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這幾個女人又回到屋子之後，陳小佳就對她們責怪道：“你們幾個出去了這麽久，我都忘了講到哪兒了！”

  話音剛落，沒等這幾個女的說什麽，坐在炕上的老牛二就賤不呲咧地提示道：“妹子，我幫你記著呢，你剛才說的是，你們女人，不管是啥樣的女人，無論如何也離不開我們男人……”

  老牛二把話說到這裏，一張刀條臉通紅通紅的，看樣子，這老頭這句話沒等說完，就覺得有點兒不大好意思了。可盡管是這樣，這老頭的眼珠子卻仍是緊緊地盯在陳小佳的身子上沒挪開。

  這個時候，屋子裏的這幫女的就又笑起來了，有幾個捂著嘴笑，也有幾個捂著嘴也沒捂住，仍是咯咯地笑出了聲兒。

  不光是這幫女的笑了，劉建文也差點兒沒憋住笑，禁不住在心裏罵起了老牛二。

  老牛二啊老牛二，你這話說的，牙磣不牙磣啊，也不照鏡子瞅瞅你自己那張老臉。瞧你那一大把年紀，瞧你那刀條臉兒，可真特麽的夠惡心人的了。

  確實，再沒有比老牛二更惡心人的人了，盡管這話確實是陳小佳剛才說出來的，可這話又讓他老牛二這麽一重複，要多惡心人就有多惡心人。

  尤其是他那賤不呲咧的聲音，讓人一聽就想想吐，還有他那笑眯眯的眼神，讓人瞅了一眼，就這輩子都不想再瞅了。

  陳小佳是個精明人，既然是想賣給老牛二一些產品，即便是心裏再討厭老牛二，臉上也決不能讓人看出什麽，仍是滿臉堆笑非常熱情地對老牛二說道：“對，老哥你這麽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就是說到這兒，就是說到這兒。”

  於是接下來，陳小佳就繼續說道：“我為什麽要一再強調女人離不開男人呢，道理很簡單。這個世界上，我們女人再怎麽堅強，如果少了男人的嗬護和支持，別說是這日子過不下去，就是想活命也不容易啊！”

  劉建文暗暗發笑，心裏說道，陳小佳，你說的倒是好聽，聽起來也在理。但你這話要是忽悠老牛二還行，要想忽悠我劉建文劉大夫，做你的美夢去吧！誰上當我就是不上當，你還有什麽花招就盡管使出來吧！

  這麽想著的時候，他就已經暗暗地下了決心，一定要牢牢地守住自己的底線。怎麽著都可以，就是不能買她們的產品，幫她們經銷，那是更不能答應的。

  “既然男人這麽重要，那麽男人的健康問題當然是絕對不能忽視。我們這款產品叫做十八春的膠囊，是采用十八種名貴中藥材，經過精心提煉，又經過一百八十道工序精製而成。對男人的失眠健忘、頭暈耳鳴、神經衰弱、脫發便秘等疾病有非常確切的療效。”陳小佳舉著手裏的這個小盒子繼續忽悠。

  “妹子，我最近胃口不大好，吃飯吃不下，晚上睡覺也睡不著，你這藥適合我這症狀不？”牛二把目光從陳小佳的身子上挪動到她的臉上，直愣愣地瞅著這女人的眼睛問道。

  “哎呀，老哥呀，瞧你這話說的，能不適合麽，不適合我能推薦給你麽！實話對你說，昨天晚上我在你家給你推薦聖草回春膠囊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你的一些症狀了。回去之後我就一直惦記著你，於是今晚我特意拿著我們這款產品來的。還是那句話，錢不錢的不重要，隻要老哥你身體健康就比什麽都強！”

