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忽略了一個問題，根據叔叔的描述，當天出現在長寧屍體周圍的人不少，但是隻有那個想偷竊的山民暈倒了。

  於是我們推斷他被蠱蟲咬了，現在還在醫院監視著。

  其他人沒什麽事兒，但是發現一具屍體，也足夠讓這個項目停工。

  “林言歡幫我調查過，這棟公寓基本上是一家經紀公司包下來的，這裏住的都是公司的員工和藝人。”我哥掏出一張智能鑰匙卡。

  “這卡是林家保鏢搞到的，都在我身上，我還沒來得及過來看看。”

  他隨手在門口按了一下，保安走過來盯著我們看了看，說道：“幾位有點麵生啊。”

  我哥晃了晃手裏的卡道：“有人給我們卡，讓我們過來玩的。”

  玩？不是應該偽裝住戶嗎？怎麽偽裝客人啊？

  保安挑了挑眉，低聲道：“最近有警察來搜查過，不要玩得太過分啊，說不定會有突襲檢查，我們當保安的隻能配合，攔不住的。”

  這、這保安什麽意思啊？

  我們茫然的站在一旁，我哥顯得遊刃有餘，他的背包在手，什麽東西都能掏出來，立刻遞了支煙過去，跟保安套近乎道：“能來這裏的，都是知道規矩的，哪會玩什麽過分的？”

  保安抽了口煙，搖頭道：“唉，不是人人都像你這麽懂規矩啊，上次他媽的差點玩出人命了，一個剛選秀進來的菜鳥進醫院急救呢，好大力氣才壓下來。”

  我聽得一頭霧水，一個保安怎麽說話像個黑社會，吞雲吐霧滿口規矩。

  我哥與他寒暄了幾句，不知道套了什麽話，臨別還在煙盒裏塞了一卷紅票子，塞在保安的口袋裏。

  保安立刻跟我哥稱兄道弟，直誇我哥懂江湖規矩。

  阿亮看得愣頭愣腦，低聲問道：“尊客，你哥哥是大統領嗎？這些天我看他跟誰都很熟絡，好像瓢把子啊……”

  噗，瓢把子慕小爺，陰陽黑白通吃？

  很快我哥走了過來，看我一臉懵然的樣子，笑道：“聽不懂我們說什麽吧？”

  我點點頭。

  我哥低聲說道：“你知道這家經紀公司為啥能租下一棟樓嗎？”

  有錢唄，還能為什麽啊？

  我哥悄聲解釋道：“主要是為了‘方便’，這家經紀公司招牌大、背景雄厚，每年搞什麽選秀都招來不少有明星夢的年輕人，問題是有幾個人能成明星的？”

  大明星自然待遇不同，可是那些根本沒有名氣的“練習生”，就是住在公司提供的住處，每個月拿著非常微薄的工資，然後每天上課、去小酒吧走穴，跑龍套等等等等。

  可就是這樣，還是有很多年輕人趨之若鶩。

  所以啊，潛規則就這麽來了，陪吃陪喝陪酒陪聊陪遊陪睡覺，隻要公司安排，就得執行，不執行就沒機會往上爬。

  所以這棟樓既是那些不入流的小明星的住處，也是一個特殊的“酒店”。

  像我哥這樣拿著卡進來的“客人”，保安一般不會阻攔，隨便問幾句，就心知肚明了。

  原來如此，凡俗世間果然“多姿多彩”。

  “哥你怎麽什麽都懂啊？”我好奇的問。

  “我聰明啊，一點就透，要說懂，嗬嗬，林言歡比我更懂，社會的黑暗麵、灰色地帶、人心險惡、政商圈子……他才是行家，誒，電梯來了。”我哥說道。

  電梯打開嚇了我一跳。

  裏麵有人。

  而且好濃的一股酒味撲麵而來，我哥立刻將我攔在身後，然後一隻手扯住阿亮後退。

  電梯裏是兩個互相攙扶的男子，都喝得麵紅耳赤，領帶歪斜。

  其中一個胖點的男子看了我哥一眼，點頭道：“這新人條件不錯。”

  另一個眼鏡男立刻醉醺醺的附和道：“我們公司的新人，都是又帥又靚，就是您看不上眼啊！不多給點機會！”

  胖男子笑嗬嗬的走了出來，我探頭偷看了一眼，剛好撞上他的視線。

  他立刻指著我，問道：“這是誰？剛才怎麽沒給我看？”

  眼鏡男有點尷尬的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啊，新人太多了……喂，你叫什麽名字？”

  我沒敢吭聲，偷偷看向我哥。

  我哥立刻說道：“我們是來玩的。”

  玩，胖子也是來“玩”的，一聽我哥這話，立刻笑著說道：“會玩好啊，會玩的人吃得開，機會多。”

  呸……

  我忍不住撇了撇嘴。

  眼鏡男一看我的表情，立刻說道：“小姑娘你別不識好歹啊，我們鄭總可是演藝圈幕後大人物，你想不想當明星啊？紅不紅就是鄭總一句話！來來來，站到前麵來給鄭總看看。”

  他伸手就想越過我哥來拉我。

  我哥打開他的手，不爽的瞪著他。

  我們是來打探消息的，不能鬧出大動靜，外麵的保安江湖氣息好重，說不定就是黑社會的，動靜鬧大了對我們不利。

  我朝我哥使了個眼色，低聲對胖子說道：“那，我們去樓梯間談談？”

  胖子一聽眼冒金光，點頭道：“懂事，懂事！”

  眼鏡男給他推開了安全通道的門，我跟著走進去，眼鏡男還低聲囑咐我：“機靈點！有你的好處！”

  我夠機靈了，胖子還沒轉過來，我就把小鬼差叫來了。

  本來喝醉酒的人就渾身發熱異常興奮，被陰風一襲，冷得全身發抖，小鬼差鎖鏈一扯，生魂就被鎖住了、拖出來一半。

  “小娘娘，你看我這技術好不好？都是跟著您練出來的！”萌萌小鬼差邀功道。

  “你手穩點，別一抖給拖出來了！”我叮囑道。

  小鬼差鬱悶的看著我：“那您要我維持多久？”

  這……我也不知道啊。

  樓梯間上麵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這麽費事？打暈了不就行了！”

  我嚇了一跳，抬頭一看。

  計都？！

  這祖宗真的來找那些打擾他玩遊戲的人麻煩了？！

  他推開小鬼差的手，一隻手拎起胖子，後頸一個手刀……嘎嘣脆，胖子軟綿綿的倒在門上。

  這聲響驚動了外麵的人，眼鏡男立刻推門進來，嘴都沒來及張開，就被計都打暈了。

  我哥忙過來拉著我，問道：“你還能召喚計都了？”

  我……我想把他召喚回去，行麽？

  計都冷著臉，哼了一聲道：“不來不知道，原來拿本星君影像做談資的，就是那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害得本星君被宓蘿那女人臭罵一頓。”

  “哪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我哥問。

  “偷拍你家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