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麽？”

  聽得劍塵的話語，青藤嘴邊的笑容逐漸收斂，而水天的臉上卻反而是泛起了一絲笑意。

  水天不緊不慢的取過茶杯，為自己添了一杯茶：“哦？願聞其詳？”

  他這樣說著，卻是並沒有去看劍塵，而是將手中的茶杯舉到了麵前，望著杯中的茶水，似是無意般的歎了口氣：“這是一杯能喝一刻鍾的茶水啊。”

  一邊說著，他便是輕抿了一口，而後緩緩的合上了眼眸，臉上浮現出享受的神色。

  “一刻鍾麽……”劍塵輕輕笑了笑，也不去再看水天，而是將眸光轉向了青藤，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的道，“可否告知一下，海族遍布諸天萬界，還有著萬界盛會如此的盛事彼此相互連接，為何卻最多隻能在幾個世界彼此遙相呼應？”

  青藤咧了咧嘴：“海族海族，輕易無法上岸的。修為高的當然可以出來，但即便如我們兩個幻虛境初期的長老，也無法在這海神島上待上太久。”

  “而且，修為高的海族，那裏還有那麽多？”

  青藤喝了口茶，方才是接著道：“再者說了，海族的一身本事都在海裏，如果離開了海，這本事就先減少了很多。萬物相生相克，海族修行如此迅速，而且人員眾多，所以在這諸多方麵，也有著限製所在。”

  “不然的話，你以為這諸天萬界最為強盛的種族的名頭，會讓給人族？”

  “倒也是……”劍塵輕輕點了點頭，“那不知你們兩族和蛟龍一族的關係……如何？”

  此言一出，一邊認真品茶的水天的動作便是微微一頓，雖然瞬間便是若無其事了，但劍塵……又怎麽可能會注意不到呢……

  “劍皇是想要聽真話，還是要聽假話？”青藤沉默了一下，卻是忽然這麽問道。

  此言一出，劍塵倒是來了興趣：“真話如何？假話又是如何？”

  “如果是假話的話……我們兩族與魔界的海族有所聯係，但也已經翻臉，從未再聯係過了。”青藤緩緩的道。

  魔界？劍塵眸光微微一閃，便是恍然，此言十有八九是真的，所謂的不再聯係，也隻不過是不希望落人口實罷了。

  畢竟魔界有魔門的存在，而魔門這個經義心門在諸天萬界的名聲隻能說是……一片狼藉。

  前有諸多“正道”心門阻擊，後有“好夥伴”邪門毫不客氣的拖後腿，這名聲要是能好了，那才真的是見鬼了。

  就連紅顏這個名動諸天萬界的第一美人，對外都隻是蒼生界北蒼殿聖女，而不是魔門聖女。

  如果紅顏的身份真的被揚出去……紅顏絕對會瞬間麻煩倍增。

  那些心思齷齪的“正道”人士，借助這個機會，可不就是名正言順起來了麽？

  “那真話呢？”劍塵唇角緩緩的泛起了一抹笑意。

  “真話就是……”青藤戰術咳嗽一聲，“蛟龍一族在海族的地位很高，其中也有很多脈，其勢力至少遍布了諸天萬界的三分之一。”

  “雖然其中的關係錯綜複雜，但如果真的能和蛟龍一族搭上話的話，那對於我們來說，自然是關係極好的。”

  劍塵輕輕的點了點頭。

  青藤說的話明顯言不由衷，或者可以這麽翻譯一下：如果不是蛟龍派係太多，我們早就想辦法搭上話了，畢竟這裏麵水太深，一個不小心就得淹死。

  即便他們是水裏生水裏長的海族。

  “實不相瞞，我來自浮雲界，並且與浮雲界的蛟龍一族關係很不錯。”劍塵沉吟著道，“而且最近蛟龍一族找我尋求一個幫助，代價是蛟龍一族的人情。”

  “如果你們願意的話，這個人情也可以算在你們的頭上。”

  “哦？”青藤的眼睛一亮，“願聞其詳。”

  劍塵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水天，那一杯茶已經不見了少半杯。

  劍塵想了想，便是刪減了一些大致的細節和不能外傳的內容，簡單的將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這個關係並不複雜，所以劍塵講的很快。

  “這樣麽……”青藤聽罷之後，便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眸中閃爍著思索之意，說出的話語卻是將已經壓製自己存在感的水天再度拉了進來，“如何？”

  “好茶。”水天剩下的半杯茶頃刻間便是一飲而盡，“劍皇帶著誠意而來，在下自然不能讓劍皇失望。”

  “不過此時事關重大，關乎一族……”

