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錦言倒也學會了一句網絡用語，“你不要搞事情啊。”

  “我哪兒搞事情了，我就是問你對我會不會有七年之癢。”她覺得很無辜。

  他立馬回答，非常幹脆道：“沒有。”

  “都沒到七年，你怎麽就那麽肯定你不會有。”

  霍錦言：“……”

  隨著車流進入了紅燈區。

  他沉默兩秒，手指敲打著方向盤，語速緩慢的解釋：“按照人的生理結構來說，是不存在真實預感這一說的，咱倆沒生活夠七年，所以我也無法確定會不會有七年之癢，不過你現在問我，我隻能以我現在的角度回答你。”

  “我很愛你，非常愛你，我認為我不會變心。”

  “這樣回答，你聽懂沒有？蘇總。”

  看他那麽認真的樣子，蘇奈捂著嘴巴笑了，笑到肩膀都在抖。

  可看著她那樣笑，霍錦言非但不生氣，反而有種慶幸。

  他扭回頭，發動車子前行。

  幸好蘇奈還是愛他的，她這麽問自己，就是害怕自己會變心。

  等蘇奈笑夠了，霍錦言問了句：“你為什麽會這樣問我？是我做了什麽事讓你沒有安全感了嗎？”

  這個問題一出口，居然把蘇奈問住了。

  她眉頭緊鎖，似乎也在沉思。

  為什麽會這麽問？

  她自認為自己素來有自信，從不怕什麽女人糾纏霍錦言，她都有辦法對付。

  她不怕那些妖精，她大概是怕霍錦言被誘惑。

  那麽，歸根結底，還是安全感的問題。

  “我看你一點變老的樣子都沒有，而我卻有點身材走樣了，你如此優秀，又帥又有錢，我有點擔心也是正常。”

  霍錦言失笑，“你怕我變心就怕我變心，那麽冠冕堂皇做什麽。”

  “偶爾一次冠冕堂皇怎麽了？”她不服氣。

  可男人卻搖搖頭，“不是的，你當年追我的時候也這樣過，明明就是想睡我，還搞得一副你很愛我的樣子。”

  “我不愛你嗎？”

  “重點不是你愛不愛我。”

  霍律師發現，現在蘇奈越來越市井化了。

  “你最近是不是看那些無腦偶像劇了？”

  她低著頭在跟孫特助發微信，“沒有啊，我哪有時間。”

  “別看那東西，我覺得已經把你的智商拉低了。”

  “我？”女人指著自己，“我哪兒智商變低了。”

  車子再次進入紅燈區，這個燈有點漫長，七十多秒。

  霍錦言側了側身，幫她梳理，“你看啊，咱倆登了記，有一兒一女，有共同財產，也有名譽上的牽扯，我擁有的一切你都擁有一半，而且至今為止，我也沒有遇到一個讓我真心覺得比你漂亮，比你優秀，比你更愛我的女人。”

  “如果我變心被你知道了，以你的性格，你也許不會跟我分什麽財產，但你一定會爭奪兩個孩子的撫養權，我不覺得我是最優秀的爸爸，但我很愛我的兩個孩子，我也做不到讓任何一個離開我身邊。”

  蘇奈笑起來，“你是律師，打官司你不最在行了嗎？”

  霍錦言點點頭，看了眼紅燈，又道：“法院判孩子撫養權會從各個方麵去分析利弊，論帶孩子，你帶少少比我時間多，論能力，你賺的也不比我少，如果咱倆能上法庭去爭奪孩子撫養權的那天，那一定是你把我告上法庭的，我想那個時候你應該會拿出我出軌的鐵證，過錯方沒權利要撫養權。”

  “所以，綜上所述，出軌，並不是一個對我有利無害的選擇。”

  油門踩下去，車子移動起來。

  “所以，你隻是因為各方麵原因才不會出軌，而不是因為你愛我。”

  “蘇奈，你放屁！”霍錦言忍不住大聲，“你腦子裏裝什麽呢？要不要我帶你去做個腦CT？眼看著六一，搞特價有優惠。”

  “哈哈哈！”

  “開玩笑啦！”

  她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很久沒見霍錦言被她氣的咬牙切齒的樣子了。

  霍錦言沉靜了下，“你想過我會出軌麽？”

  蘇奈還在笑，腦子卻轉動起來，“隻是想過，但沒往下想。”

  沒敢往下想。

  隻要一想到霍錦言可能會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對別的女人那樣好，站在一起像是一對璧人似的，那種錐心的難受就會強迫自己停止幻想。

  她想，如果那樣她受不了，玉石俱焚都是有可能的。

  女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想過嗎？我出軌。”

  “沒。”

  霍錦言唇瓣抿了抿。

  車子終於在西餐廳門口停下了，他要去停車，蘇奈就先下去了。

  看著後視鏡裏女人的背影，他攥了攥方向盤。

  何止是想過。

  他連後果都想過了。

  ……

  五分鍾後，霍錦言停好車進來了。

  可一進餐廳，發現裏麵空無一人，並且燈都是關著的，隻有音樂在響。

  霍錦言沒看見蘇奈，拿出手機準備給她打電話。

  忽然間，西餐廳裏正中間那道門開了。

  一束光冷不防亮起來，籠罩住女人。

  她居然穿著去年除夕夜的時候的那件婚紗，沒有做什麽發型，還是剛剛的樣子。

  可蘇奈白，哪怕絕世粉黛也一樣精致的出挑。

  女人伴隨著音樂聲一點點走過來，他們兩人之間有一條小道，光溜溜的，也沒鋪什麽。

  有錢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她身後，穿著狗狗的服飾，也是小裙子的模樣，頭上的毛發還有一個小花形狀的夾子。

  它叼著一個小盒子，女人走了幾步停下來，浪漫舒緩的音樂還在響。

  “霍錦言，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咱倆認識的第一天？”

  那年的夏季來得早，比今天快了差不多半個月，眼下已經快六月了。

  今年她34歲，認識他那年，她25歲，滿打滿算九年。

  一不留神，就快十年了呀。

  霍錦言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神平靜，沒什麽反應。

  “之前你腿腳不好，我知道你有顧慮，怕會拖累我，可現在你康複了。”

  “我沒有邀請很多人，因為九年前，我其實一無所有，身邊隻有孫特助和有錢，我希望像當年一樣，我什麽樣子追的你，我就什麽樣子向你求婚。”

  女人拉了拉絕美的婚紗，單膝下跪，臉上都是笑——

  “霍錦言，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