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在後
作者:希行      更新:2021-01-19 13:37      字數:6811
  <script>cpa300_4;</script>這聲音真好聽,一瞬間抹平了殺戮血腥緊張,恍若酒樓茶肆相遇,舊友重逢,輕鬆愉悅。

  的確是舊友,愉悅輕鬆並談不上。

  “又讓秦少爺失望了。”薛青道,語氣略帶幾分慚愧。

  秦梅再次嗤聲,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站在薛青身後的篤等人亦是不動不說話,似乎沒有看到他的存在。

  薛青轉過頭:“篤大叔,你們先回去吧。”

  她的語氣輕鬆,就像路遇舊友要把手言歡長歎,對身邊的同伴告辭。

  “不行!”戈川脫口道,下一刻眼淚就掉下來,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哭什麽啊.....

  妙妙嘻了一聲:“青子少爺啊,這是誰呀?”帶著幾分打趣,她的語氣竭力的輕鬆,但在場的人還是能夠感受到僵硬。

  篤道:“打架還是人多一些好。”抬頭看著屋簷上似乎懸空的少年人,並看不清他的形容,因為裹在衣袍裏,聽聲音是個少年,“況且打架這種事不講以多欺少的。”

  秦梅哈的一聲,發出一聲笑。

  薛青道:“打架當然是以多欺少最好。”伸手拍了拍篤的胳膊,“不過跟這位少爺打架,就不需要了,我一個人能打贏他,你們都在的話,不好。”

  這種時候還要講人多人少公平公道嗎?但對於篤來說,他不需要理解,也不需要質問,隻需要遵命。

  “是。”他道,這是回答薛青,又道,“走。”這是命令其他人。

  他越過薛青向前,而在他身後妙妙貨郎鐵匠甚至先抹眼淚的戈川都沒有停歇立刻跟上,對他們來說軍令如山倒,縱然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要跳下去.....他們越過了薛青。

  他們走的很快,眨眼就穿過了街口,轉進一條巷子,將這邊的血腥對峙詭異一切都拋在身後。

  直到這時候,戈川嗚嗚嗚的哭聲才響起。

  但是現在不是跳刀山火海,而是拋下他們要守護的人呐。

  “不要哭了。”篤道。

  戈川哭的更厲害,幹脆蹲在地上,妙妙輕歎一口氣上前拍撫,今天才見一眼,在這麽危險的場合,而且接下來更危險,卻......

  “那個少年很厲害。”篤道,“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這話不說還好....妙妙嗨聲道:“篤大人,這不是安慰人。”這邊戈川雙手掩麵泣不成聲。

  “所以我們現在是被青子少爺保護了?”康年道。

  篤道:“也並不是這樣,那人很厲害,我們不是對手,但青子少爺是他的對手。”想著那少年說的話,我一個人能打贏他,你們都在的話,不好,“棋逢對手必然要全力以赴,這時候我們在會讓她分心,反而會連累她,所以她也是在保護自己。”

  這樣啊,康年點點頭明白了。

  “那個人,就是你上次說過的秦梅。”篤道。

  當時與薛青在街上纏鬥,無人察覺,康年都追不上以至於不得不暴露行跡,退出了京城,想到當時的情景,康年嘶嘶兩聲。

  “秦梅...果然也隻有他能動用這些營軍了。”他道,聲音又有些悵然。

  這一次不是黑甲衛,而是營軍,大周真正的軍隊,守護百姓以及皇族的軍隊,但他們可知道自己今晚殺的是什麽人。

  .....

  ......

