怵，麵上卻隻能強撐著笑臉裝不知情。

  當年李教授收收受賄賂備查，狼狽的離開教學多年的南遠，那時他剛當南遠的校長不久。

  為這件事，譚校長跟李教授在校門口發生爭吵，吵得很凶還動了手，這件事至今還在校園裏流傳，說他們是死對手。

  劉老師擔心被牽連，這才急著撇清她跟李教授的關係。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到了。

  周思君自信滿滿的舉起手，“各位老師，我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