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有沒有問題？”彭全通轉過身問石磊的意見。

  “沒問題。”石磊說。

  “那就開始吧。”彭全通挽了挽袖子，“咱們第一場比診斷，仍然和上次一樣，現場抽取患者進行診治，我是東道主，這醫館也是我開的，為了避免有作弊嫌疑，所有患者隨機抽取，你覺得行麽？”

  “一切都聽彭老安排。”石磊欣然答應。

  他知道，按照彭全通的身份地位，應該不會做什麽投機取巧的事情，一旦傳出去，對他的名譽是致命的打擊。

  再說，就算作弊又怎樣？

  在高明的醫術麵前，一切陰謀詭計全是紙老虎。

  彭招遠一個電話打出來，立即有人送來了今天上門的患者掛號單。

  “你先請。”彭全通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主動要求石磊選號。

  “十六號吧。”石磊說。

  等到石磊選完數字，彭招遠馬上從掛號單裏選出十六號患者的資料。

  “徐超，男，三十八歲。”彭招遠讀者掛號單上的資料。

  “請他上來。”駱白秋板著臉說。

  很快，在導醫小姐的引領下，一個捂著肚子滿臉苦相的男人被帶進了這間VIP診室。

  那男人看到這個房間這麽多老頭子，明顯一愣，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問導醫小姐：“我說，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導醫小姐笑著說：“先生，要恭喜你，我們老店主和幾位專家準備親自幫你會診。”

  男人臉上肌肉一僵，差點哭出聲來：“怎麽回事兒？我得的什麽病？這麽嚴重？都得專家會診了？”

  麵對病人的慌張情緒，導醫小姐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得了什麽交代，抑或她應變能力了得，說道：“先生，是這樣的，今天是我們老店主每個月義診的日子，會從當天的患者中隨機抽取一位進行治療，並且免收任何費用。”

  “這樣啊？”男人一聽，臉上立刻堆滿了笑：“那就麻煩幾位專家了。”

  他也注意到這幾個老頭好像都挺不得了的樣子，如果由他們幫著診療的話，一定很快就會藥到病除吧。

  再說，還不收錢，不試白不試。

  彭全通點點頭，衝石磊說：“你先號脈吧。”

  石磊走過去，伸手握住男人的腕子，開始給他號脈。

  “你們不是說由老店主給我治療嗎？怎麽派個實習生出來？”男人顯得很氣憤，他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

  “別說話。”石磊掃他一眼：“以免加重病情。”

  男人受到驚嚇，立即閉上了嘴巴。

  這一次，石磊把脈的時間稍長，足足用去了兩分鍾時間，而且他在把脈的時候，一直在觀察患者的五官。

  當他看到患者眼睛裏的紅血絲和嘴角的幹裂口子便已經了然於胸，鬆開了患者手腕。

  石磊把過脈後，彭全通又走過去捉住男人手腕捏了一陣子。

  兩人分別號過脈，駱白秋站出來問：“兩位有什麽要問患者的嗎？”

  “沒有。”石磊搖頭。

  “我也沒有。”彭全通也搖頭。

  看來一老一少都胸有成竹，僅憑中醫四診中的“望”和“切”，就已經知道男人得的是什麽病了。

  “如果沒有要問的，兩位可以分別在紙上寫下診斷報告，為了給這第一診增加點難度，我建議各自把心中所想的藥方也寫下來。”

  房間裏早有人準備好了筆墨紙硯，石磊和彭全通走到桌子前方，開始揮筆寫字。

  彭全通的字剛勁有力，速度很快，用的是中醫常見的行草。

  若是中規中矩，在這些識貨的人眼裏倒不足為奇了。

  可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石磊的字體給吸引了，包括彭招遠在內。

  隨著石磊抬腕輕動，一個個漂亮的字體便出現在紙麵上，字形瘦勁，瀟灑飄逸，如行雲流水，流暢寫意。

  大家都認出這字體是仿自一代書法名家蘇軾，雖然僅是形似，但這個歲數的年輕人，相當難能可貴了。

  “好字。”一直不苟言笑的駱白秋卻是頭一個出聲誇道。

  一把抓老溫也擊掌叫好：“漂亮，真是漂亮啊，這一手字，沒個幾十年功夫可練不出來。”

  火罐王秉永林也微笑讚賞：“現在的年輕人，能寫出這麽漂亮一手毛筆字，還真是少見。”

  被人連番這麽誇獎，石磊卻沒什麽情緒波動。

  原因很簡單：他臉皮厚。

  雖然現在的年輕人會的東西，他有很多都不會，比如不會電腦，不會唱歌，不會開車，但是他會的東西了，一樣也有很多人不會。

  特別在現代都市裏，手寫體早已經被電腦鍵盤取代，能寫出這樣一手漂亮字體的，多數都是半截入土的老頭，年輕人當中，確實找不出幾個。

  彭全通寫完方子，轉過臉來看石磊的字，感歎道：“字體是門麵，就憑這手好字，我就輸了一成。”

  石磊放下毛筆，笑著說：“讓各位前輩笑話了。”

  “謙虛啥，就憑你這字，沒人能笑話你。”駱白秋說話語氣仍然死板僵硬，可是誰都聽得出來，他對石磊的欣賞是掩不住的。

  老溫笑嗬嗬地說：“咱們還是先看方子吧。”

  三人把彭全通和石磊開出的方子擺在一起，湊一塊兒研究了一番，駱白秋說：“診斷相似，都是怒動肝火，又患外感，腹中脹滿，大便鬱結。”

  “不過，開的方子卻是大大不同。”老溫說道：“老彭開的是威靈仙地方子，重點在通，一通百通，炳除火消，這是好方子。”

  “石磊嘛，開的是大承氣湯的方子，不過，倒是加了幾味威靈仙的藥品。”秉永林轉過臉問石磊：“這個方子用藥是不是太猛了些？大承氣湯本來就有通絡調氣的做用，你又加了幾味瀉藥，那不是一發不可收拾了嗎？”

  石磊掃了眼那個一臉茫然的男人，笑著說：“威靈仙具有通經絡，調節氣息的作用，以此可以來觸發大承氣湯的藥力，藥力發揮作用了，大便自然也就通暢了，威靈仙的作用，就好比點煙用的火機，沒有火，如何能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