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楊雲凡掀開房間的窗簾，往外麵一看，竟是灰蒙蒙的一片。遠處的空氣，好像濃稠到化不開的牛奶，把整個世界都浸潤到了裏麵。

  這該死的霧霾！

  隨即，楊雲凡的心情卻又明朗了起來。霧霾就霧霾吧，好像還有點好處呢！今天去鬆江戲劇學院麵試，想必也是一大堆的人帶口罩！自己混跡在報考的學生其中，肯定也是沒人會去注意到自己的不同了……

  在酒店裏吃過早餐，楊雲凡換了一頂帽簷更長的深色棒球帽，帶上另一副口罩，踹上自己的證件和朗誦資料後，他就出了門，徑直沿著這條路，往鬆江戲劇學院的方向走去。

  現在才不過七點多鍾的時間，七八列考生排起的長龍，已經從鬆江戲劇學院深處的一處教學樓裏，快要排到學校的花壇附近了。

  楊雲凡就趕緊走了過去，站在了隊伍後頭，相信再過半個小時，這長龍就要排到校門口外麵去了。

  來報考的各種學生，水平當然是參差不齊，而外貌和衣著打扮也是千姿百態。

  有的人是中專藝校裏出來的，有的人則是普通應屆高中生，還有的則是已經不再上學，卻鐵打一般每年都要來搏一搏運氣的社會考生。俊男靚女當然不少，但更多的是樣貌普通的人，隻不過一些考生在華麗衣著的修飾下，看起來還是有那麽點像回事兒。

  很多考生的旁邊，則是站著他們的家長，或焦灼或興奮得在那裏跟自己的孩子或其他家長交流著，有時候還會忍不住伸過手去，整理一下自己孩子的衣領……

  在霧霾天裏露天排隊，戴口罩的考生還真不少，所以楊雲凡也是沒什麽可擔憂的，畢竟自己這副口罩碩大，就像醫院裏醫生用來防SAS病毒的那種。

  前麵隔著不遠的一個身影，從隊伍裏綽動了下，這時楊雲凡隨即也是把她給認了出來。

  果然是這樣，她還真的也來麵試了！

  隻是不知道，這小惹會不會如在原來時空裏一般，能順利入學到鬆江戲劇學院09級表演班呢？楊雲凡也是不禁想道。

  上午的一試內容，是自我介紹和朗誦，看似簡單，其實卻是大有玄機的初步殘酷篩選。考官們在考生回答問題和在朗誦的時候，會對考生的外貌氣質，形體等方麵做一個基本的評估，不怎麽突出的，自然是沒了什麽機會——這個突出，自然不僅僅指的是長得俊美，有特點有個性也是在這個範圍內的。

  那些說話或朗誦時情感表達能力太差，或有明顯地域口音的話，也是沒了什麽機會，所以兩項一加，基本上八成考生就要止步於一試了。

  八組考官，八列學生，每列學生都是差不多近千人，每組考官有限定的晉級名額範圍，一試總共維持兩天時間，今天輪不上的，就隻能等到明天了。所以對考生們來說，這也存在著一些運氣的機會，若是自己這一列其他考生沒有太強的，自己就很可能遞補進了二試的大榜單，大榜單會在明天傍晚在校門口貼出。

  楊雲凡不知道原來那個時空裏的鬆江戲劇學院是不是如此，但在這裏，確實是這樣。

  隨著隊伍的緩慢前移，楊雲凡也是漸漸跟著挪步到了麵試的那座教學樓下麵，前麵還有十多個考生。都是五個一組五個一組，進到考場裏邊，五個人全部麵試完後，再從教室的後門一起出來……

  一眼望去，從那後門出來的考生中，有人眉飛色舞有人垂頭喪氣，自然是多多少少心裏有些數，能不能通過這一試了。

  “1，2，3，4，5！你們五位同學，進去候考吧……”一個站在外頭的老師說道。

  第一個是小惹，楊雲凡是第五個，剛好兩人同為一撥，大家就都一起相互望了下，而後走了進去……

  在望了楊雲凡一眼後，小惹似乎覺得這戴口罩和鴨舌帽的同學，身材有點像昨晚的那個蒙麵俠……不過這也是一閃即過的想法而已，畢竟天底下哪裏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而且，這位同學所戴的帽子和口罩，還有他的衣服穿著都跟昨晚不太一樣，所以她也沒放心上。

  考場教室裏的桌椅都幾乎已經被清空，隻留下考官所座的一排桌椅在教室的最中間位置，三位考官是坐在那裏，手中拿著筆，身前一堆的資料。

  小惹自然是第一個站到了考官前麵，雖然看似有點緊張，但還是落落大方，向幾位考官鞠了一躬。

  如一股撲麵而來的清風，其中的一個年過四旬的男考官，也是禁不住直了直身板，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望了下小惹後，又望向了中間的女主考官。

  而另一位年歲相仿的考官，臉上也是泛起了一絲笑容。人都有愛美之心，何況這麽可愛高挑的一個女孩站到跟前，的確是讓人賞心悅目的。

  女主考官叫朱秀芳，雖五十出頭，但氣質上佳，皮膚保養得也不錯，看著也就四十多歲。她是鬆江戲劇學院的資深老師，也是表演係的主任。此刻她心裏自然有數，這樣的漂亮學生，今天早上一路麵試下來還真是少見，旁邊兩位男老師，肯定是希望這女學生能表現好一些順利進入到第二輪了。

  “先報姓名和編號，再自我介紹一下吧，越詳細越好，限定時間60秒。”

  朱秀芳麵無表情，“吧嗒”一聲，摁下了身前的計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