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阮徵的下場,
作者:水中的落葉      更新:2021-03-07 22:12      字數:3581
  陸凱歌是個年輕的太監,雖然沒長胡須,可稚嫩的臉上倒也看不出是個太監,雖然年紀小,那也是個八麵玲瓏的,不然也混不到這個位置,見到阮徵:“他馬上一句馬屁上來,前輩,一路上辛苦了,今晚兄弟在真定府的餃子宴設席給前輩接風洗塵!”

  阮徵看著陸凱歌,心想年輕真好,老子當年去襄陽的時候年紀還要比你大的多,雖然是無根兄弟,但他也不客氣,晚上席間,他問陸凱歌:“陸公公,你從北京過來,一路上怎麽樣?”

  “路上還行,除了荒涼點外,倒也平安,從北京過來,中間隻隔了保定府,還算是京師地界,匪患不大,兄弟隻帶了8個隨從。”

  阮徵也不說破,自己一路過來的淒慘樣,心想讓你也嚐嚐路上的滋味,好好的水路不走走陸路,害得我一路上吃盡了苦頭。

  太監的心裏陰暗的很,即便是同道,也不想別人的好,隨即他又說到:“哥哥在路上耽擱已久,明天咱們就辦移交,辦完了我要早一點趕到京城去,幹爹還等著我,說不定已經等急了!”

  所謂的移交,不過就是幾份清單,襄陽的監軍府,值錢的東西早被阮徵收括一空,阮徵身邊的這些隨從,有幾個還得跟著陸凱歌回頭去襄陽,因為他們本來就是襄陽那邊的礦監,這一次阮徵是為了安全,把他們都帶上,接下來就該物歸原主了。

  陸凱歌也不知道輕重,第2天他把那些清單看了一遍,便收入了囊中。湖廣那邊肥的很,一年可以中飽不少,出來的時候,幹爹特意給自己囑咐過,要他好好幹,好處不會少了他的,因此他也很高興。

  下一天阮徵便啟程了,因為知道了陸凱歌來的情況,他的心情放得很鬆,一路上也很順利。兩天以後就到了保定府,看著這12個鏢師,阮徵心裏有些肉疼,早知道是這個樣子,我完全可以少雇一點的,一個不雇也不要緊,如今還要把他們像大爺一樣供著。到了保定住下來後,他心裏升起了把他們打發回去的念頭,可是又找不到好的理由,看看離北京已經不遠了,隻能作罷。

  第2天,阮徵他們起得很早就趕路了,既然快到北京了,他就想走得快一點,兩天之內趕到北京,下午的時候已經到了定興,阮徵要求不要停歇,今天晚上趕到涿州過夜。快到傍晚的時候,車隊來到了兩個縣的交界處,路上已經沒有行人了,這一路上經過許多荒蕪的村莊,有些還是崇禎元年滿洲人入侵後留下的,這些村莊到處都是斷牆殘壁,人去村空,路上這樣的光景多了,大家都不在意,隻在意加緊趕路。

  路過的這個廢棄村莊,村口還有一口大石碾,當車隊進入村子中心的時候,突然從旁邊的拐角裏站出來5個人,穿著都很普通,右手手裏都拿著刀,而左手卻藏在身後,攔住了車隊。

  前麵的6個鏢師看到有人攔路,對方隻有5人,也不懼怕:“什麽人膽敢攔路?”

  攔道的人笑嘻嘻的說道:“這個時候攔路,不是土匪就是劫道的,阮徵阮公公在車上吧?”

  “ 阮公公也是你們叫的?趕快走,不要螳臂擋道!”

  對方卻還是笑嘻嘻的說道:“還是讓阮徵下來吧,跟你們無關,別把自己的命弄丟了!”

  那6個鏢師相互對視了一眼,一言不發,舉刀就衝了上去,他們剛跑出兩步,對麵的5個人左手突然從背後拿了出來,每人手裏舉著一把弩,也不說話,抬手就射。

  這麽近的距離,箭的威力非常大,直接穿透了5個鏢師的胸膛,這5個人連話都沒說一句,直接撲倒在地上,剩下一個鏢師傻了,手裏舉著刀,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看對方手裏拿的家夥,這哪是一般的劫道土匪,明明是軍隊!不,軍隊也沒有這麽好的利器。

  對方還是開口了:“先不殺你,把刀扔了,回去叫阮徵出來!”

  阮徵就在後麵的車上,剛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悄無聲息的5個鏢師就被幹掉了,他嚇得覺得褲子又濕了。

  正在這時,旁邊又出來了十幾個人,阮徵往後麵看看,後麵堵的人更多,這時候他知道不好了,防了一路,哪知道在最後的關頭翻車了,看看對方陸陸續續出來有幾十個人,手裏都拿著硬家夥,自己這點人是真的不夠看的。

  那個鏢師空著手回來了,他低聲對阮徵說:“阮公公,對方的點子硬,我們一下子就折了5個人,他們指明要找你,你還是下去吧,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不然真要動手的話,我們一點希望也沒有!”

  阮徵顫抖著身子,硬著頭皮從車上爬了下來,他知道今天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見到阮徵出來了,對方領頭的也沒有來硬的:“阮公公是嗎?來吧,咱們到邊上的屋子裏談一談!”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旁邊的破院子,阮徵無法隻能跟著進去,後麵又跟了兩個人進來。

  他們剛進了院子,就聽到外麵的人在喊道:“把手裏的家夥都扔掉,5個人一組,都到旁邊空的院子裏!”