  “所以你又準備祭出你的那一套了麽……”青藤無語的拍了拍額頭，“你這都是第幾回了？真就不怕一個玩過火，你的腦袋搬家？”

  “無妨。”水天咧了咧嘴，“反正我都玩了這麽多次，你還不是一次都沒落下。”

  “滾，老子隻是怕你孤身上路孤獨寂寞冷罷了。”青藤撇了撇嘴，將眸光轉向了劍塵，“劍皇，此事……青藤和水天答應下來了。”

  劍塵何等智商之人，又豈會聽不出這等弦外之音？

  是青藤和水天，而不是青鯨族和水蟒族。這意思就相當明確了……如果真的出了事，那就是青藤和水天的鍋，和青鯨族還有水蟒族莫得關係。

  而如果一切正常……青藤和水天都是長老啊，他們說什麽那兩族自然就是什麽了。

  當然，相對應的，青藤和水天所得到的好處自然也是較多的。

  完美的詮釋了什麽叫做富貴險中求。

  而且聽他們的話就知道，這兩個人絕對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

  “既然如此，那還請兩位現在就給我派來些人手，在下還要去滄源界一趟。”劍塵輕輕的笑了笑，“成與不成，就看你們的了。”

  “至於這些人手，最好是兩族的年輕天驕，如果是修行禦神者的靈修的話，自然更好，數量上倒是不需要太多，隨意即可。”

  青藤和水天眸光微閃，皆是點了點頭：“好說好說。”

  年輕天驕，是一族的希望與未來，這顯然又是一個鞏固合作的砝碼。

  對此心知肚明的二人對視一眼，便是同時起身：“請恕我等失陪片刻。”

  “無妨。”劍塵笑嗬嗬的舉了舉杯子，“這茶不錯，一杯一刻鍾，這居然還有四杯，足夠了。”

  青藤與水天皆是微微一笑，而後起身離去。

  望著青藤與水天的背影消失，劍塵隻是輕笑著搖了搖頭，舉起了手中的杯子，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當真就是安心的開始品茶。

  劍塵可不相信，二人就真的這麽心大，將他隨意丟在這閣樓之中。

  方才靈識輕輕一探之間，就已經是感受到數十個隱秘的氣息。

  ……

  水軒有很多喜好，喜歡靈修，喜歡符陣，喜歡在夜晚漂浮在海麵上望著夜空數星星，喜歡族中那個名為水妍的小姑娘。

  隻是他和水妍的距離很是有些遙遠。

  水妍是族中最為年輕的天驕之一，首先貌美如花，無論是化形前還是化形後都是一等一的貌美如花的那種，其次天資極高，當初不過三百年的時間便是修行到了金丹境巔峰，後來更是因為元氣複蘇而直接晉升到了化神境。

  在水蟒族中，水妍可是女神一般的存在。

  而水軒呢？

  水軒同樣是水蟒族最為年輕的天驕之一，但卻是天驕之中最底層的那種，而且無論是外貌還是天資都很平常，並且他修行的還是水蟒族中少見的靈修，這讓他自身的身板更是脆弱到了極致，在年輕一代之中更是黯淡無光了。

  如果不是他故意將自己已經六階初期的修為硬生生隱藏成了五階初期。

  是的，水軒知道自己在武修一道根本就是個弱智，因為天生身體的缺陷，水軒更是起點極低，但他的靈修天賦卻仿佛是專門為了補償他一般，不僅層次極高，而且修行速度極快。

  除了他自己還有始終對他很欣賞的水天長老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在符陣一道之上的鑽研，甚至已經在很久之前就涉及到了禦神者一道，甚至水天長老還專門將自己收藏的一道戰陣棋盤送給了他。

  但他還覺得不夠，他希望自己能夠成為的不是天驕，而是強者，真正的強者。隻有這樣，他才能夠真正無愧於心的、坦然的站在水妍的麵前，並且對她說出自己在心底埋藏了很久的情感。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他緩緩的長出了口氣，結束了自己的修行。

  然而就在他剛剛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眼前卻已經是多了一個他很熟悉甚至很尊敬的人。

  “水天長老？！”水軒一臉驚喜的給水天搬來了凳子。

  水天卻是擺了擺手：“不必客氣，我今日來找你，是有一樁造化給你，隻不過這份造化極為危險。”

  水軒愣了一下：“長老請講。”

  水天淡淡的瞥了這處藍色樹叢的遠處，那裏隱隱有著一角墨藍色的衣裙隨風搖曳，但水軒卻並沒有發現。

  沒有發現就對了，不然豈不是讓他水天的臉沒有地方擱？

  “我和青鯨族的青藤長老一起，與浮雲界劍王朝的劍皇達成了一項合作，這個合作需要派出族中的年輕天驕，而且涉及到滄源界的蛟龍一族，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將會與蛟龍一族交好，而且你們也將會在蛟龍一族那裏得到莫大的好處。”

