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把手放在風機下吹幹，“嗯。”

  不僅看見了，她還替那個女人把門關上了。

  實在太影響市容市貌，下身衣服都沒穿，也不知道跟誰鬼混死在了這裏。

  走到門口，她瞥向吉麗還沒淡定下來的臉色，“你要覺得過意不去，你可以報警，但別叫我。”

  她雖不記得以前，但一些常識與習慣都還存在，有時候不用的她仔細考慮，身體就能替她做出決定。

  比如，不該管的事少管。

  三人陸陸續續出了衛生間。

  而那邊似乎發生了爭執，兩方人好像在罵架。

  “砰——”

  那是酒瓶子爆裂在人腦袋上的聲音。

  一個玻璃碎片隔空飛過來，奔著吉麗的臉就去了……

  吉塔和吉麗都沒注意到那麽微小的碎片，唯獨走在側麵的女人，忽然拉了一把正準備打電話報警的吉麗，微微抬手……

  “哇！”

  吉塔目睹了這一幕。

  那碎片正被女人夾在手指縫裏，此時還泛著酒吧裏的光。

  而那邊的兩波人還在打架。

  劈裏啪啦的，好生熱鬧。

  吉奈似乎素來不愛湊熱鬧，看都沒看一眼，垂著頭便準備往她們的卡座走。

  可吉麗這姑娘單純，一直覺得打架是不好的，而且有一方明顯人少，未必打得過呀。

  結果，等吉奈邁出去腿的時候，就聽一聲驚呼。

  她回頭，昏暗的光線籠罩著她精致的麵孔。

  那邊的吉麗被一個男人推倒了，還怒罵她多管閑事。

  附近有點吵。

  吉奈眼底掠過一絲涼意，她猶豫了能有兩秒鍾。

  就在吉塔去跟對方爭論，而對方蠻橫無理還要動手時——

  “哢嚓——砰——”

  男人的拳頭撲了個空，沒打到吉塔的臉。

  吉塔好像突然不見了，接著，就是一個白的發光的女人側著身子出現，拎著一個沒打開瓶蓋子的啤酒，敲在桌上碎了，然後對準了那個男人的喉嚨。

  男人的拳頭就離她不足一指節長。

  啤酒瓶的尖銳處，抵著他的喉嚨，很快流了血。

  吉奈微涼的眼神裏透著幾分嘲弄，好像是對這種人的瞧不起。

  見對方停止了動作，她懶洋洋的丟下半截酒瓶，轉身看向到底的吉麗。

  她說著他們都聽不懂的話，“叫你不要多管閑事，不是誰都有良心這種稀有物的。”

  吉麗噘著嘴，手臂都磕破皮了。

  與吉塔一絲把她拉起來，正準備先離開時，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拉住。

  三個女人一齊回頭。

  對麵是剛剛打架的其中一個，而且還是占了上風的那個。

  打架打成那個樣子，他嘴裏的煙居然都沒掉，真是忠誠的煙民。

  吉奈在看見他的時候，心髒忽而一跳，很劇烈，跳的讓她險些以為自己有心髒病。

  後麵的吉塔突然擋住吉奈，“你幹什麽？”

  她以為對方是想找茬的。

  可她弄混了，他們根本不是一群人。

  然而男人把煙從嘴唇上拿下來，煙霧還飄在空中，他透過煙霧一直盯著被擋住的女人。

  那種目光，說他想殺人吉塔都信。

  “我們明明是想幫你們！”吉塔說著並不流利的中文。

  這會兒季長遠都跟著變了臉色。

  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

  他趕忙上前，奮力去掰霍錦言死捏著對方的手，可是怎麽都掰不開。

  季長遠隻好麵帶歉意的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想問問，您朋友叫什麽名字啊？”

  吉塔一愣，又是覬覦她兩個堂妹美貌的男人？！

  “幹嘛要告訴你！”吉塔哼了聲，“請你放手，不然我就報警了！”

  季長遠咬牙，小聲催促：“霍錦言！你快鬆手，要把人家手掐斷了！”

  可男人不為所動，依舊盯著那個站在吉塔身後的女人。

  一樣的眼睛。

  根本不可能有那麽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他眼底盤旋著波濤洶湧，仿佛有驚濤駭浪準備破土而出，直奔著那個淡的不像話的女人去。

  男人微微側身，他捏著對方的手腕不放，酒吧裏的音樂因為他們的打鬥已經停止了。

  “你叫什麽？”

  聲音很沉重，也有一絲沙啞，仿佛還有些呼吸不暢的感覺。

  吉麗歪了下頭，用家鄉話說：“她是我姐姐，叫吉奈，請問你們還有事麽？沒事的話，我們就走了。”

  可是她忘了，他們根本聽不懂她的話。

  吉塔隻好說：“叫吉奈，先生你可能認錯人了。”

  那個女人從始至終都不吭聲，安安靜靜的站在那，哪怕手腕很痛，她也沒有抗拒的躲避。

  良久……

  久到季長遠都要急死了的時候，霍錦言終於一點點鬆開了手。

  可他忽然伸出了右手對準那個女人，他抿了抿唇，說著她們的家鄉話：“你好，我叫霍錦言，方便認識一下麽？”

  吉塔一驚，“你居然會說我們那裏的話？”

  男人輕笑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光線導致的，總覺得他的眼底好像有一層氤氳。

  他調侃道：“也算博學多識。”

  然而吉奈卻轉身就走了，吉麗擔心她，也蹭蹭蹭的跟了上去。

  後麵的事她從沒過問一句。

  吉麗過後跟她一起去工廠的路上，問道：“吉奈，你不是沒禮貌的人，那天晚上那個男人跟你說話，你怎麽沒回呀？”

  在工廠裏，吉奈雖然性格很淡，但人緣非常好，吉塔說她情商高，很聰明，也不得罪人，主要還漂亮。

  “不舒服。”女人低聲回了句。

  “嗯？”

  吉塔每天都會順路去送小娃到幼稚園，不用她們兩個特意跑那麽遠去送。

  沒太聽懂她的意思。

  吉奈望著路邊的清雪，懶洋洋的眯了下眼睛，“他是第一個我看了一眼，就覺得很不舒服的人。”

  所以不願意再看第二眼。

  “啊？怎麽會呢，他很好看啊，比咱們的阿哥都強壯，要是捕魚的話應該是一把好手呢。”吉麗笑嘻嘻的，臉頰居然羞紅了。

  吉奈瞥她一眼，“你喜歡你就去認識。”

  那天，吉塔最終留下了對方的聯係方式。

  但吉奈連問都不問，更不提那個人。

  “嗨！吉奈！”

  這時候，一個雀躍的聲音響起。

  看到來人，吉麗曖昧的看向一旁的女人，“呦，阿哥來嘍！”

  這個人是她們工廠的，一直在追求吉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