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位長官從反恐車裏找來了套備用的軍裝，讓這司機拿了過來給楊雲凡。

  這位小兵哥似乎也是有點缺心眼，把衣服遞到他手裏，關了車門後，就徑直往醫院方向開去。楊雲凡都沒來得及開口先讓白夫人回避，讓自己把衣服給換好……

  白媛見他的神色一片尷尬，捂嘴笑了下小聲道：“你快點換吧，我背轉過去就是……”

  楊雲凡在她扭頭後就趕緊三下五除二，連同蕾絲內酷在內把自己全都剝了個幹幹淨淨，換上了這軍綠色的單衣單褲。再把假發掀掉，又拿了車上的紙巾和礦泉水，蘸著在臉上一陣擦洗過後，總算是差不多了……

  “你這一堆換下來的衣服，我想倒是可以拿來在慈善拍賣會上拍賣。”

  白媛開著玩笑道。

  楊雲凡笑笑，有些疑惑道：“拍賣會，還要繼續舉行麽？”

  “嗯，當然。就這幾天吧！”

  白媛的目光裏透著一絲堅決。

  剛才在大廈內手機已經找回，此刻家裏的和姐姐的電話也是打了過來，他接過之後見還有不斷其他朋友的電話打進，楊雲凡看了看一直望著窗外默不作聲的白夫人，猶豫了下，就把它給關機掉了……

  半晌之後，白媛才小聲感慨著道：“想不到能活著出來，現在感覺看街景的心情，都完全不一樣了。”

  楊雲凡笑著道：“白夫人今天經曆了這些，或許是對生命有了重新的理解吧？你太感性了。”

  “哪個女人不感性呢？”

  白媛微笑著扭頭過來。

  “我還是第一次見白夫人這般。”楊雲凡笑著看了下表才不過九點半鍾，“首座還要多久到鬆江？”

  “估計還要兩個小時吧……”

  見他無端提起首座，白媛心頭有點酸澀。

  女人總是感性的，那樣的危險時刻隻有他一直在左右陪著自己，此刻她隻想靜靜地和他再待一會兒，不想聽到其他人的名字,包括她的丈夫關嘯天……

  “白夫人你今天夠累了，等會兒醫院回來還是盡早休息吧。”

  見白媛的眼神有異樣，楊雲凡心怦怦跳了起來，一種遏製不住地衝動，此刻似乎也是從心底滋生了出來……

  白媛就這麽看著他，任由心頭的漣漪一層一層泛漾，真有一種趴靠在他肩頭的衝動……

  但她心裏卻清楚，現在一切又變得不可能了。想起方才在那大廈裏麵，自己兩番情不自禁的舉動，臉上也是漸漸紅了起來。

  毫無疑問，他心裏已經知曉，而楊潁和孫麗她們兩人，也都是知道了……

  自己……居然會愛上一個比女兒大不了三四歲的男人，連什麽時候陷進去的，連自己都不清楚。

  冷靜下來，想著自己這樣的身份，和這樣的年齡，還去追尋那什麽虛無縹緲的愛情呢？

  所有的一切，就當做一場夢了。

  見白夫人雙眼漸漸出神，楊雲凡略顯尷尬找話道：“白夫人，今天發生這麽大的事，沒有嚇著您吧？”

  “現在沒事了。不過……腳有點疼。”

  白媛笑了笑，而後臉上浮現一抹痛苦的神色，俯下身子，把自己的那雙皮鞋脫了下來。

  “我看看吧。”

  楊雲凡很自然地彎腰下去，抱著她一條小腿到膝蓋上麵來，見那纖秀的白膩足麵上，沾滿了血跡，而腳底板的皮也是多處磨破……

  仔細看了下，倒沒有什麽玻璃碎屑嵌在裏麵，就道：“那隻腳也看看。”

  對著他這樣的舉動，原本覺得自己應該反應為愕然才對的白媛，此刻心頭裏卻是暖暖的，她微紅著臉搖頭道：“不用了，應該也沒大礙……到了醫院，傷口清洗再包紮下就沒事了。”

  楊雲凡笑了笑，就把她的腳輕輕放下來，此刻他似乎也早已忘記掉了白夫人高高在上的身份……

  白媛見他舉動自然，望著自己的眼神裏似乎也比平常多了許多難以言狀的東西，還少去了那一絲本該有的敬畏！

  她心裏也是怦跳著，又緊緊閉上了眼睛，想讓自己的想法再堅決一點。再這般任由發展下去，不僅對不起關嘯天，自己也身敗名裂，更是徹底會害到楊雲凡……

  兩人接下來的五六分鍾內一路無話，隻讓時間在那裏一味悄悄流逝著……

  車子很快到了醫院停車場，白媛就對前麵司機說道：“你先下車吧，我和楊雲凡有話要談。”

  司機下去後，楊雲凡疑惑道：“白夫人，你這是……”

  “從這裏下去，我們往後就再無糾葛了。”

  白媛看著他的眼神，輕聲道著。

  “你說了算。”

  楊雲凡輕聲笑著。心裏卻有一點點難受，盡管他知道自己若再陷入進去，就是走在作死的邊緣。

  白媛想不到他會這麽回答，盯著他的眼神，神色複雜道：“你……該不會是對我抱有想法吧……”

  經曆了生死，楊雲凡似乎也沒了顧忌，深吸一口氣後就凝視著道：“白夫人……我好像有點迷戀上你了。我喜歡你的優雅從容，喜歡你的輕聲漫語，喜歡和你相處的快樂，也喜歡……你的肉.體。”

  “啪——”

  一個耳光，甩過來有點猝不及防。

  楊雲凡像是全無反應，微微笑了笑後繼續道著：“就是這樣。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才敢對你說這番話，因為以後咱們之間，沒有以後。”

  望著那五個手指印，從他臉上慢慢消失的時候，白媛忽然感覺很想大哭一場……

  緊抿著的雙唇，輕輕顫著，那隻手又有些憐惜地攀上他的臉頰，來回輕輕摩。挲著：“對不起……”

  楊雲凡緊緊抓住她的手掌，一句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