  “但這個合作很危險，如果並沒有順利進行，或者出了任何意外，你們都有可能直接隕落。”

  “老夫找了很多人，但願意去者寥寥無幾，如今老夫這裏已經有的人手，也就隻有水妍一個……”

  “我去。”水軒沒有任何猶豫的道。

  “嗯？”水天輕輕的皺了皺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別人不知道，老夫可是清楚的很，當初老夫試煉你成為禦神者的時候，有一項涉及心中最重要的存在，而你當初可是清楚的喊出了水妍的名字。”

  “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著不慎便是直接連小命都要沒有的，你莫要因為兒女情長而葬送了大好前程。”

  “長老所言，我都知曉。”水軒抬起頭，輕輕的笑了起來，“但畢竟我才不過三百多歲，按照人類的年齡換算的話，也還是個年輕人。”

  “年輕人嘛，自然都是衝動的。我自從轉修靈修之後，水妍便是我修行的動力。如今她要以身涉險，如果我連她都護不住的話，那豈不是白白修行了？”

  “所以，我願意衝動一次，不然的話，這次我不去，我怕我會後悔一輩子。”

  “唉，癡兒，癡兒啊……”水天拂袖，長歎著轉身而去，“果然是天生一對……都是如此倔強……”

  “嗯？”水軒不是傻子，這話一聽就有問題。

  下一刻，他似乎是發現了什麽，眸光呆呆地望向某處。

  在那裏，一角墨藍色的衣裙從藍色的樹叢之後轉出，漂亮的大眼睛裏滿是水霧。

  ……

  水妍有很多心心念念的東西，心心念念著她不能落下的修為，心心念念著曾經被她不小心弄丟了的藍色螃蟹，心心念念那個始終悶頭悶腦的家夥。

  那個家夥……好像是叫水軒來著吧？

  當初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家夥可以說是相當的靦腆，如果不是自己出於熱心而強行要帶著他去玩的話，她也不會弄丟那隻藍色的螃蟹吧？

  可是和藍色螃蟹相比起來，還是這個叫水軒的家夥好玩哎。

  後來……後來一起玩了很久，一起修行了很久，最後還是那家夥先化形，而且居然比自己修煉還快，但不要緊，自己也很快就要化形了。

  隻是自己的化形簡直就是一場災難。因為一個意外，那個海溝居然裂開，有著岩漿噴湧了出來。

  當時水妍都以為自己要死了，然後那個叫水軒的家夥抱著自己，穿過已經堵住出口的岩漿，救了自己一條命。

  水妍至今想起來那個一衝出岩漿就連自己的化形的狀態都維持不住的家夥遍體鱗傷的躺在海水中，海水腐蝕著他身上的岩漿與傷痕，鮮血與濃煙一起升騰，滋滋作響。

  再後來……自己終於還是化形成功了，而且真的和那個家夥說的一樣，很好看。

  隻是他……似乎再也追不上自己的腳步了……根據老爹的說法，他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天資也廢掉了。

  雖然沒有徹底廢掉，但也遠遠已經不能和自己相提並論了。他們終將因為修為的差距而產生距離，最後成為陌路人。

  她會成為族中的希望，而他則隻會和族中的絕大多數一樣，碌碌此生。

  “記得人家的好，沒有他就沒有你……”父親歎息著說，“如果沒有這場意外的話，唉……”

  她當然記得，從未忘記。但那個家夥從此之後就沉默寡言了，再也不和自己說話了。

  不過其實還好了，事情並沒有像父親說的那麽嚴重。水天長老可是親自收了他做徒弟呢。

  水天長老啊，雖然看上去凶巴巴的，但實際上真的很好，他居然能讓水軒那個家夥重新笑起來哎……

  但……那個笑容好像還是很勉強？

  是因為自己的修行天賦終於不行，害怕辜負了水天長老的期望麽？

  但沒關係，相信那個家夥也不會知道，自己每天都在認真修煉。

  水軒，等著我啊，我會快快的變強，然後保護你，想辦法治好你的傷勢的……

  畢竟……你這家夥還是挺好玩的嘛……

  就是這個木頭好像對自己很排斥一樣，都不喜歡和自己說話的樣子……

  哼，當初救了我就想走？哪裏有那麽容易？

  水妍這樣想著，將一個海藍色的珠子小心的收了起來，準備去修煉。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麵前卻是忽然出現了一個熟人。

