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等會兒雨就停了。”石磊笑著說道。因為雨下太大的緣故，學校門口連輛出租車都沒有。在這種情況下，讓石磊步行回到李家別墅，那才真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嗯。那我陪你等。”何芷說道。

  石磊看著何芷身上單薄的裙子，說道：“你還是先回宿舍吧。小心著涼。”

  京城的夜晚原本就有些涼意。又下這麽大的雨，自然帶動了氣溫的下降。何芷身上隻穿著一條長裙，胳膊和小腿全都裸露在外麵，自然很難承受這寒氣的侵襲。

  “我怎麽能做這麽沒有義氣的事兒？”何芷笑著拒絕。她倒是希望這雨下地越久越好。有些話，她一直沒辦法問出口。

  或許，給她多一些時間，她就能夠準備的足夠充分。

  有兩件事非常困難。一是問別人“你愛我嗎”，另外一件事就是對人說“我愛你”。

  “可是，會感冒的。”石磊說道。

  何芷白了石磊一眼，說道：“感冒怕什麽？反正我麵前站著全世界最厲害的醫生。”

  “全世界最厲害的醫生？好吧。我不否認這一點兒。可是，就算是這樣，病了終歸是不好的。會降低人體的抵抗力。”石磊勸道。

  何芷就有些糾結了。這男人怎麽跟塊木頭似的？

  做為一個淑女，我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你就讓我留一點點矜持好不好？

  像是心裏有什麽怨氣似的，何芷直截了當地說道：“不回去。我就喜歡和你在一起。”

  “......”石磊詫異地看了何芷一眼，夜色下，女孩子的眼神毫不退讓的和自己對視，石磊的心就開始慌亂起來。像是做賊心虛似的，趕緊把視線給轉移開來。

  “你冷不冷？”石磊沒話找話地說道。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現在的局麵了。

  “冷。”何芷盯著石磊的臉說道。

  既然你這麽問我，那我就實話實說好了。這下子，我倒要看你怎麽辦？

  “這......”石磊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西裝，說道：“如果我把衣服脫給你，我也會冷。”

  “......”

  何芷鬱悶的吐血。那有這麽回答的？

  骨子裏的倔強像是在雨水中快速生長的青苔，一下子就蔓延全身。她像是個不屈的鬥士似的，說道：“沒關係。我能扛得住。反正你是醫生，就算我病倒了。你也一定會治好我的。對不對？”

  說話的時候，她還特意的咳嗽了兩聲。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女人若是不要臉了，整個宇宙都沒有對手。

  於是，石磊就敗給這女人了。

  他一邊脫外套一邊說道：“真是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之下脫衣服。”

  “你可以不用脫的。”何芷說道。她跨前一步，把身體貼在石磊身上，說道：“這樣，就好了。”

  這樣就好了？

  曖玉溫香入懷，下巴抵在女孩子的秀發上，呼吸的是帶有水果味的洗發水香氣......石磊的雙手高高舉起，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或許是這孤寂的雨夜給了她莫名的勇氣，讓她覺得這整個世界隻有他們倆個人。所以，原本不敢說的，或者說暫時不能說的話，就這麽脫口而出。

  何芷的心髒砰砰地跳著，讓她有種坐過山車的感覺。

  自己是不是太主動了？

  可是，如果不主動的話，她要等到什麽時候？

  女人都是很容易蒼老的。每浪費一天時間，能夠陪他的時間就短了一天。

  現在，她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感情，就等待著他的選擇了。

  接受，或者拒絕。

  愛，或者不愛。

  她需要一個答案。或者有些倉促。可是，至少要讓他明白。自己是喜歡他的。

  即使他把自己推開，她所麵臨的仍然是等待的命運。那也要讓他知道，自己是在等他。而不是在等其它的任何人。

  一秒。兩秒。三秒......

  在雨點撞擊水泥地麵的滴嗒聲中，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

  可是，石磊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身體僵硬地崩直，雙手平舉在半空中，仍然沒有放下來摟緊她的意思。

  從小到大，何芷都給人獨立自主的性格。無論任何事情，她都是努力的用自己的辦法去解決。

  很多事情，她也處理的很好。

  她一個人就能夠做很多事。可是，有一件事卻是需要兩個人來共同努力的。

  那是愛情！

  時間每過一秒，何芷的心便下沉一分。這一刻，她才真會的體會到深夜的寒意。

  她覺得，她貼在她胸口的臉，她沒有遮掩的雙手，她裸露的小腿，她的後背......還有她的心髒，她的肝，她的肺腑，由內至外，都透骨的涼。

  何芷在心裏輕輕歎息。

  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怕是要失敗了。

  他的猶豫，表明他不願意接受自己。

  不接受，那就是不愛。

  軍人的女兒，骨子裏流敞著軍人殺伐果斷的軍人作風，原來並不適合用在愛情的戰場裏。

  何芷動了，她準備從石磊的懷抱裏掙脫出來。

  這種一廂情願的擁抱，她感受不到任何溫暖。

  就在這時......

  不知道是石磊的雙手舉在半空中太累了，還是他覺得做為一個紳士，他理應抱緊懷中的女孩子。

  於是，他的雙手垂了下來。輕輕的，仿佛害怕驚嚇到她似的，貼在了何芷的後背上。

  在曖意充斥身體的瞬間，趴在石磊懷裏的何芷無聲抽泣。

  這個剛剛出生時都沒有哭啼出聲，隻是圓睜著漂亮的眼睛一臉迷茫地看著這個陌生世界的女孩子，這一刻，淚流滿麵。

  她不奢望這是一個承諾，她隻是希望，希望在自己說“我愛你”的時候，他沒有慌張的逃避。

  至少，給我一點點兒希望。

  ......

  隔天的課，石磊在教室的走廊間走動，問道：“我上次講過健康的四大基石。那位同學還記得那四大基石是什麽？”

  “心態平和、營養均衡、適量運動還有充足的睡眠。”有同學出聲答道。

  “嗯。回答正確。如果能夠做到這四點，是很難生病的。所以，我認為，養大於醫。防大於治。懂得養生的人，無病無災，一般都是很長壽的。但是，天氣變幻，世事無常，一個人若想要做到不生病，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給病人開藥的時候，一定要尋找病根，從根緣處尋找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