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大道二幢。

  黑亮的路虎車停在樓下，這個時間段的街道已經有人走過，忙忙碌碌的頂著寒風在奔波。

  “我可從來沒說過我自己是正派的人。”

  霍錦言下了車才回了他一句。

  向陽點燃一支煙，然後徑直朝著兩棟大樓之間的胡同裏走去。

  “你不是去找什麽犯罪窩點吧。”

  肖騫安在後麵幽幽的說了句。

  這一刻，向陽迫切的想要一巴掌呼過去，“有我這麽帥的犯罪頭子的嗎？”

  肖騫安上下打量他一眼，眼神裏的平靜說明了一切。

  “真的，你要不是她介紹來的人，我真想打死你。”

  向陽邊說邊進電梯，按了17層的按鍵。

  電梯緩緩上行，停下來後，他往裏頭拐，最終在一個寫字間停下了。

  從外麵看倒是個普普通通的寫字間，可當關上門，向陽把百葉窗拉下來，又打開了一道門後，肖騫安差點以為自己進入了什麽高科技大樓。

  入眼的是上百台正在運行的電腦，屏幕上的一些監控和音頻在跳動，以及一些類似於追蹤的信號。

  霍錦言淡淡的掃過，並沒有說什麽。

  向陽嘿嘿一笑，“大律師，你倒是會裝瞎。”

  有些事，盡在不言中。

  這間屋子裏還有一道暗門。

  向陽沒有打開門，而是敲了敲。

  片刻後，門裏麵傳來電子開門的聲音。

  門一打開，一個長相秀氣的男人站在那，戴著一副黑邊眼鏡，文質彬彬的，看人的時候沒有太多的情緒，隻是對向陽點了點頭。

  “向總。”

  帶著他們兩個入門，向陽直接把那個密碼箱放到桌上。

  “查查這個箱子和裏麵的錢上有沒有什麽指紋。”

  屋子裏有一張沙發，三人坐下。

  霍錦言坐在最左側的地方，那個秀氣的男人多看了他一眼。

  向陽又笑了，“一夥的，沒事兒。”

  說完，等那人拎著密碼箱走了以後，向陽道：“你還挺出名唄，我們這兒的高手都認識你。”

  不然剛剛不會多看霍錦言一眼，畢竟他們做的事也不能說是違法，但的確不能被太多人知道，而霍錦言又是國內頂流的律師。

  霍錦言瞥他一眼，“跟你比還是差點的。”

  這謙虛的。

  “小林，你查完了告訴我一聲，把倉鼠叫起來一起，我著急。”向陽提高音量喊了一聲。

  那個門裏麵沒有給予他任何回應，但卻聽到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好像是誰倒了一樣。

  正在此時，霍錦言的電話響了。

  這個時間點不會有人給他打電話，拿出來一看，果然。

  公安局的。

  接聽起來。

  “喂。”他開口。

  對麵不知說了句什麽，向陽就發現他的臉色有點沉了下來。

  “好，我知道了。”

  等到掛了電話，向陽盯著他看。

  但霍錦言沒吭聲，目光深冷，隱約蟄伏著幾絲駭人的危險。

  “怎麽？”向陽挑眉。

  男人長腿微微一撇，低下頭點燃了一支煙，“死了個人。”

  向陽狐疑，“請你打官司？”

  話落，男人幽冷的視線刮來，“撞我女兒和我父親的那個人，死在看守所裏了。”

  聽到這句話，向陽這種常年走在灰色地帶的人，第一反應就是死的蹊蹺。

  他問：“查出來怎麽死的了嗎？”

  霍錦言聲音泛冷，“說是打架死的。”

  向陽頓了頓，開口道：“你要是覺得這事兒不對勁，我找人問問，你的身份太正了，很多事你不適合出麵。”

  看見這一幕，肖騫安呆呆的問：“你應該希望霍律師出事才對。”

  另外兩個人：“……”

  這個呆子的腦回路就是跟平常人不一樣。

  向陽捏著Zippo打火機，金屬質地敲著玻璃桌麵，他咬牙切齒：“事情不一樣！如果是為了爭奪愛情，我巴不得他盡快消失。”

  但向陽這人就是這樣，一碼歸一碼，更何況還涉及到孩子，而且還是蘇奈的孩子，向陽都忍不住會擔心。

  他遇到的離奇的事很多，甚至都想過可能是有人想要報複蘇奈，所以才故意對孩子動手的，以至於牽連了當時陪孩子遛彎的霍問生。

  但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安德厲已經死了，不會有人那麽無聊的再來找麻煩。

  “我回頭去公安局看看人。”霍錦言說。

  向陽卻道：“我跟你一起。”

  “你跟我去幹什麽？”

  向陽往沙發中一靠，吊兒郎當還有點小得意，“論說遇到的千奇百怪的事，我可能不比你見得少，咱倆說白了其實也算半個同行，隻是找你的人希望對方法律的製裁，而找我的人是希望能得到報應罷了。”

  每天來他的公司下單的人，要麽是打誰一頓，嚴重點的要誰的一條腿一條胳膊，或者是抓一些出軌的證據，再嚴重點的要命的也有。

  他隻是換一種方式伸張正義罷了。

  在這裏等了四十多分鍾，那個房間的門開了。

  小林捏著一張白紙出來，放在向陽麵前。

  “從這個行李箱上以及現金上一共提取到了八個人的指紋，不過其中的兩個是您與這位先生的。”

  他說的是向陽和霍錦言的指紋。

  “其餘的六個，以經驗來看有四個男人兩個女人。”

  一直默不作聲的肖騫安忽然錯愕道：“你光憑肉眼就能分辨男女？”

  “我每天可能要研究近百個指紋，有些時候甚至能從指紋上分辨出大概年齡。”小林一本正經的回答。

  向總親自帶來的人，都是貴賓，他必須從善如流的回話。

  “查出這幾個指紋的身份，大約需要多久？”向陽問。

  小林想了想，“保守估計要兩天。”

  向陽這時候起身，“你倆盡快，兩天以後給我結果。”

  “好的，向總。”

  ……

  “你去哪兒？”

  出了大樓，向陽看向上車的男人。

  “警局。”

  話落，向陽蹭蹭蹭的繞過車頭，直接坐進了副駕駛。

  他扣好安全帶，一臉假笑，“出發吧，霍師傅。”

  霍錦言涼涼的看他一眼，猛然踩下油門躥了出去。

  “臥槽！”

  向陽沒想到他會這麽突然，差點把腦袋甩出去。

  男人不冷不淡的說：“那人據說死的挺慘，你別一會兒吐我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