  “水天長老？！”水妍驚訝的道。

  水天對著她咧嘴笑了笑，但那笑容……好難看哦，還不如板著臉來的舒服。

  水妍心中腹誹道。

  “我是專門來找你的。”水天輕輕的笑了笑，“我和青鯨族的青藤長老一起，與浮雲界劍王朝的劍皇達成了一項合作，這個合作需要派出族中的年輕天驕，而且涉及到滄源界的蛟龍一族，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將會與蛟龍一族交好，而且你們也將會在蛟龍一族那裏得到莫大的好處。”

  “但這個合作很危險，如果並沒有順利進行，或者出了任何意外，你們都有可能直接隕落。”

  “老夫找了很多人，但願意去者寥寥無幾，如今老夫這裏還是沒有一個人手。”

  水天說著，眸光卻是緩緩凝聚：“你可願意去？”

  利害關係都已經陳述的如此明白了，擺在水妍麵前的就隻是個選擇題而已。

  但水妍卻是輕輕的糾結了一下，而後方才是小心的問道：“那個……水軒會去麽？”

  “水軒？”水天挑了挑眉，旋即眼中便是有著恍然之色浮現而出，“難怪，難怪……”

  水天輕聲呢喃著，便是促狹的笑了笑：“原來我們水蟒族的女神已經名花有主了啊？”

  “長老，你說什麽呢……”水妍臉色羞紅的道，“我和水軒沒有……額……他和我不是那種關係……”

  十天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明白了什麽一般：“哦……你不用說，我都懂，小年輕臉皮薄，理解，理解……”

  “哎呀……長老你想哪兒去了……”水妍的小臉蛋已經紅的仿佛有火焰在燒，吭嘰了半晌，最後一跺腳，宛如賭氣一般的道，“總之他去我就去！”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見到小姑娘真的生氣了，水天不由得輕輕的笑了笑，“既然你是這樣的決定的話，那老夫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秘密？”水妍的好奇心明顯已經被勾了起來，“什麽秘密？”

  水天神秘的笑了笑：“隨我來便是了。”

  水妍一臉好奇的跟著水天去了，然後就來到了海神島的邊上。

  見到這裏之後，水妍便是一臉疑惑的眨了眨眼。

  這裏她很清楚，是水軒平時閉關的地方，那個正在閉目修行的家夥，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個木頭，但水天長老帶她來這裏……

  “待在這裏別動，靜靜地看著就好。”水天囑咐道，“不然如果你出了什麽動靜的話，即便我也沒法讓水軒感知不到你的存在。”

  望著水天的背影，水妍有些不解。

  沒聽錯吧？水天長老也擋不住水軒的感知？

  帶著這樣的疑惑，水妍默默的躲在樹後，小心的望著那已經開始交談的一老一少。

  於是她就看到那個家夥抬起頭，輕輕的笑了起來。

  他笑的還挺好看的嘛，水妍不自覺的也是輕輕的笑了起來。

  隻是水軒隨後說的話語，卻是讓她的眼眶已經不知不覺的紅了起來了。

  “長老所言，我都知曉。”

  “但畢竟我才不過三百多歲，按照人類的年齡換算的話，也還是個年輕人。”

  “年輕人嘛，自然都是衝動的。我自從轉修靈修之後，水妍便是我修行的動力。如今她要以身涉險，如果我連她都護不住的話，那豈不是白白修行了？”

  “所以，我願意衝動一次，不然的話，這次我不去，我怕我會後悔一輩子。”

  這家夥……這家夥……

  “唉，癡兒，癡兒啊……”水天拂袖，長歎著轉身而去，“果然是天生一對……都是如此倔強……”

  水天拂袖而去了，但水妍卻沒有在意，她隻是靜靜地從樹後走了出來，一雙已經通紅的美眸靜靜地望著水軒，一句話也不說。

  但先前還從容鎮定的水軒卻已經是慌亂了起來：“那個……妍兒，誰又惹你生氣了……你別哭……”

  “你！”水妍卻是猛地一甩袖子，瞪著水軒大聲道，“就是你個混蛋！為什麽你都不和我說話了？是你臉上的疤讓你不敢說話？還是說你就是不喜歡我？！”

  “我……我……”水軒手足無措。

  “你說，你說啊……”水妍的淚水終於是奔湧而出。

  “妍兒，妍兒你別哭啊……”水軒手忙腳亂的上前來，也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一塊手帕，便是要給水妍擦眼淚。

  “等等……”被擦幹淨了眼淚的水妍卻是第一時間發現了手帕的不對勁，“這是……”

  “你以前送我的。”水軒有些不敢直視水妍的眼睛。

  水妍卻是忽然笑了，她從懷中小心的取出那塊海藍色的珠子：“喏，當初你用來交換我手帕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