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那個滑梯的時候，霍清絕差點卡在中間滑不下去，還是霍錦言跟著下來，把他一點點推下去的。

  出來以後，霍錦言點了支煙，也給了他一支，“你發福了，快減肥吧。”

  “你瘦，就你瘦。”他沒好氣的瞪了眼霍錦言。

  之後，他又帶著霍清絕去了萬達廣場四樓的電玩城。

  小時候還沒萬達，他們看見網吧裏麵的遊戲機也手癢癢，可曲芳華壓根不讓他們玩，說那是不務正業。

  當兄弟倆坐在那打遊戲機的時候，他們的身影好像跟隨著時光回到了小時候的那兩道小身影。

  他在喊哥哥，他在說：“哥哥在，我教你。”

  小時候打架，無論誰打架，他們兄弟倆永遠在一起。

  掛了彩一起回家挨母親的罵。

  掛了科，另一個也偷偷把分數改了回家挨罵。

  他說：“我不想進公司。”

  他說：“沒關係，哥哥去。”

  他說：“大哥，爸媽交給你了。”

  他說：“好。”

  他說：“哥，多多麻煩你了。”

  他說：“好，照顧好自己。”

  “大哥。”

  霍錦言突然停住了。

  一旁的男人側頭，“嗯？輸了？”

  “嗯。”

  霍清絕起身走到他旁邊，“我來。”

  看著麵前的大哥在幫他通關，霍錦言深深地凝視著他的背影。

  不知不覺就笑了。

  男人不會像女人那樣表達情感，尤其是兄弟情。

  ☆

  天黑了下來。

  夜市裏，兄弟倆走街串巷似的，邊走邊吃。

  霍清絕難得的拍了個照片，他對著自己的臉，霍錦言就站在幾米開外的地方，手裏捏著一杯咖啡看著鏡頭。

  “你給我笑一下！”霍清絕皺眉喊。

  聞言，霍錦言立馬揚起個眉飛色舞的笑容。

  “哢嚓——”

  照片拍下，霍清絕隨手發了朋友圈，隻配文兩個小男孩的表情。

  外麵的溫度有點低，說話的時候嘴裏都冒出來白霧。

  “你吃這個麽？”霍錦言指著臭豆腐問。

  霍清絕一臉的嫌棄，“你吃？”

  “咱倆嚐嚐，要個小份兒的。”

  老板立馬開始做。

  三分鍾後，霍錦言端著臭豆腐走到路邊，拿著簽子紮著一塊臭豆腐，“張嘴啊。”

  霍清絕一臉的拒絕，“我不吃。”

  “嚐嚐，沒那麽難以接受。”

  “不吃！”

  “你吃不吃？”霍錦言靠近他一步。

  無奈之下，霍清絕隻能咧著嘴，張開嘴咬住了那塊臭豆腐。

  剛入口，他就受不了的幹嘔了一聲，差點給吐出來。

  可不到五秒鍾，他彎著腰咀嚼了幾下，竟意外的覺得還可以。

  這種路邊攤，他幾乎不吃。

  一是沒空來，二是打小他就不吃這些東西，曲芳華不讓。

  “還行吧？”霍錦言笑問。

  霍清絕點點頭，“吃著沒那麽難聞。”

  “再來一塊。”霍錦言又遞給他一塊。

  附近有過往的人群都用著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們。

  被看的煩了，霍錦言瞪回去，“看什麽？這是我哥。”

  那群人立馬把八卦的目光收回了。

  ……

  路邊攤吃完，霍錦言終於帶他去了熟悉的環境。

  那個他們小時候總吃的一個飯店，老板娘看見他們，都驚了下。

  “呀，你們來了？”

  “是啊。”霍清絕笑嗬嗬的回話。

  “好久不見你們嘞，也是緣分，這個月幹完，我們就不做啦。”

  霍錦言疑惑，“不做了？”

  “對啊，老啦，做不動了，不幹了。”

  一眨眼，幾十年都過去了。

  點好了菜，有個外賣人員進了門，將一個大蛋糕放在桌上。

  這是霍錦言訂的雙層蛋糕。

  “我去年沒過生日，咱倆一起過。”

  “你年前的生日，還有推遲這麽晚過的？”霍清絕詫異。

  霍錦言打開盒子，“我樂意。”

  頂端有兩個蛋糕娃娃，是兩個小男孩，旁邊還做了個小汽車。

  這裏算是一個小隔間兒，這會兒人也少。

  霍錦言點燃了蠟燭，“快閉眼許願。”

  對麵的霍清絕隻想笑，不過還算配合，閉上眼睛，雙手合十許願，倒是十分規範。

  周圍都是靜悄悄的。

  霍清絕：我希望來生……我不再姓霍，我也不再是大哥……

  霍錦言：願下輩子，他還是我大哥，他能擁有幸福……

  幾乎是同一時間睜開眼睛去吹蠟燭。

  吹滅蠟燭後，霍錦言問：“你猜咱倆誰的會實現？”

  霍清絕挑眉，“你？”

  “你。”霍錦言指著熄滅的蠟燭，“這幾根是你吹滅的，比我多了四根，你的肯定應驗。”

  那一刻，霍清絕看著他就笑了。

  下輩子，你做我哥哥吧。

  ☆

  “這倆孩子。”曲芳華打了一小天的電話都沒聯係到兩個兒子。

  霍問生正在收拾貓毛，“都那麽大了，你還管他們做什麽？”

  “我是怕他們有什麽事啊。”

  而就在S市的霍清絕的床上。

  兄弟倆醉酒醒來的時候，錯愕的看著床單……

  “誰尿床了嗎？”霍清絕揉了揉眼睛。

  可誰也沒再接話。

  不知道是誰……

  等到十點鍾的時候，霍問生發現大兒子剛剛發布了一條朋友圈。

  清絕：我弟弟尿床了，噓。

  底下霍錦言評論：你放屁，不是我。

  哥倆從小到大尿床的次數非常少，打小就知道自己喊爸爸媽媽去廁所，很省心。

  臨近出門之前，霍清絕還一臉笑意的盯著他。

  霍錦言吸了口氣，“咱倆也就是一個媽生的，不然我會打你。”

  “尿床還不讓人說了？”霍清絕鎖門。

  霍錦言反駁，“你哪來的證據證明是我幹的？”

  “我沒證據啊，但我就覺得是你。”

  哥倆上了車，霍錦言低下頭，發了條朋友圈。

  錦言：好，我尿床了，就在昨晚。

  “哈哈哈哈！”

  看見那條朋友圈，霍清絕笑的都發動不了車子了。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尿的床。

  與此同時，曲芳華在底下評論了一句話。

  看見的兄弟倆突然沉默。

  曲芳華：要不要媽媽去收拾一下啊？

  曲芳華：沒事的話，快回家來，媽媽給做好吃的了。

  提起童年，怨母親麽？

  怨。

  可現在……

  霍清絕放下手機，“安全帶扣好，回家吃媽做的飯了。”

  副駕駛的霍錦言側眸，“扣好了，你要不要再去解決下三急？”

  霍清絕大吼：“你給我滾！本來就是你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