  悵然和感懷從來都是無用的情緒,尤其是在這種時候,秦梅衣衫飄飄居高臨下看著街口獨剩的少年。

  “跟我將公平公道一人對一人嗎?”他道,“你這個小人,你應該感謝我放過他們。”

  薛青道:“秦少爺不要說笑了,有我在,你不放過他們也不行啊。”

  秦梅呸了聲,道:“得意什麽?剛才被打的像狗一樣狼狽。”

  薛青道:“這種場合也沒辦法,換做秦少爺你說不定還不如我呢。”

  秦梅哈的仰頭笑了,頭上罩著帽子滑落,道:“我哪有你這麽人品差,時時刻刻要被人置於死地。”話音落一頓,又嗤聲同時人飄然落下,“無恥的小人,隻會言語套話。”

  站定在麵前的少年,可以看到其麵容,夜色也罩不住美貌的臉上長眉挑起譏諷。

  薛青道:“原來不是秦少爺你做的啊。”。

  秦梅道:“你不用因此而慶幸,我並不介意我來做。”負手在後嘴角彎彎看著麵前的少年,少年的形容此時可沒有以往的風度翩翩,滿身血汙,狼狽不堪,“我也不介意被你這麽認為。”

  薛青好奇道:“是什麽人啊?”

  秦梅嗬了聲:“你還真問得出口啊?我又不是你爹,我憑什麽告訴你?”

  薛青笑道:“隨便問問咯,不說就不說啊。”

  秦梅冷笑道:“而且我又不是來救你的,那些人想要以我的名義弄死你,如果他們弄死你,我也就不用出手了,既然他們沒弄死你,那還是我來出手吧。”

  隨著出手吧三字,負在身後的手揮出,寒光如風雨瞬時籠罩。

  先前說笑的少年瞬時化作利刃,而麵前含笑傾聽的少年也如弱柳擺動,鏘鏘鏘聲在街上響起。

  長刀,鐵棍,劇烈的相撞,眨眼間蕩出火光,待急促的腳步聲從四麵八方湧來時,火光兵器聲已經消失,街口並沒有兩個少年的身影,一雙雙軍靴踏過地麵,火把照亮整條街,街上到處都是死屍,肢殘血滿,兩邊的牆壁上釘滿了弩箭.....恍若人間地獄。

  “搜!”

  為首的一個將官麵色慘白,聲音嘶啞,睚眥欲裂。

  一群群的官兵在街上散開,外層的將弓弩對準了四周戒備環繞向前,內裏的則將每一個屍首都翻看認真的查看,查找....

  此時此刻,他們也不知道是該期盼找到還是找不到。

  找到,這種狀況下必死無疑。

  找不到,會不會是生不如死?

  遠遠的夜空中似乎有尖利的呼嘯聲,又一閃而過,恍若幻聽。

  .....

  .....

  黑色的刀將黑夜劈開,迎上一道同樣黑色的線條,尖利的又短促的撞擊聲響起,隨著光芒如雨綻放而又消散。

  兩個人影在屋頂上瞬時分開數丈。

  薛青向下跌落,這是一條漆黑的小巷,但急促的腳步聲在其中響起,她的身子一晃恍若風擺楊柳貼上了牆麵,幾個人影從巷子中跑過,帶起一陣疾風.....疾風過後牆麵搖晃人影落地,隻腳尖一沾地躍上另一邊的房頂,回頭被擊退的秦梅已經握刀一步跨過巷子從半空中劈來。

  薛青沒有轉身,手中的鐵條脫手向後,同時腳尖再次點在屋頂,人也隨之而去.....鐵條如劍迎上長刀,而緊隨其後的人手成拳砸向握刀的人......篤篤篤的撞擊聲在夜空中炸開,鐵條與人分離,拋出去一擊又一擊,一根鐵條在薛青的手裏化作千萬,如不可避開的風雨將揮刀的秦梅籠罩。

  如果左膀右臂此時在場的話會覺得很熟悉,不熟悉的是除了快速的兵器擊打,薛青手中的拳頭也同時不停的擊打向秦梅。

  夜色攪動旋轉,這一片的屋頂上響起嘩啦啦的聲響,恍若急雨從天而降。

  ......

  ......

