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單北大街是一條主幹道，毗鄰西單文化廣場，周圍商業氛圍很濃厚，也很熱鬧。

  何芷是開她媽媽那輛奧迪A4來的。把車子停在西單百貨商廈樓下的停車場後，她拎著包進了1樓的麥當勞。

  雖然她知道，和男生約會應該來遲一點，最起碼得遲上5分鍾，但她並沒這麽做，來的很準時。

  石磊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見何芷進來，衝她揮了揮手。

  “石老師，你等很久了麽？”何芷衝石磊微笑，走到他對麵坐下。

  石磊搖頭：“我也剛剛到。”

  看得出來，何芷今天特意打扮過，比平時的妝容稍微濃一些，但並不顯得濃妝豔抹，隻是掩藏了一絲清純，多了一絲明豔。尤其是上身的米白色針織衫，領口比較大，隻要她稍稍彎腰，便風采半露。

  何芷最終還是沒爭過她媽，被逼著穿上了那件絲質小衫，這件衣服的U形領口何芷不是太能接受，就在外麵又套了件黑色小夾克。

  “石老師點過東西了嗎？”

  “還沒。”

  “那我們喝咖啡？”

  “我喝牛奶，你隨意。”

  “那我也喝牛奶。”何芷甜甜一笑。

  石磊起身去前台點東西，片刻後端著餐盤回來，除了飲品，還點了份冰淇淋，一份薯條，他猜測女孩子應該愛吃這些東西。

  何芷喝了口牛奶，然後就叼著吸管在嘴裏晃來晃去，晃了一會兒，她問：“石老師，是找我有事嗎？”

  “嗯，想請你幫個忙。”

  “什麽忙？”

  石磊掃了眼四周，站起來，走到何芷身邊坐下，小聲把事情跟她說了一遍。

  聽完後，何芷咬牙切齒道：“太過分了，怎麽會有這樣的人渣？這種人就該拉出去槍斃！”

  石磊無奈道：“可惜，我手裏沒有他們相互勾結的證據。”

  “我明白了。”何芷點點頭，她已經明白石磊找自己的目的。

  從包裏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就對著電話說：“大海，幫個忙，幫我查一家醫療器械公司。”

  何芷在電話裏跟對方商量了一會兒，掛斷後，看著石磊說：“搞定了，我們大院兒一個鄰居轉業後當了警察，交給他沒問題的。隻要你提供的信息準確無誤，很快就能端掉那家工廠，控製住那個老板後，再審出他和侯鎮國的關係就是了。”

  石磊問道：“要是韓明達拒不交代怎麽辦？”

  何芷笑笑：“這不用擔心，栽在大海手裏，他連小時候尿了幾次褲子都得抖出來。”

  石磊滿意地點點頭，他知道，一切不願吐露的真相，都是因為壓力不夠高，在真正的行家手裏，隻要適當施壓，就沒有撬不開的嘴。

  事情辦完了，何芷看著石磊，眼睛笑得眯成一條彎月。

  “石老師，咱們現在開始，約會吧。”

  “呃......”

  剛剛求人幫了忙，也不好拒絕，石磊隻好陪她看了場電影，又逛了逛街。

  ......

  石磊到家的時候，李桐汐已經回來了，正窩在沙發上看雜誌，見石磊開門進屋，就歉意地說：“開了一中午教研會，沒能回來吃午飯。”

  她還在為中午沒陪石磊一起回來感到愧疚。

  石磊有些好笑：“以後你要是忙就跟我說一聲，我自己回來。”

  李桐汐搖頭：“以後不會了。”

  石磊問道：“李老呢？”

  “爺爺出去了。”李桐汐放下雜誌，“你的事他都跟我說了，謝謝你。”

  石磊無奈地攤手：“跟他說了要保密，怎麽嘴上這麽沒把門的。”

  李桐汐說：“總之謝謝你。”

  李化臻直到很晚才回來，一進屋就滿麵紅光，臉上的喜悅掩飾不住。

  石磊大概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還是問：“什麽事這麽開心？”

  李化臻笑嗬嗬地說：“石磊，你說的對啊，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真是天網恢恢，恢恢啊。”

  “都落網了？”

  “可不是？”李化臻說：“警察接到舉報，行動相當迅速，今天下午就端了韓明達的工廠，還找了一幫記者去曝光，事情一捅，提前封了一些保護傘的嘴。後來，警察在韓明達辦公室電腦裏查到一些資料，裏麵記錄了韓明達向京城各大醫院相關負責人行賄的明細，觸目驚心啊！這件事驚動了部裏領導，上麵大發雷霆，說所有涉案人員都要嚴肅處理，要徹底清洗京城醫療界的腐敗！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呐！”

  石磊點點頭，問：“侯鎮國呢？”

  “還能跑了他？”李化臻激動地說：“根據行賄名單，他是情況最惡劣的一個，韓明達的公司甚至有他20%股份，這是在警方審訊時，韓明達吐露出來的。就一個小時之前，侯鎮國也被警方控製了。”

  說到這，老頭簡直手舞足蹈起來：“還有，上麵緊急找我談話，說我身體狀態還不錯，讓我再幹一屆院長！”

  這完全在石磊預料之內，侯鎮國被抓，協和醫院群龍無首，當然要把李化臻這員老將調回去用了。

  “那就，恭喜李老了。”石磊笑著說。

  李桐汐看一眼爺爺，又看一眼石磊，末了，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

  吃完飯，針灸。

  如今二人之間氣氛已經沒什麽尷尬，哪怕之前經常讓李桐汐鬧笑話的腿根足五裏，針起來也非常自然。

  石磊一邊收針，一邊說：“這是最後一次了。”

  “最後一次嗎？”

  “最後一次。”

  李桐汐微微低頭，神情有些失落。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開始有點迷戀上這種感覺，甚至每天就盼著吃完晚飯後這片刻溫馨。

  雖然多數針灸的時候，二人不說話，但她就覺得無比充實。

  在內心深處，她不相信這是愛情，她不認為自己還有愛的能力，可除此之外，她又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愫。

  收好了金針，石磊說：“針灸的效用是為了疏通肝經，其實這個效果上一次就已經達到了，這次算是穩固。再針下去，沒什麽好處。”

  “嗯，你是醫生，你說了算。”李桐汐點點頭，拉下睡衣下擺，“要不要......喝杯茶再走？”

  “行。”石磊沒拒絕，今天幫李化臻了了一件心事，他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