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覺得是他？”

  白玉不屑的哼了一聲說道：“滄瀾還做不到能刺激你，每次你們兩個見麵，倍受刺激的都是她。”

  玄若染輕笑了一下說道：“他不過是說，梵聽將我當成了我自己的替身，不應該在懷念我這種罪惡之人罷了，倒也沒說旁的。”

  “這些都是夜冥辰說的？”白玉不敢置信。他始終不知道玄若染當年到底是因何而死，更不知道是夜冥辰親自將她送上的謫仙台。

  玄若染麵無表情。雙眸也仿若深潭沒有一點的光彩，臉上的表情晦暗的讓人看不透。

  玄若染雖然沒有回答，但是白玉也知道了她的答案，心中頓時覺得唏噓不已。所有人當初都看好的一樁婚事，現在卻成了仇人的模樣。

  玄若染不想再說下去，便站起身說道：“我不能逗留太久，先回去了，若是沒有事聽我的話就不要再出去了。”

  白玉緊跟著也要起身，被她勸住：“不必送了，我自己走。”

  “小染。”白玉帶著歎息的喚了一聲。

  玄若染看也沒有看他一眼，徑直轉身離開了。

  回到玄府後，玄若染將一切都打點好了，最後又聽著婉碧靈的不住地挽留和勸道，她好不容易才將她勸的好些了，外麵已經看不到一點光了。

  玄若染疲憊的歎了口氣。整個人依靠在床欄上閉著眼睛假寐。

  “明天就要出發了，好好歇歇吧。”墨離的聲音適時的出現。

  “嗯。”玄若染淺淺的應答了一句，尾音還帶著一絲慵懶，聽的人心也跟著顫抖著。

  玄若染睜開眼睛，忽然笑了一下說道：“閉關這兩年，可能唯一能與我說話的人就是你了。”

  墨離也笑了一下說道：“你並不嫌煩就好。”

  “怎麽會。明明是你不嫌煩就好。”玄若染態度隨意的說道。

  “不會的，永遠都不會嫌煩的。”

  明明是神識中的聲音，但是玄若染總有種墨離在貼著她的耳廓說話的錯覺，她能感受到一絲灼熱而溫柔的氣息，就像是他恰到好處的曖昧和模糊。

  玄若染頓了頓問道：“你總是這麽與人說話嗎？”

  “嗯？”墨離似乎沒有理解她的意思。

  玄若染繼續說道：“你總是告訴別人你永遠會如何嗎？你很喜歡承諾別人嗎？”

  墨離聲音發啞：“不是的。”

  “那就不要這麽說，不要對我說什麽永遠。也不要承諾什麽。”玄若染冷冰冰的說道。

  麵對玄若染突然轉變的態度，墨離似乎並不感到驚訝，反而像事在愧疚：“我知道了，是我失言了。”

  玄若染深吸了口氣說道：“不怪你。怪我，我現在覺得其實並不是山靈在我的體內作祟，而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無法控製情緒，看來我真的病了。”

  墨離有些著急的說道：“不是你的錯，你經曆過這些。而且你還必須壓抑著，再加上不久前夜冥……對你的刺激。所以你的情緒才會出現起伏不平，這不是你的錯。”

  玄若染低低的笑了起來。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和受傷：“謝謝你的安慰。”

  夜冥辰心痛不已，但是他卻不能說的太多，那日本來就是故意為之，他明白玄若染的意圖，故意對她說出那番話，最後再將滄瀾引出，誘使胡玉徹底承認所有的罪名。

  那時候的玄若染掩飾的很好，她痛罵著她自己的罪大惡極。眼神中透露出陌生和冷漠的神采，讓旁人完全看不出破綻。

  可是他可以，夜冥辰看出了她的隱忍和憤怒，看出她在拚命的壓抑。到現在終於展現出的一點脆弱，都讓他心痛不已。

  或許能說的再委婉一些，或許能讓她不這麽難過？

  可是他不能，他必須讓玄若染恨他，不能動搖，這是支撐著玄若染活下去繼續堅持下去的理由，他不能在玄若染的麵前展現出一點破綻。

  這就是他對玄若染的等待，他不奢求玄若染明白或者理解他的苦心，他隻希望玄若染達成所願，至於他本身其實也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