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看著齊王盯著冷楓晴，感覺到隱隱不安。多年籌謀，毀於一旦，已經是她敗了。而如今，主子卻在盯著造成這一切的人看。她在主子眼中看到的不是危險，而是驚豔。

  現在，他們隻能把事情壓在殺人一事上了，不知道秋水樓那邊怎麽樣了。

  ——

  秋水樓

  因著是調查，睿王隻帶了一些隨從，陣仗不大，又不影響秋水樓做生意，他便以各種理由在秋水樓待了一天了。

  雲無念本來是安排了鬆風應付他的，誰知他威脅，雲晴夫人不出來，他就封店。氣得雲無念隻好出來與他相見。

  接著，又以各種理由威脅從大堂進了雅座，愣是在這兒耗了一天。

  安王府的事，早就傳到了這裏。

  睿王嗤笑，“那傻小子，都說了不能招惹那個女人。”

  “你在這裏拉著我耗了一天，就不怕她去找你麻煩？”雲無念一天都沒怎麽說話，和案件無關的，絕不搭理。現在談到冷楓晴，倒是開了口。

  “本王又沒欺負你。”睿王心中怨念，可惡，他還不如一個女人嗎？和她找話題找了一天，怎麽說到這女人她就願意說話了。

  睿王府的隨從默，王爺啊，您這拉夫人坐了一天了，確實沒動手什麽的，但隻要夫人和那位說您欺負了，那您就是欺負了啊。

  “對了，這風雅閣，到底是怎麽消失的啊。”

  雲無念抬了抬眼皮，“我怎麽知道，你明天不是要去安王府嗎？試著問問啊。”

  溫雲瓏下意識搖了搖頭，“不敢，不敢。”

  過了一會兒，溫雲瓏才說：“我還以為，你會和我說風雅閣本就不存在。”

  雲無念抿了口茶，“風雅閣存不存在，百姓不知，你會不知嗎？何必呢。”

  紫雲來報，很多百姓憑安王府今日發放的布條來喝酒聚餐。雲無念讓鬆風先下去，然後看了看溫雲瓏。

  “睿王爺，你也聽到了，我很忙，您能回去了嗎？”

  溫雲瓏見太陽都要下山了，也不再強求，剛想開口，轉念一想，“本王想在這裏用了膳再走，你們下去點菜。”

  “是。”隨從應聲離開。

  雲無念怒，這家夥就是故意的。

  但是，現在隻有他們兩個在這個雅座中，雲無念又有些無端的緊張，感覺整個人都緊繃著。

  溫雲瓏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一幅如臨大敵的模樣，起身走到她身邊。

  雲無念還沒來得及逃，就被他困在座位上。

  “這餐飯，夫人陪本王吃怎麽樣？”

  雲無念不敢動，不敢轉身，她知道，他們現在的距離非常近。她也知道，溫雲瓏利用‘雲晴夫人’這個稱呼，故意舍掉‘雲晴’二字，在占她的便宜。

  “我很忙，王爺自己吃吧。”雲無念冷冷道。

  “念兒，不要那麽無情啊。”溫雲瓏又湊近了幾分，在雲無念耳邊輕聲說。

  熟悉的氣息噴在耳邊，雲無念整個人一抖，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隻是這麽一點小小的動作，她就聽見耳邊傳來溫雲瓏的輕笑，微惱。

  看到樓下不斷帶著布條前來的百姓，勾唇一笑，“睿王爺，您再不讓開，那個人要到了。”

  剛還輕笑困著雲無念的溫雲瓏笑聲瞬間消失，快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這要被那人撞見，自己就慘了。

  坐下後看著眼前人的得意，有些憤憤不平，“你不會騙我吧，她忙著安王府的事呢，怎麽會來？”

  “她不是說了今晚要把齊王府翻了嗎？”

  “不是說強安罪名的話……”溫雲瓏話說了一半，沒再繼續。

  確實在安王府沒挖出什麽，齊王沒辦法定罪，可還是挖了。既然挖了，那她就不會輕易讓齊王好過。更何況，今日一事還讓她損失了一大筆錢。

  “王爺現在還要我陪您用膳嗎？”雲無念好笑地看著他。

  溫雲瓏悻悻一笑，“不用，不用。你忙，你忙。”