  屋子裏酣睡的人們咂咂嘴,迷迷糊糊的想著沒有晾曬在外的衣裳糧食等物,老天爺隻下雨不打雷就隨它去吧,雨聲可伴入眠。

  街上奔馳的人影遲疑駐足遙望,但此時滿城都有聲響傳來,也沒什麽驚疑的,是自己人就各自忙碌,是對手就動手.....他們繼續在夜色裏奔走。

  京城的地麵如同蛛網密布,在街道上蔓延張開,越來越多的宅院亮起了燈火。

  陳宅人影亂晃腳步嘈雜,隻穿著褻衣的陳盛疾步從後宅走進堂內。

  “隻告訴我結果。”他啞聲說道,“其他的不要說。”

  方奇上前道:“那時在場的所有護衛皆亡,車碎,但不見她的屍首。”

  陳盛閉眼深吸一口氣:“沒有屍體那就是沒死。”

  廳內幾人神情變幻,一時似乎無人敢說話,沒有屍體或者是一時未死,但....

  “兩架弩機,分別設與街口和側邊屋頂...”

  “不是京營的弩機,已經查過,京營弩機數目沒有缺少。”

  “襲擊者都是軍士...也不是京營的....沒有特別的徽記標識,全部都是生麵孔,找到的也全部是死屍,沒有活口....”

  隨著方奇的聲音在廳內回蕩,陳盛的臉色越來越複雜。

  “沒有活口也無所謂,軍士都是在籍有名冊,查一查就知道來自哪裏。”他道。

  既然膽敢做必然是不會留下證據,大周官兵這麽多,查起來不知道到何年何月,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發泄罷了,方奇應聲是。

  “不過,在接到求援令其他人趕到時,弩機已經被損毀,當時在場的對方也都被殺了....”他道,“按照勘察不太像是同歸於盡....”

  隻有活人才能做到。

  隻是不知道活人是哪一方....

  廳堂裏陳盛暗沉的眼微微一亮,抬起頭道:“不是她,就是他們。”垂在身側的手也緊緊的握了握,“她不會這麽輕易就被殺死....”

  是誰?廳內的人不解,不過這可不叫輕易,也不叫殺,動用了數百悍勇軍士兩架重弩,就是在戰場上也是一場死戰,或者說狙殺....

  “正在滿城追查薛青的下落...”有人接著道,“...家宅那邊並沒有任何布置,書童不在家,應該是跟隨薛青,兩個老頭和丫頭們在屋中飲酒作樂,醉倒酣睡....”

  那些人無關緊要,陳盛擺手製止他的講述,深吸一口氣,看著廳外濃濃的夜色,道:“追查下落且放後,目前最重要的是你們要確保城裏城外安全,一寸一地都沒有伏擊者。”

  這樣啊...廳內的幾人應聲是,腳步雜亂疾步而去。

  “相爺。”老仆將披風給陳盛裹上,要安慰又無話可說,這時候說什麽都蒼白。

  陳盛一手捏緊披風,再次長長的吐口氣,道:“她或許是安全的,我們現在能做是確保她更安全...”說到這裏聲音生澀啞痛說不下去,先前他們也是自詡確保她安全的,結果呢.....狙殺啊。

  “怎麽就引來狙殺了?”老仆低聲道,“是她的身份泄露了還是隻是因為是青霞先生的學生的緣故?這些日子,她在朝裏遊走的確是太顯眼了,相爺也提醒過了...”

  陳盛擺手:“這不是提醒不提醒,也不是誰的錯的事,不要想這些了。”深吸一口氣,忽的看向老仆,“你說這是秦潭公幹的?”

  老仆對他的問話反而有些驚訝,這不是大家適才已經默認的嗎?

  “若不然呢?”他道,“除了他還有誰?”

  還有誰有動手的理由,以及有動手的能力。

  是啊,還能有誰,把秦潭公關到家裏就拔了老虎的牙了嗎?當然不可能,看到沒,這就是老虎張口咬人的效果......陳盛伸手按了按額頭。

  “先找到她再說。”他道,看向室內,子時已過了,夜濃深沉。

  她現在在哪裏?是否平安?