  她一邊這麽說著，就扭動著身子朝炕沿邊走過來了，走到了老牛二的身邊，伸手就把老牛二的肚子給捂住了。

  “老哥，我給你摸摸，別的不敢說，你要真是胃不好，我一摸就知道。”一邊這麽說著，陳小佳就把手在老牛二的肚子上輕輕地揉動了起來。

  看到眼前這一幕，劉建文就覺著心裏咯噔一聲，差點兒沒驚叫起來。

  我的天啊，這女人這麽漂亮，用這細皮嫩肉的手給老牛二揉肚子，老牛二能受得了麽，看起來，買她的藥是一定的了。

  此時此刻，劉建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疑心這是在做夢。

  一個這麽好看的女人，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身材，而且還這麽年輕，為了賣產品，竟然給這樣的一個糟老頭子貼上了，犯得上麽！

  像她這樣年輕貌美的女人，幹點兒什麽不好，非得幹這個，跟曹春萍學習，還能學出好人來麽。這樣下去不就是不走正道麽，可真是白瞎了這個女人啊！劉建文禁不住在心裏惋惜起來。

  果然，這女人剛給老牛二揉了沒幾下，老牛二就招架不住了，一張刀條臉兒紅得就好像一個長巴紫茄子似的。呼吸也起急促了起來，呼哧呼哧的，就好像幹著什麽多累的活計似的。

  “妹子，我這病你可得給我好好看看，我這病你可得給我好好看看……”老牛二又是興奮又是激動，連聲音也顫抖了起來。

  “老哥，老哥你說啥呢，瞧你這話說的，給你看病我能不認真麽，你可是我們姐妹們最最親愛的老哥啊！”陳小佳這麽說著，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仍是在牛二的肚子上這麽揉著。

  就這麽揉了好一陣子，把老牛二給揉得氣喘籲籲的，這女人這才鬆了手，回到茶幾邊，把上麵一大摞小綠盒子抱了過來。

  走到老牛二的身邊，陳小佳把這些玩意兒往炕上嘩啦一放，“老哥，我看你也挺信得過我的，我也就不跟你說些個虛的了。給你直接亮個實底兒，這些藥是一個療程的，就收你一千塊錢，你先吃著！”

  哎呀我的天啊，一千塊，我沒聽錯吧！劉建文腦瓜子裏嗡的一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若不是屋子裏這麽多人，劉建文一定會尖叫起來，一千塊，一千塊什麽概念？陳家河的人，如果是老實巴交的過日子人，沒什麽別的收入的話，地裏的莊稼長得再好，收成再好，又能收入幾個一千塊呢！

  可這個女人把這一堆紙盒子往炕上嘩啦一放，一開口就是一千塊，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兒，說得實在是太輕鬆了。聽她這口氣，這一千塊錢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根本就算不上什麽。

  一千塊錢，即便是大風刮來的，這些錢也得貓著腰撿上好一陣子，即便是紙片子，數也得數上一陣子。更何況，他老牛二到底有病沒病鬼才知道，這些紙盒子裏裝的是不是真藥鬼才知道！

  劉建文原本以為，陳小佳開口就是一千塊，老牛二至少也得尋思尋思，即便是真的決定要買，也得講講價，哪管是降下來二三百塊錢也行啊！

  可讓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是，老牛二連尋思都沒尋思，答應得非常痛快，“行，行，妹子，我信得過你，一千塊不貴，這麽多藥呢，最少也得值一千塊。”

  “老哥啊，看起來，我們姐妹們可真是沒看錯人，你可真是我們的貼心人。但說實話，我這些藥收你一千塊，還真就不能再少了。再少了的話，我就要賠本兒了……”陳小佳故意做出一種讓人憐惜的表情，可憐巴巴地對老牛二這樣說道，聽起來就好像是在跟他撒嬌似的。

  “妹子，你別說了，哥理解你。現在這年頭幹啥都不容易，做生意也需要本錢的，你若是減價賣給了我，那你還不得虧本兒啊！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拿錢去！”

  說完了這句話，老牛二就忽地一下子下了地，推開門出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陳小佳就對地上站著的幾個姐妹使了個眼色。

  雖然這隻是瞬間之中的事兒，但陳小佳的眼神，卻被劉建文看得真真切切！

  劉建文心想，不用說，陳小佳這意思很明顯，是想讓她的姐妹們出去盯梢，想讓她們悄悄地跟過去，看看老牛二的錢究竟是藏在哪裏，一定是這麽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