  雲無念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嗯。”

  就在雲無念將要踏出雅間時，溫雲瓏出聲叫住了她，“等一下。”

  雲無念回頭，“王爺還有什麽事？”

  溫雲瓏一臉為難，“那個……還是算了。”他實在是說不出口，讓雲無念告訴他，討好那個女人方法。

  “你也別太忙了，注意身體。”

  雲無念微微頷首應下，行禮出去了。

  直到出了門，她的心還在砰砰直跳，剛才溫雲瓏和她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就像他們還是夫妻時一樣。

  消息傳入宮中，驚得皇上手中的棋子都掉了，坐在對麵的江澄熙看似淡定，可拿著棋子的手微微顫抖，幾次都沒能將棋子拿起。

  今日借和江澄熙下棋為名，實則兩人是在商量該怎麽辦，兩人想了一天，也沒想到什麽好辦法，畢竟一查，風雅閣那就是人贓並獲。

  “風雅閣都沒了？”皇上忍不住再問了一次。

  溫雲琅有暗中派人將裏麵住的藝妓們送離這件事，他們是知道的。可前段時間鬧鬼那次不是還舉辦了宴席嗎？怎麽可能就一人不剩了，而且建築都沒了。

  “回皇上，確實沒了。並且那個院子，看起來很久都沒人住過了。齊王要求挖地，安王府那邊也同意了。”

  “可有挖出什麽？”皇上略微皺眉，這地底下的東西，誰說得準。

  “本來齊王是想挖整個安王府，安王府的那位姑娘說，地下東西不確定，如若真有什麽，齊王定罪牽強，今晚她就帶人去翻了齊王府，最後，隻挖了那個院子。”

  來報信的侍衛今日也是受了衝擊的，風雅閣的事百姓可能不知是否存在，可他們真是清清楚楚的知道是存在的。但今天這一出，百姓們沒看到關於風雅閣的任何人或物，謠言不攻自破。官員們哪怕知道曾經存在，也拿不出證據，也沒誰會去坦言自己曾去過。

  “翻了齊王府？”溫藍燕眼角一抽。

  江澄熙則抓住了另一個重點，“今日負責安王府的不是紅玉姑娘嗎？”

  “不是，是暫住在安王府的一位叫作冷楓晴的小姐。”

  “冷楓晴？”溫藍燕擺擺手，讓報信之人先下去。

  “澄熙，朕怎麽覺著，不需要我們操心了。”溫藍燕忽然覺得此刻是今日最輕鬆的時候，想不到他這未來兒媳這麽厲害。

  “這冷小姐，就是之前雲晴夫人提及的故人？”江澄熙不知內情。

  “對。這姑娘從小就聰明，阿琛那小子這次是要在她身上栽跟頭了。”

  “這風雅閣，想必是昨日連夜拆了，許是紅玉姑娘露出了什麽馬腳。”江澄熙分析，否則不可能正好今日查，就沒有了。

  此時溫藍燕可不在乎到底因為什麽了，總之不用他操心就行。“這件事可以不用再管了，來，我們繼續下棋。”

  當夜，江澄熙留宿宮中，和皇上話到半夜。侍衛來報，冷小姐半夜帶人去把齊王府全府翻了，且不負責蓋回去。府內真就挖出了些東西，冷小姐說不和他計較，當作沒看見，今日隻是單純來幫齊王府鬆鬆土。齊王在夜風中瑟瑟發抖，不敢辯駁一言。

  皇上當即大笑，就連江澄熙都嘴角止不住地上揚，但在皇上麵前不敢過於放肆，隻能忍著。

  齊王府被翻畢竟是大事，很多人家接到通知都是半夜直接通報，沒有等到次日。

  睿王收到消息時興奮到捶床。讓你們想把事情推到我頭上，都告訴過你們不要去招惹她了。

  太子聽聞，慶幸今日沒有突兀扛下這個事務。

  貴妃殿中，半夜聽聞兒子消息，恰逢打擊安王期間，還以為出了什麽變故或是安王那邊出了什麽事。聽完下人通報，氣得摸到什麽砸什麽。冷楓晴？這誰家的？她算什麽東西？還敢帶人翻了齊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