  ......

  ......

  嗆的一聲響。

  夜色裏陡然劃出一道光,光分兩邊左右跌落,然後又鏘啷聲響起。

  秦梅抬手擦了擦嘴角,嘴角震出的血與手上的震裂出的血混雜在一起,看著麵前同樣倒退幾步停下的少年,少年也抬起袖子按住口鼻。

  兩人手中都已經空空,鐵條震斷了長刀,長刀斷裂之時震飛了鐵條。

  秦梅嗤笑一聲,道:“接下來,可以肉搏了。”

  薛青道:“是啊,肉搏啊。”

  秦梅道:“你是不是覺得不公平?你才狗一樣死裏逃生本就受傷,要不要歇息休養個三五日?”

  薛青道:“好啊,三天後見。”說罷轉身。

  啪的一聲一顆石子破空砸向她的後心,薛青避開。

  “你還真敢答應。”秦梅冷笑,“小人。”

  薛青手搓了搓口鼻,用力按壓讓傷口止血,聲音因此有些含糊:“你敢說我當然敢應咯,這明明是真君子啊。”

  秦梅道:“你受傷又不是我打的,關我屁事,我為什麽要放你一馬,你現在就是被打個半死,我補上一刀也是理所當然。”又冷笑,“你那個躲在一旁的幫手我也不會放過。”

  幫手....

  薛青轉過身來,道:“你錯了,他可不是我的幫手,他隻是看殺人學習殺人的。”看向一個方向。

  暗夜裏層層屋簷如墨雲堆疊,隨著他們的說話,其間雲層晃動,但並沒有人影站出來,就好像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麽。

  薛青笑了笑,收回視線看秦梅:“他不會出手幫我,更不會殺你,如果我殺了你他就跟我一起走,如果我被你殺了,他就自己走了。”

  看殺人學習殺人,聽起來真是胡說八道。

  不過不管是真的還是胡說八道,對他來說沒什麽區別,他根本不在意有沒有幫手,有多少幫手,也不在意是人還是妖魔鬼怪神仙旁觀....他要做的隻是殺了他,秦梅哈的笑了,肅立的身子陡然縮成一團,如同彈丸一般砸過來。

  薛青按著口鼻的雙手猛的一沉,整個人也瞬時縮起,恍若一塊山石。

  兩石相撞,哢吱聲在暗夜裏散開,撞在一起的兩個影子瞬時膨脹,恍若一體,在夜裏翻滾,看不清.....

  縱然看不清,黃居的眼也一眨不眨,看得多了總會看清一星半點的,隻要看到一星半點就學一星半點.....

  “哎..”

  有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突然的接近讓黃居的眼眨了一下,也僅此而已,身體沒有絲毫的動作起身躲避什麽......些許顫抖,那不是他要顫抖,而是有人用什麽東西戳他...

  “你拿著這個,去給那小子一下,他們兩個打的入神,最好下手了。”

  黃居低頭看著戳在胳膊上的半截刀,是那個人適才被震斷的,他又看一旁,四褐先生貼近他蹲著,能看到模糊的皺巴巴的臉,一雙黃豆眼閃閃發亮。

  見他看過來,四褐先生對他努努嘴,半截刀再次戳他。

  “你怎麽不去。”黃居道。

  四褐先生臉更皺:“我一把年紀了怎麽能做這種丟人的事,你年紀小不需要臉。”

  黃居收回視線繼續盯著前方,前方的人影已經遠去了,他就地一躍起身向前疾馳.....

  “哎,哎。”四褐先生在後舉著半截刀晃了晃,無果,這邊屋頂上的人影都沒有了....

  “真是..孺子都不可教!不就是殺人嗎?快點殺了得了,這大晚上的沒完沒了...”

  嘀嘀咕咕惱怒的聲音下一刻也消失,人已經在夜色裏遠去。

  .....

