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濃鬱的情愫
作者:棠花落      更新:2021-01-18 11:04      字數:2145
  方弦之的俊臉頓時就黑了下來,一雙眼睛裏滲著凜凜寒霜。

  景燕歸倒是很淡定,拉著他淡淡一笑:“現在這裏沒有養豬了,味還小了點,之前養了豬,一到夏天,這味就更大。”

  方弦之看著她的眼裏眼圈竟微微泛紅,她朝他微微一笑:“都過去了,我現在倒也感謝他們的虐待,若他們不虐待我,我估計我也沒有勇氣從這裏逃出去。”

  “就算從這裏逃出去了,自己也很難站穩腳,還得被人指責,到時候他們還得像附骨之蛆一樣纏著我不放,那才真的是一輩子都甩不掉他們。”

  對於她在景家的這些事情,她自己的心裏有如明鏡,太清楚她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怎樣才能為自己爭取到更大的利益。

  前世的苦痛記憶,對她而言實在是苦不堪言,比起年少時受的那些罪,實在是算不得什麽。

  如今,她有那麽多疼惜她的人,她覺得這樣就很好,沒有什麽可報怨的。

  方弦之低聲說:“我當時應該早點來和你訂婚的。”

  景燕歸聽到說到這事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當初要是早點和我訂婚,他們肯定是不會答應的,還有一定的機率把景曉月塞給你。”

  方弦之眉頭微皺,卻又覺得她說的基本上是事實,景家的那些人,他也算是見過過,說他們是人渣,那都是高看了他們。

  景燕歸又說:“你可能不知道,當初你說要娶我的時候,我的心裏其實相當的忐忑不安,總覺得你我之間的差距太大,你於我便如那雲端的月,隻能看看,不能觸摸。”

  “當時更覺得你那種決定不過是一時的衝動,未必就有真心,所有的負責,在感情這條路上來看,終究顯得太過單薄。”

  “畢竟……沒有感情的婚姻,單靠所謂的責任來撐,又能撐得了多久?”

  這件事情,兩人在一起之後也討論過幾回,隻是之前的景燕歸說得都不如這一次的透澈。

  今天可能是她重回到這個環境裏,心裏有更多的感觸,所以說起這件事情時也就多了一份深沉。

  而方弦之對於她之前的生活經曆感觸的越多,心裏的想法也就越多,就越覺得她之前有多麽的不容易。

  他拉著她的手說:“其實你真的想岔了,我……”

  他說到這裏略一頓,深吸了一口氣說:“其實在那天說要負責之前,我已經喜歡你很長時間了,隻是之前我們實在是沒有什麽交集,你又實在是太小,所以……”

  景燕歸之前就知道他對她有意,但是他之前說得含糊,遠不如今天說的直接,她有些好笑地問他:“那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方弦之回答:“你還記得之前你下地的時候總會經過大石塘嗎?”

  大石塘是銀山村最大的池塘,因池塘的旁邊有一塊大石頭而得名,那個水塘橫穿了半個村子,且肩負著村子裏大半澆水的重任。

  景燕歸之前一直被景家虐待的時候,每天要幹很多的農活,所以基本上每天都會從那個水塘前穿過。

  她有些好奇地問:“大石塘離你家似乎也有些遠,這事和你喜歡我又有什麽關係?”

  方弦之笑了笑:“那是因為我之前最喜歡坐在大石塘旁邊的石頭上看書,你天天從那裏走。”

  景燕歸當時天天忙著幹農活,走路都走得飛快,平時基本上都屬於目不斜視的那一群人。

  且那塊大石頭旁邊總有村裏的小孩子在那裏玩,她偶爾會瞟一眼,卻並沒有用心看,所以也從來就沒有關注過那裏有什麽人。

  這會聽他這麽一說,她倒想起來了,她似乎偶爾也有掃到方弦之坐在那裏。

  隻是當時他們屬於見麵都說不上話的主,又怎麽可能會有更多的交集,她是個務實的人,更不會覺得自己有機會嫁給他,所以就算是看到他,也就隻是看到了而已,心裏對見到他的事情完全不會多想。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當時就算是看到了他,在她的眼裏,他和那些在石頭邊玩耍的小孩子也沒有什麽兩樣,自然不會為他分心。

  所以這些記憶在她的心裏一直都很淡薄,淡到她要仔細想才能想起來。

  她輕笑一聲:“我當時還小,你的口味好像有些奇怪。”

  方弦之輕掀了一下眉:“其實也不奇怪,可能是年少時的逆反心理,當時我不管是在村子裏還是在帝都又或者在學校,總有女生喜歡往我的身邊湊,而你是唯一不湊過來的那個人。”

  “那時候的你目光純淨,別人家的女孩子曬一下就黑得不行,隻有你,完全看不出來黑的樣子,也就格外的顯眼。”

  景燕歸實在是沒有想到方弦之對她生出情愫來的原因居然是因為她不往他的身邊湊!

  這種感覺實在是有些好笑,但是她也能理解。

  感情這種事情有時候真的是玄之又玄,且還沒有什麽道理可以講,少年的感情又單純真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已經把兩人的事情想了很多回。

  且他又大她好幾歲,在感情這種事情上總歸比當時的她要開竅一點,也更知道自己的心思。

  方弦之又接著說:“大約在你十六歲的那一年,你剛下了地回來,當時可能是在泥田裏摔了一跤,全身都是泥,景曉月當時穿得整整齊齊的在旁笑你,說你跟個泥猴子一樣。”

  “你們姐妹兩人當時的反差極大,我記得你當時隻沉默不語地在那裏洗著身上的泥巴,她在那裏說得似乎有些無趣,就獨自走了。”

  景燕歸聽他這麽一說想起來的確有這麽一回事。

  當時是暑假雙搶的時候,家裏幾畝地光憑她一個人是不可能收得完的,更不要說要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把新的稻苗栽到田裏。

  那時景建國也在回家來幹活,那天景燕歸在踩打穀機的時候,一不留神讓滾筒卷到了手裏的稻子。

  她當時果斷地把手裏的稻子扔了,這才免除手指頭被打穀機上的鐵鉤給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