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安王爺來了。”

  鬆風正在櫃台裏整理簿子，計算目前在住人數等等，聽得下人來報，他又生氣了。真是的，這是這幾天的第幾次了，人都不在這兒了還要幹什麽。

  紫雲識趣地接過他在做的工作，寬慰幾句，“鬆風，消氣，消氣，忍一忍就過去了。”

  瞥見已經進門的安王爺一行，小心地問：“要不，和雲晴夫人說一聲吧。”

  “雲晴夫人最近在醉花亭那邊，再說吧。”鬆風從櫃台走出。

  紫雲隻好閉嘴，跟了出去。

  她雖然算是秋水樓的副管事，但自己也有自知之明。自己雖然冠著‘紫’字，但是和其他分店的副管事是不一樣的。

  “王爺，這大清早的，又有什麽事兒？人已經不在秋水樓了。”鬆風上去就是質問，紫雲和秋水樓其他人不敢出聲，好歹也是王爺啊，最起碼先行禮啊。

  溫雲琅倒是習慣了鬆風的這種做派，也不追究。

  “鬆風管事，本王這是帶著紅玉來道歉了，你看，大清早的人少，不會引起麻煩，這不是正好嗎？”

  鬆風瞥了眼後麵跟在明七身後的紅玉，冷哼一聲，“紅玉姑娘自己想起來了嗎？”

  “沒……沒有。”紅玉小心地答道。

  “沒有還來做什麽，這不是說我們秋水樓誣陷嗎？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怎麽行？”

  冷楓晴饒有興趣地在樓上看戲，這鬆風管事果然厲害，惹了麻煩，哪兒會讓你這麽容易就把事情結束，果然是當初自己帶出來的人。

  一邊稱讚鬆風的同時，她看著那王爺若有所思，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兒。

  溫雲琅怎會不知道鬆風在刁難紅玉，笑容依舊掛在臉上，但有些生氣，“鬆風管事，本王多給你們秋水樓麵子，親自帶人來道歉，你不要太放肆了，區區秋水樓，本王要動真格，怎還留得住。”

  鬆風絲毫不懼，直麵溫雲琅，語氣平淡，“安王爺，您可是在秋水樓殺人了。”

  溫雲琅沉默，兩人之間波濤暗湧，跟著的人都有些無措，可沒人敢打斷這份沉默。

  打破這份沉默的，是瓷杯的碎裂聲。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瓷杯的碎片散了一地，許是掉下的位置有些高，有些碎片已經飛到了他們腳下。抬頭看去，隻見一位身著水綠蔚藍相間齊胸半臂襦裙的姑娘，站在欄邊，有些尷尬地看著他們。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冷楓晴尷尬地笑笑，連忙道歉，“那個……對不起，手滑了。”

  “啊，管事，我會賠的。對不起。”冷楓晴連忙和鬆風解釋，想要轉移話題。

  “嗯，我記下了。”鬆風淡淡應下。

  可是，這並沒有讓氣氛緩解。

  搞砸了。

  冷楓晴心裏暗自懊悔。把茶杯掉下去是多麽低級的失誤，一般來說根本不可能發生。隻是，在冷楓晴聽到鬆風稱呼那王爺為‘安王爺’時，樓下的大家表情未變，她看戲的笑容倒是瞬間僵在臉上，那人和多年前的一個少年的身影重疊在一起，手也一鬆，想要抓住茶杯時，已經來不及了。

  大家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現在走也不是，繼續站在這兒也不是。

  “啊，是昨晚那位小姐，在下明七，多謝小姐。”打破這份尷尬的，是明七，並不斷示意鬆風向人家道謝。

  “多謝小姐。”

  冷楓晴笑笑，“沒什麽，你們能和好就行。”

  “我們沒有吵架。”鬆風冷漠地說，任憑明七投來充滿怨念的眼神。

  “明七，怎麽回事兒？”溫雲琅眉頭緊緊皺起，這姑娘，從什麽時候開始站在那兒的，又聽到了些什麽。

  溫雲琅合理懷疑，茶杯之所以會掉下來，是因為她聽到了鬆風說他在秋水樓殺人了。

  “回王爺，昨天在下和鬆風管事忙碌了一天，這位小姐看在眼裏，賞了我們餐食。”

  “說什麽賞不賞的，就是秋水樓的食物罷了。”冷楓晴擺擺手，不太在意。

  “既然如此，本王也得好好謝謝這位小姐，能否請小姐下來聊兩句？”

  呸，就是想我下去好談論知情殺人這件事。

  冷楓晴也放棄掙紮，打量著溫雲琅，命運就是這樣，隻能認命。

  冷楓晴依舊淡淡地笑著，看著溫雲琅說：“王爺想談論的是殺人的事吧，有什麽直說吧。”

  “小姐是個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