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曹操好像沒聽清楚張天元的話。∮，

  “曹哥，我就想問你一句，假如一個普通人來買這些石頭會給你多少錢？”張天元知道曹操是在裝糊塗，不過沒關係，他再重複一遍問題也就是了。

  “嘿嘿，這個，這個嘛。”曹操有些尷尬。

  “你不說那就讓我來說吧，普通人買你這三十塊石頭，最多給你一萬塊錢！因為你這三十塊石頭根本就沒有幾塊表現好的！我說得沒錯吧？”張天元繼續盯著曹操說道。

  “對，對對，張兄弟你這話沒錯。”曹操此時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這種大老板那是最愛麵子的，錢反倒是小事兒了。

  “曹哥，我正因為懂雞血石，知道你這三十塊石頭應該還是值些錢的，所以不會出那麽低的價格來讓你為難，十萬塊，這比普通人多出了十倍，你如果還覺得我是在壓價的話，那簡單，這些石頭我都不要了，你隨便找個人賣了吧，我倒是想看看，有誰會比我出的價更高的，當然，曹哥你想要自己解石也沒問題，到時候別忘記通知我，我想看看這三十塊石頭能不能解出十萬塊的價來。”張天元臉上淡漠如水，看起來對這三十塊石頭真得是一點都不感興趣。

  說實在的，如果隻是一塊石頭的話，曹操幹脆真不想賣了，自己拿去解開，賭漲了算賺，賭垮了算賠，也簡單。

  可現在是三十塊啊，他難道拿去一塊一塊解了？賭漲了還好說，可問題是一旦賭垮。他這聲譽可能比造假影響還大啊，那些專家估計都不會來他這裏看石頭了吧。人家看上一塊你都不賣，然後拿去自己解。別人又不是傻子。

  他忽然又想到了昨天那位唐公子，聽人說唐公子昨天根本就沒去醫院，而是借了工具把買回去的石頭給解開了，結果十五萬買的石頭解出來就值三四萬，虧大發了。這個張天元太狡猾了，他該不會看穿了我的想法，也故意耍我吧？

  三國時期的曹操以多疑出名，而這位曹操曹老板似乎也繼承了這個名字的多疑，心裏頭想著想著。就有點緊張了，萬一真得是個陷阱，自己還要往裏頭去跳嗎？

  而且自己如果真得不賣的話，那今天跟張天元的梁子也就算結下了，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為了這些完全不知道情況如何的石頭就去得罪張天元，他覺得實在不劃算。

  如果他知道裏麵有大紅袍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可問題在於他不知道啊。

  張天元的想法很明確。這十萬塊的價，他絕對不會再漲的，不是他舍不得錢，而是他怕自己如果出三十萬的話。曹操就更不會賣了，因為那個時候曹操恐怕會更加堅信這些石頭裏麵有好貨色，不然張天元也不會漲價的。

  所以這個時候隻能是咬緊牙齒。絕對不能鬆口，不然對張天元反而是不利的。所以實在不行的話。他就幹脆不要了，這石頭就在這裏。他有別的辦法弄到手。

  “張兄弟張兄弟，別生氣啊，你真不要了，就不能再商量商量嗎，多加點錢？”曹操還想最後試探一下，他自然也不稀罕那點錢，純粹就是為了談談張天元的口風的，如果張天元堅決不要了，那說明這些石頭估計也就值個十來萬而已，就算裏麵有好東西，估計也超不出三十萬，為了這點錢，他還真不值得跟張天元鬧翻。

  “老於掌櫃，我就先走了，你把那自己那幾塊石頭的錢付了之後就先去村口吧，我打算解石玩玩，就你那幾塊石頭便可以了。”張天元一點留戀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都沒有去搭曹操的話，反而是對老於掌櫃說了一句，然後抬腳就往別的攤位上走去。

  其實此時他心裏頭正在倒數，他知道曹操會叫住他的，因為十萬塊的價格，別的人根本就不會出，除非他曹操故意要跟張天元置氣，否則的話，就不會跟錢過不去！

  這種手段其實是張天元跟自己的母親學到的，小時候跟母親出去逛街，母親買東西總是會把價格壓得很低，這是因為縣城裏的商販經常會要出很不實的價格，比如原本一百塊的東西，他可能直接要兩百，甚至兩百五，所以張天元的母親砍價都是直接攔腰砍的，比如兩百塊的東西，最多出八十，然後再加上一點，但絕對不會上一百。

  這個時候店主就會很不高興，很不樂意，堅決不賣。

  於是母親扭頭就走，根本都不看一眼，大概走兩步，那店主就又喊了：“好了好了，過來吧，遇到你這樣的買主還能說什麽呢，九十就九十吧。”

  這種砍價方法，在很多中年婦女買東西的時候最常見到，你要是不砍價，別人就當你是冤大頭，你越是無恥的壓價，對方越是對你恭恭敬敬，這樣的事兒，張天元見了很多次了，現在也算是出師了，不過他也給自己備了後招，如果說曹操不喊他的話，那也簡單，另外找個陌生人，給點錢，讓這陌生人去把那些石頭全都買下來就是了，可能反而還會便宜一些。

