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

  霍清絕回來以後就進了臥室休息，除了腦門被鐵鍬劃破了點以外，倒是沒什麽大事。

  幸虧有那些土墊著，不然早就斷胳膊斷腿了。

  剛躺下沒多久，他的電話就響了。

  看見那個來電顯示，霍清絕沒來由的心慌。

  是個陌生號碼，他猶豫著接聽。

  “喂？”

  對麵沒說話，他皺眉，“喂？”

  正準備掛斷電話時，聽筒裏才傳來一道女聲。

  “是我。”

  那一刻，霍清絕的心情不自禁一抖。

  不是震驚，也不是驚喜。

  而是說不清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楚嬌說：“你在哪？我有事找你。”

  “什麽事？”霍清絕眉頭一直緊縮。

  半晌，楚嬌才道：“我懷孕了。”

  床上的人用手背搭著額頭，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天花板，許久都沒發出任何聲音。

  “清絕？”楚嬌的嗓音有點抖。

  “嗯。”

  他慢慢的坐起來，對電話裏的人說：“你在醫院？”

  楚嬌說：“沒有，我在出租屋。”

  “嗯。”

  直接掛斷了電話，霍清絕連一句道別都沒有。

  他腦子裏亂糟糟的。

  懷孕？

  怎麽就懷孕了？

  他倆的確分開一個多月了，可……

  就那麽巧？

  穿好衣服下了樓，曲芳華招呼他吃飯，他道：“媽，我公司有點事，先回去一下，最近不一定什麽時候過來，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那你注意安全啊。”曲芳華千叮嚀萬囑咐的。

  霍清絕駕車順著這條路的盡頭走，在拐彎離開小鎮時，跟一輛路虎碰了上，兩輛車同時按喇叭。

  車窗搖下來，霍錦言擰眉，“幹什麽去？”

  “回一趟公司。”霍清絕對他比劃了下，“有事打電話。”

  霍錦言讓大哥先走的，他透過後視鏡盯著那輛車的尾燈，半晌都沒發動車子。

  ☆

  S市中一棟很普通的小區門外，霍清絕撥通了楚嬌的號碼。

  “喂？”

  男人靠著座椅，捏了捏眉心，“我在小區門口。”

  “真的？你等等我！”

  楚嬌驚喜萬分的說了句，然後就聽見她匆匆往外跑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麽，得知楚嬌懷孕，他竟然沒有任何的喜悅。

  如果放在以前，或許他真的還能跟她組成一個家庭，相敬如賓，沒有任何背叛的過一輩子。

  雖然對她多少有點不公平，但他也會好好對她。

  可如今……

  霍清絕自己都說不出那種感覺。

  厭煩？

  副駕駛突然鑽進來一個人。

  他回過神，望著滿臉笑意的楚嬌。

  女人笑的特別甜，歪頭瞧著他，“你怎麽了？”

  “沒事啊。”霍清絕發動了車子，奔著醫院去。

  一路人，他一句話都沒有，目光時不時的放空渙散。

  看得出來他有點心不在焉，楚嬌的心裏愈發的不踏實。

  難道孩子，也抓不回霍清絕的心麽？

  她一直認為霍清絕的責任心特別強，所以……

  ☆

  S市最大的婦產醫院。

  楚嬌當發覺他們是來醫院後，瞳仁波動了下。

  “你……”

  霍清絕已經拉開車門下去了，“檢查一下。”

  他的態度明顯比以前淡了許多。

  楚嬌跟著一路往裏麵走。

  掛了號，霍清絕一直陪同著她做檢查，隻有進門的時候他沒跟進去。

  走廊裏都是一些孕婦，一些小夫妻喜笑顏開的，像是特別期待孩子的道來。

  霍清絕垂眸，按了按眼皮。

  眼皮終於不跳了。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楚嬌走了出來。

  要去另一個房間等著拿單子。

  期間，霍清絕坐在靠邊的椅子上不動，直到楚嬌喊了他一聲。

  當他拿著那張B超化驗單的時候，他情不自禁的收攏了下手指。

  ……

  車上。

  楚嬌快要受不了這種死寂沉沉的氣氛了，她笑起來，“你不開心麽？我們有孩子了。”

  霍清絕扭回頭，輕聲問：“你怎麽打算的？”

  聞言，楚嬌有點詫異，“這……這是孩子啊，我們有孩子了，你……你不高興麽？”

  “高興什麽？”霍清絕敞開了一個車窗縫隙，低頭點燃了一根煙。

  女人的臉色有點白，“這是你的孩子。”

  第一口煙被他吐出去，右手臂倚著中控台，他側頭看著副駕駛的楚嬌，低笑一聲。

  “小姑娘，我比你大這麽多，可不是因為我比你早出生幾年，而是我見的要比你多，你覺得你用這種方式，挽救我們之間有意義麽？”

  被戳穿了心思，楚嬌有些尷尬和慌亂，她捂著小腹，“我知道……可…可他是我的孩子，我不能……”

  沒等說完，霍清絕直接打斷：“那你自己養。”

  楚嬌頓時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盯著他，“你……你說什麽？”

  “我說……”男人的眼神都是冷淡，“那你自己養，我會給你撫養費。”

  “你……你怎麽會這麽不負責任，這是個小生命啊，是你的孩子，你怎麽可以不管他？”楚嬌震驚不已。

  霍清絕吸了口煙，輕笑了聲，“你為什麽會是這種表情？”

  那一刻，楚嬌的心慌的不得了。

  “是因為你篤定了我一定會管這個孩子是麽？還是篤定，我會因為孩子，從而繼續維持我們之間的關係？所以你才這麽驚訝我的決定？”

  霍清絕彈了彈煙灰，繼續吸煙，看都沒看她一眼。

  許久後，他低聲道：“楚嬌，那些富二代從小就花天酒地，私生女私生子一大堆，而我打小也不缺錢，我之所以不結婚不是因為某個人，而是我沒遇到那個讓我覺得可以步入婚姻的人，至於生孩子……不是我不能生，是我不想。”

  “如果我想，我覺得應該會有不少女人願意給我生孩子，所以，你憑什麽認為，你懷了孕，我就會跟你在一起？你想要什麽？要我，要錢，還是要孩子？”

  他的語言第一次在楚嬌麵前展露出犀利的一麵，這讓楚嬌有些招架不住。

  “問你呢，你要什麽？”霍清絕緊盯著她。

  楚嬌心裏急，脫口而出：“我要我們一家人！”

  他淡淡一笑，“是還沒睡醒麽？”

  “霍清絕！你怎麽能這樣啊！”楚嬌急紅了眼。

  “這句話應該我說吧？你不覺得很有趣麽？我們之間都走到這一步了，你現在跟我說一句你懷孕了，你意欲何為啊？”霍清絕眯眼，那股子凶氣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