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愛情。”石磊說道。“如果我愛你，無論前麵是刀山火海閻羅地獄，我也會牽著你的手，陪你闖過去。如果愛了，一切都不是問題。還用談什麽交易？”

  “可是，現在我還不愛你。或者說，我還沒有愛上你。這樣的話，我就開始考慮一些實際的東西。我會考慮我的生命安全。我會覺得對手太強大，我會覺得這種事情很無趣......有了這麽多外在條件的製約，那麽，我自然會選擇放棄。放棄這樣的交易。”

  石磊是個削蘋果的高手，隨著他手裏明亮的刀片輕輕移動，那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地旋轉，一條如連在一起的花瓣一般的果皮在他手心裏呈現。

  這個愛情上的菜鳥，正在向另外一隻更菜的鳥大談愛情。

  “不考慮一下你的事業嗎？你應該清楚，如果我願意幫你，你會更早一些完成你所追求的東西。”楚欣淑誘惑著說道。

  “如果有人願意和我共同努力，我自然十分歡迎。但是，如果要拿愛情來做交易，我覺得這是對我愛情和中醫事業的雙重褻瀆。我不急，我也有足夠的時間。這麽有意義的事，如果在我的努力下完成，我的人生將會充滿意義。”石磊笑著說道。

  楚欣淑竟然十分讚成的點了點頭，她一直不願意摻合進石磊的事業當中，就是不想奪走他為之奮鬥的事業。

  或許這麽做有些自私，或許會晚些年才能把中醫給推向世界......可是，請原諒女人的自私。

  “那麽，做為一個女人，我對你沒有一點兒吸引力？”楚欣淑一臉認真地問道。

  沒有閃躲的眼神，沒有羞澀的表情，隻有一些小小的好奇。

  她這樣高傲的女人，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沒必要掩飾或者抵賴。

  就像問‘你覺得我這件衣服好看嗎？’一樣的問題，沒有夾帶任何太多的感情成份。

  或許有一點點，可是，那實在太微小了。微不足道。

  石磊認真地打量著她，搖了搖頭，說道：“說實話，我願意向你坦白，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

  “這樣的話，你的選擇就讓人覺得意外了。”楚欣淑輕笑。

  “我身邊也有很多女孩子，她們或許沒有你那麽漂亮。但是，她們都是活生生地生活在我的身邊。她們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性格和脾氣。”

  “我能夠觸及到她們。或者說，我能夠和她們很自然的相處。你不同。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就是你太優秀了。對，就是太優秀了。”

  “完美無缺的相貌、數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還有你的智慧......說實話，我有些怕你。每次和你見麵時，我都有種被人審視的感覺。在你麵前，我沒有任何秘密。”

  石磊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楚欣淑，然後用紙巾擦拭著刀刃上的果漬，笑著說道：“我在想，就算我不拒絕你爺爺的好意，就算他說話算話，我們在那個老頭子的安排下結婚。我也不會感覺幸福。因為，就算我摟著你，也像摟著一具高智商的人形電腦一樣。這種感覺，你明白嗎？”

  “這也是你明明知道我長成什麽樣，仍然拒絕我爺爺提議的原因？”楚欣淑莞爾輕笑。

  “這隻是其中之一。”石磊說道：“還有一個更現實的問題，當時我要是答應了你爺爺，我沒法活著走出楚家家門，盡管我硬要走的話，沒人能攔得住我。但我初來京城，不想得罪一個大家族。”

  “我好像懂了，你之所以對我懷有敵意，就是因為當時沒得選。而選了不得不選的答案後，又要麵對我的糾纏。所以你心裏不服，對吧？”

  石磊聳聳肩，說道：“這就是我不喜歡你的原因。你太聰明了。”

  “我也不想。”楚欣淑輕輕地歎息。“可是，我別無選擇。”

  很小的時候，她就受夠了那些叔伯的白眼和刻薄的話語。那個時候，她就決定，自己一定要變得足夠聰明，足夠的強大。那樣，任何人都不能欺負自己。

  他的父親縱情藝術，他的弟弟不諧世事。她沒辦法奢望別人的保護，隻能讓自己變強再變強。

  當你高高在上的時候，全世界都仰你鼻息。

  可是，當有一天你不小心犯下錯誤時，明裏暗裏鋪天蓋地的攻擊洶湧而至，直壓地你喘不過氣來。

  她也想停一停。放下一切的休息。

  可是，她不能。

  在他們那樣的家族，隻能奔跑。日日夜夜，沒有停歇。

  隻要不斷的向前跑著，她才不會被人從那高高的地方拉下來，摔地粉身碎骨。

  “所以。我們沒辦法做成這個交易。”石磊笑著說道。“祝你好運。”

  當石磊拉開房間門的時候，又和上次一樣，程佳欣盡職盡責地等在門口。這樣的話，主人有任何吩咐，她都能在第一時間趕來。

  石磊對著她笑笑，程佳欣麵無表情的點頭，然後拉開包廂門走了進來。

  “小姐，他答應了嗎？”程佳欣出聲問道。小姐的這個計劃她是知道的。做為楚欣淑身邊的頭號智囊，無論公事私事，她都會在收集足夠多的信息供小姐參考的同時，並且給出自己的判斷。

  “他拒絕了。”楚欣淑仔細端詳著手裏的蘋果，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她竟然會拒絕？”程佳欣大吃一驚。這男人當真是腦袋秀逗了嗎？

  就算小姐一文不白，以她的長相容貌，也足以讓世界上任何男人動心了。

  而且，小姐身上又有著那麽多的附加條件。她一直都思考著這樣的問題，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夠配得上小姐？

  想來想去，或許隻有那個秦放能夠堪堪勝任。

  可是，小姐偏偏又對他無意。而且，為了拒絕他，還得找另外的男人來扮演他的末婚夫——世間的事就是如此的奇妙。

  “他為什麽不會拒絕？”楚欣淑反問道。“他已經拒絕過一次了，再拒絕一次，又有什麽關係？”

  “難道小姐沒有和他談交易的事？我們的條件足夠誘人。”程佳欣說道。

  “他缺少什麽呢？錢？他完全可以自己賺到。女人？他有個姿色很好的老婆，至於身邊？李桐汐？何芷？林秋沫？還有那個江南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