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後，石磊坐上李桐汐的寶馬，駛向京城醫科大學。

  今天，是他第一次當老師。

  “昨晚睡的不好？”李桐汐一邊開車一邊問，她注意到石磊有淡淡的黑眼圈。

  “嗯。”石磊略顯疲憊地應了一句。

  “怎麽了？怎麽睡不著？”

  “昨晚回屋睡不著，就開始背《三字經》，背到‘瑩八歲，能詠詩。泌七歲，能賦棋’的時候，忘了後麵一句是什麽了，結果就想了一晚上。”

  “......”

  李桐汐嘴角抽了抽，拚命忍著沒有笑出聲。

  京城醫科大學是京城重點高等院校，學校由校本部和附屬醫院組成，校本部又設有基礎醫學院、生物醫學工程學院、公共衛生與家庭醫學學院、中醫藥學院等。

  李桐汐是生物醫學工程學院的老師，主教人體免疫學，而石磊要去的就是中醫藥學院。

  兩人同校為師，但辦公地點不在一個樓裏。

  車子駛進生物醫學工程學院，李桐汐說：“我把車放樓下，然後送你去中醫藥學院報到。”

  石磊點點頭。

  李桐汐的車剛剛停進教學樓下的停車位，一輛紅色甲殼蟲就風風火火開過來。

  許小燕跳下車子，指著李桐汐和石磊說：“現在你們沒有話講了吧？奸情被人抓了個正著吧？李桐汐，你還敢說他不是學校的學生？來啊，繼續狡辯啊，你們還有什麽好講的？”

  古龍在一本書中寫道：江湖中最難惹的有三種人，乞丐、和尚、女人。

  現實生活中，乞丐與和尚一般人很難有機會去招惹，當然，這倆職業現在也沒啥含金量，就算見到了，你也沒法分辨是真乞丐、真和尚，還是穿件破衣服、或者剃個光頭披個僧袍，滿大街招搖撞騙的貨色。

  排除這二者，剩下難惹的就是女人了。

  無奈的是，跟乞丐與和尚比，女人多的是，占據了人類的一半，更可怕的，她們的邏輯很複雜，你很難參透，也就往往搞不明白哪句話、哪個舉動會惹到她們。

  許小燕恨透了眼前這對狗男女，一想起前天在商場裏當眾尿崩的情景，她就恨不得把這對男女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最讓她心驚膽戰的是，那天回去以後，韓明達的電話到現在都打不通。他肯定是覺得自己讓他丟了麵子，而作為一個好麵子的男人，女朋友當眾小便失禁，這種事足以摧毀一段感情了。

  那是許小燕的金主，是許小燕使盡渾身解數，媚態百出才釣上的鑽石王老五。

  就這麽飛了。

  她兩天兩夜都沒睡好覺，不是因為感情失敗受了打擊，而是在琢磨如何報複，如何讓李桐汐這個女人身敗名裂。

  沒想到機會這麽快就來了，李桐汐作為老師，跟學生勾勾搭搭，大清早的，同乘一輛車來學校，擺明了昨晚兩人是一起過的夜。

  這一次，你還想脫身？

  這事要是在學校裏宣揚一下，不說開除，停職留薪是免不了的，最起碼，以後你就甭想再往上熬了，任何升職加薪的事，都跟你無緣。

  “怎麽？都不說話了？”許小燕雙手叉腰，一臉小人得誌：“為人師表，卻對自己學生下手，不知道院長知道了這個事兒，會怎麽想？全校的老師和學生知道了，會怎麽想？”

  她打定主意，這事無論如何都要向院長匯報，而且她手裏還捏著這對狗男女的罪證，他們想狡辯都無從開口。

  李桐汐秀眉微蹙，正要出聲反駁，卻被石磊一把拉住了。

  自己的手，被石磊握在手裏......當眾牽手，這是李桐汐人生中第一次，心裏一亂，剛剛想說什麽，這會兒全都忘了。

  石磊捏了捏她的手，示意這事有我呢，你別出頭，然後盯著許小燕，冷冷說道：“我和李老師的事，跟你什麽關係？我想不明白到底哪裏得罪你了，為什麽要和我們作對？”

  “我和你們作對？問問你親愛的李老師吧，是她處處都在針對我！”許小燕伸手指著二人，黑色美甲顫來顫去，顯得很滑稽：“還有你，你沒得罪我？前天在商場要不是你......”

  許小燕說不下去了，當眾尿褲子這種事，她根本不堪回顧。事後她一萬個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突然就有那麽強烈的尿意？忍都忍不住，憋都憋不回去。

  後來她懷疑到了石磊身上，原因很簡單，在自己失禁之前，隻有這個古裏古怪的男人接觸過自己，而且又是他大聲提醒自己，“你尿褲子了！”

  他不說，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回顧當時的場景，他並沒往下看，怎麽知道自己尿褲子的？

  所以說，不是他搞的鬼，是誰？

  石磊顯然不會承認這種事，一臉茫然地說：“咦？商場？在商場怎麽了？”

  “你，你無恥！”許小燕氣得渾身發抖，幸好她臉上打的是名貴粉底，質量比較好，要不這會兒就跟老牆皮似的刷刷往下掉了。

  石磊無辜地聳了聳肩：“喂喂，不要亂給人扣帽子啊，我怎麽就無恥了？”

  “好，很好，真是太好了。你裝，接著裝，看我怎麽收拾你們。”許小燕氣得連連冷笑，決定不再和他們耍這種毫無意義的嘴皮子，準備回辦公室，把她掌握的“無良女教師引誘男學生”的證據說給院長和同事聽聽。

  見許小燕氣急敗壞的離開，石磊在後麵好心地喊道：“我想起來了！你說的是在商場尿褲子那事兒吧？你放心吧，我不會把這事兒傳出去的！”

  許小燕平地一個趔趄，差點把10cm的鞋跟崴折了。

  “畜生，畜生！我讓你不得好死！”許小燕睚眥欲裂地詛咒，眼眶微濕，淚水就在四外圈轉悠。

  “咱走吧。”李桐汐說。

  石磊盯著李桐汐，玩味道：“你可憐她？”

  “她也隻是個可憐的女人。”李桐汐直接承認了。

  石磊聳聳肩：“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對方的敵意這麽明顯，你再施舍憐憫就顯得很不明智。這種女人的破壞力是很可怕的，不信你等著，等回了辦公室，你勾引學生的事肯定整個辦公室都知道了。到時候，你想怎麽解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