  .....

  *相撞的聲音沉悶,在暗夜裏幾乎不可聞,但疼痛卻是如同天崩地裂。

  蓬的一聲,手掌拍在肩頭,人的身子如同波浪激蕩,薛青向後仰去,紛亂的發髻再也受不了衝擊瞬時散開.....

  遺憾的是飛散的頭發並沒有挨到秦梅的脖頸。

  一擊得中少年也已經後退,空氣中絲絲的破空聲,頭發隻纏住了他的胳膊。

  “頭發為兵器,你以為隻有你會?”少年冷笑,將手臂揮動,用力下壓。

  纏繞其上的頭發頓時收緊,帶著那原本向後仰去的少年如同風箏一般栽了過來,人要落地時又一個倒翻,躍起,向後,越過秦梅,但頭發依舊纏繞在秦梅的胳膊上,如同上鉤的魚兒無力徒勞的掙紮....

  是頭發力氣大還是胳膊力氣大.....刺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秦梅隻覺得胳膊一涼。

  不好...

  他瞬時卸力向後退,但還是晚了一步,一雙手拉住他的胳膊上撕開的袖子.....

  刺啦...

  聲音在耳邊散開,同時身上更多的衣衫撕裂,頭發也纏住了他的肩頭脖頸,那倒翻的少年躍過他的頭頂沒有落地,而是在背後抱住了他.....

  秦梅全身繃緊發力...但那少年身子柔軟如同蛇蟲,雙手如繩索,整個人都在他身上遊走.....

  這是,什麽,招數......秦梅向前一滾,前方懸空,纏繞在一起的二人向下跌落....刺啦一聲響,似乎身上所有的衣衫都撕裂,纏繞的人也因此脫離...

  秋夜的風寒意森森,如刀般撲來,秦梅沒有絲毫掙脫的欣喜,心如同墜入冰窟....

  他明白了!

  “薛青你敢...”清脆的聲音拔高變得不那麽悅耳,下一刻也消失了。

  嘭的一聲,在半空中跌落的人猛地停下,又向上彈起....在其上方薛青手扒住了飛揚的屋簷,搖搖晃晃,晃晃搖搖.....

  “我,為什麽不敢呢...”輕柔的聲音也搖搖晃晃,旋即在夜色裏消失,人也消失。

  將明時分,亦是最暗時刻,天地濃墨融為一體。

  ....

  ....

  青光漸亮,墨色漸退,遠處天地之間的分界越來越清晰。

  京城外的大路上漸漸有行人走來。

  如今京城宵禁,四城門關閉,進出很是不便,為了不耽擱時間便要起早,搶在城門開啟的時候排在最前方。

  男人挑著擔子,一頭擔著瓜果蔬菜,一頭則是一個孩童,孩童帶著老虎帽,翹起的尾巴一晃一晃,猛地一晃,打瞌睡的孩子頭磕到筐子上清醒過來,抬手揉頭也睜開眼看向前方,這一看不由咦了聲,瞪大眼。

  “爹呀。”他下意識的站起來,道,“城門上吊著一個人。”

  陡然站立讓挑著擔子的男人搖晃蹣跚,很是惱怒,又有些心驚,吊著人?有時候被砍頭的匪賊會被吊在城門口示眾,不過這種事很少見....上一次好像是去年,難道又有罪大惡極的匪賊了?

  男人抬頭看去,先是看到緊閉的城門,然後看到城門正上方果然懸著一個人.....不像是死人,而是....奇怪的....

  男人揉揉眼瞪大,身前坐在筐裏的孩童已經撫掌笑起來。

  “光溜溜的人!”

  ......

  ......

  (這是五千八百字,昨日大家的投票實在是太厲害了,謝謝大家謝謝大家,鞠躬,這一年馬上過去,頗多感慨,待我明日再與大家說說話,今日先鞠躬道謝,大家假期愉快,看過更新就吃喝玩樂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