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白問完李琛後樂顛顛地跑到景燕歸的麵前說：“小師妹，我算是發現了，你就是其中的特例，正常的學生應該都是李琛這樣的。”

  “所以我們跟著師父學了那麽多年，也不是我們的水平不好，而是你的天份實在是太過可怕！”

  景燕歸覺得這個問題她不好接，隻得說：“我覺得我做得還是有不太好。”

  錢白瘋狂的擺手：“你的存在就是在襯托我們的不行，但是其實我們還是很優秀的，你放心好了，以後醫學院的那些學生們過來，我們一定都會好好招待他們。”

  他說完對李琛說：“你也別在這裏傻站著了，到裏麵先去把所有的穴位給認準了，做為一個中醫，連穴位都認不準，你丟不丟人？”

  李琛原本在學校裏一直都是年級第一的水準，覺得自己還是相當優秀的，但是今天錢白拉著他問了一堆問題，並且告訴他這些景燕歸全會。

  他終於意識到他和景燕歸的差距不是那張試卷上的二十分的差異，而是她的分數早就漫過了那張試卷的範圍。

  他想起之前他去找景燕歸挑戰的事情，就覺得自己蠢到家了，就自己的那點水平居然好意思跑到景燕歸的麵前去叫陣。

  雖然他之前就覺得他輸給景燕歸是輸得心服口服，但是現在卻還得再加一點敬重之心。

  人家不是這個專業的，都能學得那麽好，他學這個專業好幾年，卻還是這個德性。

  他之前叫景燕歸老師其實是有些半開玩笑的性質，但是今天卻覺得這一聲老師叫得真不虧，以景燕歸現在的水準，做他的老師實在是綽綽有餘。

  因為這事，他對自己有了更加準確的認知，也因為有了這個認知，他覺得他需要加倍的努力。

  等到晚上景燕歸把今天的醫案整理完之後，她覺得李琛看過來的目光有些怪怪的。

  她忍不住問：“你這是怎麽了？”

  李琛認真地說：“我想拜你為師。”

  景燕歸笑著說：“這事你之前不是說過了嗎？”

  李琛搖頭說：“我覺得我之前的態度不夠認真，這一次說的拜你為師，不是認你做老師，而是像中醫傳承那樣的師父。”

  景燕歸嚇了一大跳：“你是不是被錢師兄給嚇傻了？”

  李琛深吸一口氣說：“當然不是，我是認真的，以前隻覺得你學得好，但是好到哪種程度我不知道。”

  “可是今天到施氏草堂之後我才知道我們的差距有多大，你現在不但能給人治病，很多疑難雜症都難不倒你，可是我卻連脈都不會把。”

  “針灸的那些本領，我不要說紮針時把握其中的力道和技巧了，那些穴位，我甚至都認不全。”

  “所以我覺得我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而這中間很多東西都不是書本上能教的，所以我需要一個水平更好的老師。”

  “你的年紀雖然比我還要小一點，但是錢醫生都說了，你的醫術比他高，我也聽到那些病人誇你了，如果你要是沒有真本事的話，他們是不會這樣誇你的。”

  景燕歸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隻得說：“這事我覺得你還可以再好好考慮一下。”

  李琛認真地說：“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現在隻盼著你不要嫌我的資質不好，不肯收我為徒。”

  景燕歸見他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她想了想後說：“這事我得先問一下我師父，畢竟我從來沒有想過這麽早收徒。”

  她這話裏就沒有反對的意思，李琛心裏一喜，忙說：“好的！”

  他也在心裏想好了，以後他得做個尊師重道的人。

  雖然景燕歸的年紀比他小，看起來又是一個嬌滴滴的少女，他之前還曾對她動過男女之間的那些小心思。

  這一次他在知道景燕歸的醫術水平後，那些心思就統統收了起來，原因無他，就他這水準比她差太多，根本就配不上他。

  他一向是個務實且追求實際的人，在明白了這些事情之後，就直接將心裏的那些心思給收了起來。

  因為心態的變化，他和景燕歸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就帶了三分敬重。

  上次他喊景燕歸老師的事，他是帶著整個醫學院的學生一起喊。

  但是這一次他要拜景燕歸為師的事，他就沒打算告訴醫學院的同學了，萬一他們也要跟著拜景燕歸為師，以後她哪來那麽多的時間教他？

  在這事上，李琛還是有著自己的小心思的。

  景燕歸覺得收徒這事是件大事，她覺得也許是李琛這段時間一直老師長老師短的喊，以至於她現在對他要拜她為師這事有了心理準備，並沒有覺得太過吃驚。

  她給蘇老爺子打電話的時候說了這件事，並問他的意見。

  他比她淡然得多：“你覺得他人品不錯，又有學醫的天份，那就收了好了，不需要問我。”

  “千萬不要像我年青的時候那樣，見到這個嫌人家資質不夠，見到那個嫌人家能力不行，臨到老了才發現自己的一生的醫術連個續承人都沒有。”

  “所以總結一下，收徒要趁早，精力夠的話，你還可以多收幾個，要是有不行的，或者早夭的，你還可以再多收幾個補充一下。”

  景燕歸：“……”

  她對蘇老爺子服氣的不行，他老人家竟能早夭這種詞都能說得出口！

  她輕咳一聲說：“師父要是沒有意見的話，那我就先收李琛當徒弟了，等以後有機會我再帶他到陽城來拜你這個師祖。”

  蘇老爺子笑著答應了，兩人聊了幾句閑話後就掛了電話。

  蘇老爺子的心裏有些感歎，他的徒弟都要收徒了，看來他們蘇氏一脈的醫術也就能徹底傳承下去，這些都是好事。

  他拿起香要去給祖宗上香，景遇在旁說：“爺爺，要不你讓燕歸姐姐也收了我這人徒弟吧？我一定比那個叫什麽李琛的好！”

  蘇老爺子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見蘇老爺子看過來就又補了句：“我要做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