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劍崎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劍塵的異狀，連忙便是問道。

  劍塵搖了搖頭：“你還是先停下，否則我不好說。我怕你一個不小心沒沉住氣。”

  聽得劍塵此言，劍崎微微的愣了一下，旋即便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停下了動作。

  在小心謹慎的將腐朽的書冊收回了係統空間之後，劍崎方才是將目光朝著劍塵望去。

  劍塵緩緩的長出了一口氣，方才是神色凝重的緩緩道：“你知道的，我並非是你那樣的機器人構造。”

  “所以……”劍崎神色沉凝，“你看到了？”

  劍塵輕輕的點了點頭：“機器可以不帶任何感情的按照已經設定好的程序來完成任何事情，但有血有肉的人做不到，因為人始終都是一種感情動物，再如何冷血，情緒也不可能沒有任何起伏。”

  “這樣啊……”劍崎歎了口氣，“難怪你要讓我將書冊收回去。”

  這樣說著，他已經是將目光望向了木屋的窗外。窗外的血色世界，似乎在此刻波動的極為劇烈。

  “說罷……”劍崎的聲音有些飄忽，似乎對此並不在意，但言語中卻是帶著緊張感，“我已經暫時斷絕了自己和係統空間的聯係，免得自己一個不小心將其損毀。”

  “看你的樣子，似乎解析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信息。”

  劍塵嗯了一聲，正要開口，神色卻是忽然一變。

  劍崎隻看到劍塵張開嘴，卻什麽聲音都沒有說出，反而是神色變換了好幾下，方才是歎了口氣：“天機不可泄露啊……”

  “天機不可泄露……”

  劍崎輕聲呢喃著，神色已經是變得極為沉凝。

  有著天道係統的資料庫打底的劍崎已經知道很多事情，例如眼前的劍塵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天地之間，自有其法則。秩序與法則雖不可見，但卻是令天地正常運轉的核心。上古紀元終結之時，正是因為秩序與法則的混亂，以鴻蒙天尊為首的諸多大能方才會以鴻蒙鎖元陣鎮壓萬界，令得秩序回複，法則平息。

  然而，秩序與法則雖然不可見，但卻依舊是有著幾種眾所周知的規矩。

  例如傳說中有大能可以大神通跨越歲月長河，抵達過去與未來之世界。在這種情況下，牽涉諸多因果的大事是絕對不可以輕易透露的，否則必將引起大動蕩。

  而且，就連跨越歲月長河本身，都是極其艱難的存在，畢竟時間本身也是一個大因果。

  也正是因為如此，劍塵的重生才讓劍塵在重活一世的喜悅之外感到不安。

  再例如，常有大能以天機之術窺測未來，以求得趨吉避凶。然而這種事情，往往需要折損自己的壽元，嚴重者更是直接會以自身祭天。

  而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很多情況下都是天道法則對於人自身產生束縛，令其口不能言，而並非是直接在其說出後降下天罰。

  究其緣故，還是因為未來之事尚未發生，乃是天機，怎可隨意泄露？

  而現在，劍塵這種口不能言的情況，與這種不可隨意泄露的天機，何其相像？

  “未來之事？”劍崎試著打擦邊球。

  劍塵搖了搖頭，卻依舊是沒有張口。

  劍崎卻是長出了一口氣。還能搖頭，說明這個擦邊球還是可以打的。

  於是他又問道：“那本書……和你有關？”

  劍塵點了點頭。

  “你看到的……是前世？還是今生？”劍崎接著道。

  劍塵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既非前世，又非今生？”劍崎皺了皺眉，“還是前世今生皆有？”

  劍塵再度試著張口，這一次卻是能夠發出聲音了：“後者。”

  他的聲音不複之前的清澈，帶上了一絲沙啞。

  “因為口不能言的氣息反噬而傷到了自身麽……”劍崎嘀咕著，卻並沒有過多在意。

  開玩笑。就劍塵現在的身子骨，堂堂煉體者、淬血者，除非是直接去世，否則就是打不死的小強。

  “上麵記載的是……”劍崎還想繼續打擦邊球，但隻是說出了六個字，他的話語卻是忽然停頓，片刻後發出一聲惆悵的歎息，“究竟是什麽啊……”

  “電子版在你那裏，你自己不會看？”劍塵翻了個白眼。

  劍崎無語的搖了搖頭：“我用的是代碼輸入，所以現在這一份沒完成的電子檔案根本沒法導出，即便導出也隻是一堆亂碼，我他喵的看個鬼啊？”

  “那就等你解析完畢吧。”劍塵冷冰冰的說道，“先讓我靜靜。”

  一邊說著，他便是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床鋪之上，盤膝靜坐，雙眸閉合。

  瞧得劍塵雙目閉合的模樣，劍崎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家夥……究竟看到了什麽啊……”

  他說謊了，因為文檔本身就沒有設立期限，他怎麽可能看不到？但那些文字卻都像是被什麽遮蔽了一般，煙霧繚繞，看不分明，像極了一堆堆馬賽克。

  而且他可以肯定不是自己的問題，因為天道係統那邊不會出問題，否則他不會沒有感應。

  所以問題隻能出在這些字上，或者說天道法則之上。

  所以他才會在劍塵說不出話的時候瘋狂的打擦邊球，試圖確定問題的嚴重性。但現在想來，問題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嚴重。

  “不對！那些文字之前雖然我沒有細看，但也不是這種模糊不可見啊？難道說這些文字永遠隻能被第一個看到的人看清楚？還是說這是專門給劍塵準備的？”劍崎這樣嘀咕著，神色卻是愈發的凝重起來。

  劍塵現在的氣息波動雖然依舊平穩，但卻並非是平如鏡水的那種平穩了，而更像是一碗被穩穩端著的水，所有的鎮定都隻是表象。

  而這種情況的出現，顯然隻能是因為那本書上的文字。

  “劍決浮雲傳……”劍崎輕聲嘀咕著，打開了天道係統的資料庫，在其中檢索起來。

  “怎麽感覺這麽像是一本小說的名字呢？”

  劍崎這樣呢喃著，眸光依舊是緊緊的盯著檢索頁麵。

  但很快，他的神色便是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