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城中的東西是怎麽來的？”係統重複了一遍。

  劍塵點了點頭。

  係統表示相當的無語：“之前已經因為讀取不知道的記憶而被刪除過一次了，你還想著讓我再被刪除一次啊？雖然有備份，但也很消耗元氣的好麽？”

  劍塵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這些東西，你都不知道？”

  係統嗯了一聲：“當然不知道。雜物商城的事物是通過虛空蛀洞從上個世界換來的，雖然其中的法則我不清楚，但能夠出現的係統的麵板上的，都是不會出現問題的。”

  “至於靈修商城和武修商城之中的諸多事物，我卻也是不怎麽知曉了。”

  劍塵皺著眉頭，再度看了看係統麵板，確認沒有什麽遺漏的內容之後，便是將其關閉了。

  窮果然是痛苦的原罪。

  ……

  “在秘境之中的收獲如何？”

  凜冬已至，湖麵已經被冰封，四周的柳枝上，所有的柳葉都是被積雪代替。湖畔的亭子裏，兩道身影相依相偎。

  墨耀感受著被自己的大手包裹的小手，感受著那一份溫暖和細膩，心情前所未有的平和：“不算太好，但也不是太壞。”

  他望著亭子外的林中，那隻活蹦亂跳的白色的兔子，淡笑道：“這隻兔子……居然是擁有修為的妖獸麽？”

  魏雪依靠在墨耀的肩膀上，輕輕的微笑著：“怎麽看出來的？”

  墨耀歎息一聲：“因為靈魂之力已經快要進階精神力了啊。”

  魏雪恍然：“進階之際，感官都會是變得前所未有的敏銳，更何況你進階的還是精神力……難怪如此了。”

  “不過……”她這樣說著，又是抬起頭，凝視著墨耀的目光中透漏出一絲擔憂，“你的真氣修為遠遠不如你的靈魂修為，而對靈魂降下的天劫卻是會波及到肉身，你確定……你能堅持的過來麽？”

  墨耀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微笑道：“不會出問題的。我進階的精神力，天劫主要針對的是靈魂，對於肉身卻是沒有太多的波及，能波及到的也僅僅是一點點餘波而已，還是可以輕易化解的。”

  “再說了，我這煉氣境巔峰的修為，又差到哪裏了？”

  魏雪心中稍安，重新倚靠在他的肩上：“說說你在秘境之中的經曆吧。”

  墨耀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尷尬之色，不過他還是握著魏雪的小手，將自己在秘境之中的經曆娓娓道來。

  魏雪安靜的聽著，時不時地出言詢問幾句。

  當聽到墨耀與龍元皇帝以及龍楓坦白心跡的時候，魏雪忍不住道：“你真的放下了？太容易了吧？”

  墨耀淡淡一笑：“都過去了……”

  他喃喃的說著，眼底卻是悄然閃過一絲血紅色的光芒。

  魏雪敏銳的感覺到有些不對，但卻又是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裏。所以最後她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墨耀則是繼續他的講述。

  魏雪始終安安靜靜的聽著，直到聽到了“試藥師”這裏，才終於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

  墨耀神色僵硬：“喂，沒那麽好笑吧？”

  “可是……哈哈哈……真的很好笑啊……”

  魏雪捧腹大笑，淑女形象全無。

  這一幕若是被玄龍書院的那些學生看到，指不定得多驚訝、多心痛呢。

  心目中的清冷女神……私下裏居然是這般模樣……啊，心好痛……

  魏雪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當即就是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後天就是諸皇朝覲、龍朝盛典了，你準備怎麽做？”

  墨耀的神色卻是沒有什麽波動：“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魏雪皺了皺眉頭：“我說的是劍塵。”

  “劍塵……”墨耀的眉頭也是微微的皺了起來。

  魏雪點了點頭：“對的。”