  再不行的話，他還有另外的手段，不過想來估計是到不了那一步的。

  “張兄弟留步，你看看你，怎麽那麽多氣啊，這做生意嘛，向來都是漫天要錢，坐地還價的，你看我要了三十萬，你一分錢也不肯加，這是不是有點太堅持了啊？”

  張天元心裏頭才默數了三個數，曹操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將他給喊住了。

  因為曹操想明白了，張天元看中的石頭未必就是寶貝，因為今天張天元可是在市場上買了四五千塊石頭呢，他可不相信這些石頭都是寶貝，張天元估計隻是給公司進貨。所以血色在百分之三十，或者石頭的花紋構圖比較好就買了。根本就不是看到了珍寶，想買自己這三十塊石頭也是一樣的道理。沒聽見他自己都懶得拿，而是讓公司的人幫忙推到卡車附近去嘛。

  “曹哥，我再說一遍，十萬塊已經很多了，這還是給您麵子，換了別人，我出一萬都嫌多。”張天元回過頭來，但是卻沒有走過去，而是歎了口氣。顯得很無奈地說道：“你也懂雞血石吧，自己看看那些石頭到底如何，看我張天元是不是再耍你！”

  這番話說的，連張天元自己都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曹操聽了之後，更是滿臉的尷尬之色。

  他昨天說了要給張天元帶來一些精品石頭的，但其實拿來的五十塊石頭，隻不過是他手底下那些專家無法分辨得而已，根本不是所謂的精品。勁兒壓根就是來測試張天元的眼力來了，這樣做的確有些不太厚道，所以他心裏頭一直都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現在被張天元這麽一說。他真是不太好意思了。

  估計張天元都看出這一點了吧，隻是給自己麵子所以沒有說出來。

  想到這裏，他歎了口氣道：“得得得。十萬就十萬吧，怎麽樣啊張兄弟。還是要讓你的人直接推到卡車上去嗎？”

  “這就對了嘛，這些石頭的表現。其中隻有一兩塊看起來不錯，能上萬，其餘的搞不好裏麵全是石頭，我這可是冒著很大的風險才買的。當然，虧了的話自然不會怪曹哥你，畢竟咱們都不知道這些石頭裏麵會有什麽對吧，賭石就是這個樣子的。”張天元這個時候才表情放得平緩了一些。

  他現在覺得那些翡翠商人比較好了，那些人隻賣翡翠，而不賭翡翠，不像曹操這樣的，自己賭石，還賣石頭，這很容易就會出現一些不好的毛病，比如今天這個事兒。

  “真不再加點？”曹操突然笑著說道。

  張天元轉身就走。

  “你看你這人，開玩笑，開玩笑的，你站那麽遠幹什麽啊，還真怕我吃了你啊，你買石頭不得付賬啊，十萬塊那也不是個小數目。”曹操苦笑著說道，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張天元這到底是跟誰學的毛病啊，一生氣轉身就走，遇到這種客人，你還真得是沒轍，他不買你的東西，可以買別人的，可是你要是不把東西賣給他，那搞不好就沒有人出這麽高的價了，所以搞來搞去，自己都好像是處在被動的位置。

  其實這隻能說張天元十萬塊的價出的巧妙了，既不多，也不少，如果他出十萬以下的話，那麽搞不好曹操還真不賣了，因為賣給別人的話，稍微抬一抬價，估計也能賣個五六萬左右，比起十萬是少了很多，但是如果張天元出十萬以下，那估計就相差不大了，他就有了回旋的餘地了。

  就是這十萬，一下子讓張天元占據了主動，看似吃虧，實則卻是占了大便宜了。

  張天元走過去刷了卡，一共是十萬。

  “錢沒少吧？”

  “不少不少，哎呀張兄弟，以前就聽說你很能忽悠人的，今兒我算是見識到了，怎麽樣，現在都已經交易了，這石頭都屬於你了，總該說實話了吧，是不是看中了裏麵的某塊石頭？”曹操還是不肯死心，他現在隻想得到一個結論，看看自己是不是被張天元給耍了。

  如果放在幾年前的張天元，肯定會很得意地把事實說出來的，但是現在他已經在這個圈子裏摸爬滾打了這麽長時間了，知道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的話，於是愣了一下道：“曹哥，你還真以為我耍你啊，我可告訴你，這些石頭我覺得就值個三十來萬的樣子，畢竟你這表現都不怎麽好，其中有幾塊石頭賭性比較大，賭漲了可能能夠大賺，但是賭垮了那就賠死了，所以為了這樣的石頭，我是不可能出高價的，你應該知道吧，這跟賭翡翠是一個道理啊。”

  “嘿嘿，說得也是，這就跟買彩票一樣吧。”

  “你還真說對了，如果彩票的價格隻有十塊錢，那我可以去賭賭，可如果彩票價格直接一萬塊一張，那我傻啊？你去問問會有多少人買的，買得起嗎？”張天元覺得曹操這個例子舉得好啊，實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