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淵去的時候陸老爺子正在院子裏曬太陽，陸老太太則在給藤蔓已長得有些高的四季豆搭架子。

  陸老太太見到陸沉淵笑了笑說：“你爸剛才還在念叨你，你再不來，估計就得打電話去罵曾書同了。”

  陸沉淵淡聲說：“爸要見我，我自然會來，不用摧。”

  陸老太太聲問他：“聽說你的小女兒找到呢？”

  陸沉淵輕點了一下頭：“找是找到了，隻是她畢竟丟了太久，也不能完全確定，所以就一直沒帶來見你們。”

  陸老太太輕讚同他的話：“孩子找到了固然開心，但是這事也半點都馬虎不得，可不能弄錯了。”

  她說完又問：“你和晴照最近怎樣呢？”

  一說到這個話題，陸沉淵的臉色就不太好看，隻說：“媽，我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陸老太太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你是我兒子，這事我怎麽可能會不關心？”

  陸沉淵在這件事情上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幹脆閉口不談。

  隻是他就算不說，陸老太太也知道他和嶽晴照之間的事情，他們倆的關係，實是她的心病。

  她對嶽晴照這個兒媳婦也是喜歡的，當年的事情她也覺得自家兒子做得有些過，隻是這兩口子鬧了這麽多年，她又有些心疼兒子。

  陸老太太問他：“過年的事情你還沒有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正常來講，過年的時候陸家所有的人都會到老宅這邊來，去年過年的時候陸沉淵給老宅打個電話說要帶嶽晴照去南方養養身體，就沒有到老宅這邊來過年。

  陸老太太當時以為兩口子的關係有所好轉，她也不是那種守舊不講理的老人，自然就同意了，還盼著他們兩口子能一起來看他們。

  隻是後麵嶽晴照來看過一回，對於過年的事情閉口不談，直接岔開了話題。

  陸老太太才知道這兩口子的關係並沒有緩和，心裏實在是擔心，之前給陸沉淵打電話問過幾回，陸沉淵一直顧左右而言其他。

  她今天沒忍住，直接就問他了。

  陸沉淵沉聲說：“過年沒什麽，隻是南方天氣暖和，醫生說適合晴照養身體，就陪她在那邊住了一段時間。”

  陸老太太聽他這麽說就知道肯定有問題，但是他不肯說她也沒有辦，她想了想後問他：“你現在也四十好幾了，難道就一直這樣下去？”

  陸沉淵沒有說話，他也不想這樣下去，但是這事這是他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嶽晴照根本就不給他一點機會。

  陸老太太又說：“晴照心思細致敏感，你平時少忙點工作，多陪陪她！”

  陸沉淵也想陪著嶽晴照，隻是她現在已經連見他都不願意了，這話他也不敢在老太太的麵前說，隻能點頭應了一聲。

  陸老太太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忍不住歎了口氣：“以前的事情就不說了，現在你們的女兒也找回來了，晴照應該很開心。”

  “你覺得那個女孩子是你們的女兒，也別讓晴照等太久，下次讓她帶著那個女孩子過來見見我們，認認門。”

  陸沉淵沉默了片刻後說：“她不喜歡曉月，總說曉月不是我們的女兒。”

  陸老太太有些意外：“她有這種感覺？”

  陸沉淵點頭，陸老太太立即滿臉慎重地說：“她的感覺一向很準，沉淵，這事我覺得你可以聽聽晴照的。”

  她說完又想起一件事：“你和她最近這段時間沒有緩和，該不會是因為那個女孩子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兒子也真是糊塗！

  陸沉淵輕咳一聲說：“和曉月沒有太多的關係。”

  “那就是有關係了！”陸老太太感慨地說：“這事我也站在晴照那邊，你是男人，可能不懂得女人和孩子之間那種微妙的聯係，自己的孩子站在麵前，女人是能感覺得到的。”

  陸沉淵愣了一下，有些不太相信地說：“曉月從一出生就被抱走，這事也能感覺得出來？”

  “畢竟是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陸老太太歎了口氣說：“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怎麽可能感覺不出來？剛才我說讓你帶那女孩子來見我們的事情，先緩緩。”

  陸沉淵知道她說的緩緩是沒有確切的證據不要把景曉月帶過來見他們，也不能承認景曉月和陸家的關係。

  陸沉淵的眉頭皺了起來，陸老太太又說：“你這樣子一看就是不同意我的意見，沉淵啊，這事你聽我的，不會錯！”

  陸沉淵隻得應了一聲，陸老爺子一直在旁聽他們母子說話，這會也說：“這事聽你媽的，別為了一個不確定的外人和自家媳婦把關係弄僵。”

  陸沉淵點頭，陸老爺子又說：“我昨天見到司空家的老頭子了，他話裏帶著幾分怨氣，說他家的小孫女是因為牽扯進去你的某件事情才丟了工作，有這回事嗎？”

  陸沉淵知陸老爺子問的是年前景燕歸到帝都送藥，然後被他和司空玉一起為難，牽扯出司空玉受賄之事。

  他淡聲說：“這事是因我而起，但是如果司空玉行得正，坐得直，就不會有後麵的事情。”

  陸老爺子又問：“我聽說這事方家還有摻合了進來？”

  這事因為過去幾個月了，所以這會來看更容易理清脈絡。

  “不能算是方家，隻能算是方弦之一個人。”陸沉淵回答。

  陸老爺子瞪了他一眼說：“方家的孫輩就隻有方弦之一個有出息的，以後方家還得靠他來撐，方家那邊不管裏麵有幾個意思，對外那都是和方弦之站在一起的，方弦之插手這件事情，那就是整個方家插手。”

  陸沉淵認同陸老爺子的觀點，輕“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陸老爺子又問：“我記得方弦之那孩子平時很低調，很少會摻合什麽事情，他這一次好好地為什麽會摻合到你們這件事情中來？”

  這是今天陸老爺子把陸沉淵喊過來的真正目的，這事他想了好幾天也沒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