  她的眸光直視著墨耀，神色很是鄭重：“既然你選擇了龍皇朝，那麽你自然要清楚，劍王朝與龍皇朝之間是對立的，無論是劍塵還是你的父皇，都絕對沒有向彼此和解的可能。而你，必須要在二者之間做出選擇。”

  墨耀沉默了片刻，緩緩的點了點頭。

  他伸出手，將魏雪攬入懷中：“你真的……隻是一個來自普通家庭的少女麽？普通家庭，可沒有你這樣的見解啊。”

  魏雪依偎在他的懷中，聲音輕緩：“這個啊……重要麽？”

  墨耀淡淡一笑：“我知道了。”

  吹過的寒風，都似乎是在因為熱吻的二人而羞澀，以至於這個亭子周圍的溫度，都是變得沒那麽冰冷了。

  ……

  時間恍惚，轉眼又是到了第二天。

  十二月三十日，諸多王朝的皇帝們，都是不約而同的啟程了。

  至於皇帝們的隨行之人……卻是各有各的不同。但無一例外的，他們不僅僅是“隨從”。

  例如劍塵。

  劍塵此行，不僅帶上了侍女“紅雪”以及已經輕車熟路的秦烈和夏冰，還有著暗叔和姝姐在暗中隨行。

  這二位都是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暗中觀察”。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咳咳……咳咳……”

  望著那個不斷咳嗽的少年，劍塵不由得抬起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帝塵劍訣所修煉出來的淡金色真氣從掌心湧出，在少年的體內轉了一圈，方才回到了劍塵的體內。

  少年長出一口氣，喝下了書童遞過來的一杯從水壺中倒出來的不知名褐色液體之後，臉色方才是好了很多。

  他一身青灰色的衣衫，頭發束起，顯然已是束發之齡。其身形瘦削，麵色蒼白，說起話來也是有氣無力，甚至還不時的咳嗽兩聲：“讓陛下見笑了。”

  劍塵搖了搖頭：“燕越先生能來拜訪，是朕的榮幸，何來見笑一說？”

  是的，這個病弱的少年……正是燕越。

  在燕越的身旁，還跟著一個粉雕玉琢到容易被誤會成女孩子的小書童，小書童還牽著一匹瘦馬。

  燕越輕輕點了點頭：“我向來是有話直說的。所以，如果嫌我直白的話，隻能希望陛下海涵了。”

  這話可以說是相當不客氣，然而劍塵卻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先生盡管說便是。”

  燕越咳嗽了兩聲，沉聲道：“我想從陛下這裏，討一個官位。”

  “官位？”

  劍塵有些訝異：“以先生之才，便是在龍皇朝，都可以輕鬆謀得一個極高的位置。為何卻是要來朕的劍王朝？”

  燕越咳嗽了幾下，方才是輕聲道：“因為隻有劍王朝，才有政閣和軍閣。”

  這等理由，劍塵倒是想到了，但卻依舊是有著不可思議：“先生莫非不知道，朕的劍王朝可是被斥責為異端的。先生此舉，無異於跌入泥潭之中了。”

  燕越輕輕的搖了搖頭：“所謂的異端，都是那些腐儒說的吧？”

  “一群腐儒，接受不了對祖宗之法的改變，卻是不知，祖宗之法也並非生來就有的。”

  “至於跌入泥潭什麽的……我如果真的那麽在乎名聲，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劍塵微微頷首，朝著燕越深施一禮：“多謝先生理解！”

  燕越起身還禮：“無妨。”

  二人施禮完畢，便是並肩而行。

  劍塵按著劍柄，狀似隨意的道：“先生職位，需要回去之後，由政閣商議。朕隻能是提名。”

  燕越輕輕頷首：“此次龍朝盛典，便是我的投名狀了。”

  二人對視一眼，都是從彼此的眼中感受到了一抹暢快。

  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的交流，才是最暢快的啊！

  至於投名狀什麽的……不做點兒成績出來，政閣怎麽可能隨便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