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是國外的號碼，還沒來得及去換，什麽人能給她打電話？

  肖騫安撥通了回去，當電話接聽後，他直截了當的問：“什麽人？什麽事？”

  蘇奈：“……”

  服了。

  這傻孩子，可真直接……

  肖騫安聽了幾秒鍾後，一副踩了狗屎的表情。

  他張了張嘴：“姐，他說的是英語，我聽不懂。”

  蘇奈：“……”

  她又聽不見，他又聽不懂。

  蘇奈對著話筒說了句英文：“抱歉，我耳朵有點聽不見，如果有急事發短信過來。”

  掛了電話，肖騫安就回了病房那邊等著。

  蘇奈還沒等跟進去呢，掌心的手機就震動了。

  有條短信。

  她掃了一眼上麵的信息，目光一變。

  是紀清雲請的國外的律師。

  而國內的律師都沒人敢接她的案子，得知對方是尚江國際的蘇總，律師界的律師們紛紛退避三舍，先不說那位蘇總能不能惹的起，哪怕是她丈夫，他們也惹不起啊。

  上麵是說，想要私下和解，問她願不願意找個時間麵對麵的聊一聊這件事。

  蘇奈直接息屏，沒再多看一眼。

  和解，不可能。

  ……

  進了門。

  霍錦言靠在床頭，對她招招手。

  蘇奈走過去坐下，不敢輕易觸碰他，柔聲道：“怎麽了？”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再也聽不見霍錦言的聲音，她心裏的遺憾與難過，就如同傾斜的雨水，擋都擋不住。

  “你真打算告紀清雲？”

  蘇奈瞳仁裏的流光變了下，“怎麽，你心疼？”

  “沒有。”他握著女人的手，“隻是我跟他們兄妹，屬於正常交易，各取所需，如果隻是因為這個告他們，浪費時間。”

  女人卻輕笑著搖了搖頭，“我當然不是因為她帶走你而告她。”

  對於這一點，她是有些感謝那對兄妹的，如果沒有他們的照顧幫襯，霍錦言可能比現在還要嚴重。

  但她就是見不得紀清雲對霍錦言的那副樣子。

  那副欠收拾的樣子。

  蘇奈切了一塊水果放在他嘴邊，神情淡然，“屢教不改，就得吃點苦頭。”

  對於紀清雲，她已經容忍了不止一次。

  這次在機場還敢跟她叫囂。

  她的忍耐力可以給孩子，可以給家人，甚至可以給自己曾經的仇敵，但對於任何覬覦霍錦言的人，她不會留絲毫情麵。

  蘇奈用紙巾給他擦了擦嘴，笑吟吟道：“別為她求情啊，你知道我的，你再開口說一句，她隻會更慘。”

  “我完了，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了，要任你擺布了。”霍錦言自嘲的笑著。

  蘇奈挑眉，“難道以前你不是任我擺布麽？做不了又怎樣，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種在意世俗的人，你做不了事，那就我來做，我來照顧你，我來養你。”

  “養你，養孩子，養父母，我可以的，你隻要好好的，保持心情愉悅，等病好了你再來照顧我啊。”

  霍錦言靜靜地看著她，臉上都是恍惚的笑。

  許久後，他低下頭去。

  並沒有說什麽。

  有一個她，勝過世間萬物。

  他第一次開始期待起每一年的春天。

  人在麵對生老病死時，才會珍惜每一個被自己忽略過的季節。

  它們每年都會來，但不是每一年你都在。

  “等我康複了，咱倆出去旅遊吧，回來以後，辦一場婚禮。”

  蘇奈喝著吸管牛奶，“行啊，想去哪兒？”

  “吱呀——”

  門開了。

  霍錦言往門口去看，但蘇奈沒回頭，一直等著他回話呢。

  剛準備開口，肩膀忽然被拍了下。

  她錯愕的側頭，霍紫沁正站在那眯眼看她呢。

  蘇奈起了身把椅子推開，“我還以為你死了。”

  霍紫沁撇撇嘴，在與床上的二哥對視上時，她的眼睛立馬紅了。

  她忍不住去捧著霍錦言的臉，“二哥……”

  大哥已經過世，她都沒有趕上。

  自打嫂子出事兒以後，她也離開了，家裏陰氣沉沉的，她待不了。

  結果一回來，就聽說大哥出事了。

  而二哥的事她還是給如卿打電話找蘇奈的時候才聽說的。

  怎麽……

  怎麽就……

  霍錦言挑了挑眉，“怎麽，巴不得我趕緊死是嗎？”

  “胡說八道！”霍紫沁吸了吸鼻子，揉了下紅紅的眼睛。

  “你出來跟我去買點吃的。”

  蘇奈臨走前叫了下霍紫沁。

  霍紫沁一步三回頭，“二哥，我們馬上就回來啊！”

  出了醫院的門，蘇奈與她並肩而行，“你還走嗎？”

  “我走什麽，家就在這裏。”霍紫沁回答。

  “那幫我個忙。”

  “照顧二哥麽？我可以啊。”霍紫沁壓根不會推辭。

  “不是。”

  蘇奈頓了頓，等綠燈亮起來，她穿過人行道，到了對麵的時候才說：“我耳朵聽不見了，有的時候會很不方便，比如接電話的時候，但我跟你二哥隻是說我耳朵背，他不知道。”

  “你聾了？！”霍紫沁尖叫道。

  蘇奈拍了下她的腦袋，“你小點聲！”

  霍紫沁隻覺得震驚的不得了，“那你怎麽會聽得懂我說什麽？”

  “我隻是聽不見了，又不是瞎了。”

  霍紫沁：“……”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你不是有助理麽？”霍紫沁眨眨眼，“難道我比你助理還值得信任？”

  “我助理很忙，但你看起來很閑，而且你能24小時都在醫院，並且你應該會說英文。”

  霍紫沁抱著手臂，嘚瑟道：“我可不止會說英文，好歹我以前也是做律師的好吧？”

  “幫不幫？”

  “給多少錢？”

  “按天算，一天500。”蘇奈直接鑽進了一家超市，買了一條煙準備放在醫院裏備著。

  霍紫沁美滋滋道：“日結啊？”

  蘇奈拆開了一包煙點燃，“嗯，但你要是曠工，或者沒有幫我打好掩護，一分沒有。”

  姑嫂兩人買完了一些吃的便回去了。

  ☆

  霍錦言臨近傍晚的時候有點困，便睡著了。

  她們休息的地方在外麵，屬於高級病房，有兩個屋子。

  肖騫安作為護工要在霍錦言的房裏休息，也有獨立的洗手間。

  外麵那兒，蘇奈和霍紫沁兩個人麵對麵喝酒聊天呢。

  “你有男朋友了？”

  她看見霍紫沁的來電顯示上標注著男朋友三個字。

  真公式化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