  領頭的對外麵喊了一聲:“看看阮公公的車裏有沒有空白的拜帖之類的東西,有的話都拿進來,順便把筆墨也拿來!”

  正在這時隔壁的院子裏傳來了聲音,好像是逼自己的人在脫衣服,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們對太監的身體感興趣?

  阮徵驚恐的說道:“你們別動手啊,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東廠的,我是曹公公的手下!”

  “口氣真大,找的就是你,幸虧那個姓曹的不在,在的話你們正好做個伴,還東廠呢,嚇誰呀?”

  隔壁幾個院子裏的催促聲還在繼續,阮徵知道今天麻煩有些大,但不知道對方的用意,他顫抖的說道:“你們如果是要劫財,外麵車子上的貨你們全拿去,留我一條命!”

  “阮公公,現在談命還早,咱們還有其他事要做,你稍安勿急。”

  不一會,一個隨從,拿著一疊紙和筆墨進來了。

  領頭的說:“你給阮公公伺候筆墨,咱們要讓阮公公留下點墨寶!”

  阮徵顫抖的問道:“你們要我寫什麽?”

  領頭的用嘴努了努:“那些白紙上麵你都寫上3個字,無根俠!”

  “什麽意思?”

  “讓你做俠客還不好嗎?你不寫馬上就跟隔壁的一樣!”

  被刀逼著,阮徵隻能低頭寫字,隔壁幾個院子的聲音已經漸漸減弱,阮徵估計自己帶的這些人都已經被製服的差不多了。

  花了不少時間,阮徵才抖抖嗦嗦的把這些紙寫完。

  “阮公公,好了嗎?我是來要賬的,接下來我們該談談兩筆賬了:第1筆賬,據說你殺錦衣衛李千戶,總共是15萬兩銀子,你隻花去3萬兩,還差12萬兩,這筆賬你心裏應該明白吧?我是來要賬的!”

  阮徵一聽,魂飛魄散,這可不好了,這麽機密的事情,對方怎麽會知道的?他馬上失口否認:“你說的這些我聽不懂!”

  “聽不懂嗎?那個麥德龍已經交代了,他拿的那3萬兩已經給了獨狼,就差你這裏的12萬兩了!”

  阮徵一聽,心裏更慌了,他們連麥德龍都知道,不過那個麥德龍已經死了,你們死無對證,於是便繼續抵賴:“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

  “你以為死無對證就行了,告訴你,麥德龍沒死,我們追了這件事兩年,哪有那麽容易死的?”

  阮徵突然醒悟過來:“你們不是土匪,你們是什麽人?你們是錦衣衛嗎?告訴你們,我是東廠的人,你們殺了我,沒有好果子吃!”

  “哈哈哈!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們是錦衣衛?錦衣衛有那麽好說話的嗎?”

  “那你們是什麽人?”

  “別管我們是什麽人,我們隻管要錢是要賬的!”

  “錢不在我手裏,我也沒拿到!”

  “嗻嗻嗻!阮公公,敢做就要敢為,賴賬可不是東廠人的風格,如果你想賴賬,你想把錢藏起來,我們可以一路追到瓊州,把姓阮的一個個起出來逼問,總會找到這筆錢的下落的!”

  “把那些車上的貨抵給你,錢我拿不出!”

  “那是另外一筆賬,車上的東西是你這兩年在襄陽貪的,錢我還是要,不在你身上在哪裏?”

  阮徵咬了咬牙,不說的話,整個阮氏家族都要倒黴,反正幹爹錢沒給我,你們有本事找他要去,於是便回答說:“事情隻做了一半,餘下的錢幹爹還沒有給我,你們有本事到宮裏去要!”

  “這麽說這件事的主謀是曹化淳?”

  “對,我們都的聽幹爹的!幹爹發話了,我隻能照辦!”

  “曹化淳在宮裏麵,我一時三刻倒也拿他沒辦法,不過你在我手裏,我可以到你家裏去要,這些年你貪的錢寄回去也有不少吧?瓊州雖然遠,我想去還是去得了的!”

  阮徵急了:“幹爹的家近,就在附近,你們去幹爹家要吧!”

  “哦,曹化淳的家在哪裏?”

  “就在天津,王慶坨村!曹家是個大戶,你們到村裏一問便知道了,我幹爹在村裏建造了玄帝殿和觀音閣,你們不用問去一看就知道了!”

  這可是個新線索,喻錦穀之所以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就是想確認阮徵的身後是不是曹化淳,喻錦穀也是個膽大的人,小姐出來的時候交代了,接下來他在北京的任務之一就是要找那些落單的太監麻煩,這個曹化淳既然是小姐的仇人,而且是背後的大仇人,那麽他們的那個家也包括在裏麵。反正就在附近,而且自己本來也要去天津一趟,這些東西自己不可能帶到北京去,也要到運河邊上找幾條船,讓自衛隊員帶回去,那個姓曹的殺個人都願意掏15萬兩銀子,家裏肯定富得冒油,幹一票是幹,多幹幾票還是幹!於是也不多廢話了,手裏的刀直接往阮徵的腰裏捅了進去。

  阮徵隻覺得肚子上一涼,他在這個世上最後的一個念頭就是:他們還是沒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