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審問麥德龍,(上)
作者:水中的落葉      更新:2021-02-14 13:32      字數:3272
  錦衣衛馬上審問魏安:“酒樓裏自身應該有幾個人?”

  魏安哭喪著臉:“8個!一個掌櫃一個賬房,兩個廚子,四個夥計!”

  掌櫃是職業經紀人,是外麵聘來的,賬房是掌管錢財的,通常都是自己人委派,好死不死的這個賬房先生也姓魏,是魏安的遠方親戚,而現場其他人都喪命了,而唯獨這個人不見了,這下魏安的嫌疑直線上升,魏安現在考慮的不是減少損失的問題,而是要保命了!

  他心裏把那個遠房親戚,從祖宗八代開始罵了個遍,當然他最後肯定也罵到了自己頭上,往前推8代,都是一個祖宗!

  罵歸罵,身陷囹圄的他還是把賬房先生家的住址告訴了錦衣衛,錦衣衛馬上出動,結果是可想而知的。

  到了當天傍晚,事情又有了新的進展,100多個衣冠不整精疲力盡的人,來到了長沙府告狀,他們敘述了自己的不幸。在摘星樓吃了一頓晚飯,居然被扔到了幾十裏以外的荒郊野地,他們要告摘星樓!

  當聽到摘星樓昨天早上被燒毀時,這些人傻了。長沙府的衙役可不管這些,你們這些都是當事人,也都有嫌疑,通通把他們關押了起來!並且搜身檢查,身上的銀票早就被喻錦他們收刮一空,如今身上的散碎銀子也被衙役全部掠走,那些人欲哭無淚,當初想要找摘星樓要個說法的想法早就消失的無蹤無影,隻想著怎麽才能盡快脫身!

  而聞訊趕到的錦衣衛卻嗅到了其他的味道,一再追問這些人你們酒醒後的位置。這些人眾口一致,在長沙的南麵,湘江邊上大概有幾十裏路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他們醒來後是走了七八裏路,找到一個小鎮,雇了船才回長沙的,路上整整花去了一天一夜。

  錦衣衛馬上押著這些人重新上船,溯著湘江往上遊尋去,等他們找到拋荒地已經是下一天的早晨,離開案發已經整整兩天兩夜多了,這裏就是一處山坳中的荒地,哪裏還能找到痕跡?不過錦衣衛斷定那個賬房先生帶著賊人是往衡州方向去了,再往前追那已經是毫無意義了,隻能打道回府!

  偵查方向早已是南轅北轍,長沙府發公文通知衡州府,注意一群從北而來的匪徒,其餘的已經是沒有任何事情好做了。

  摘星樓的餘燼被逐漸的清理出來了,現場找到了許多錦衣衛身邊除了刀和腰牌之外的遺物,麥德龍脖子上掛的那塊玉飾也被找到了,這樣一來所有8個錦衣衛的身份都被真正確定了。

  布政使人在襄陽,長沙知府隻能把這件事向巡撫稟告,不料巡撫卻搖搖手:“此事歸湖廣承宣司管!”

  長沙知府沒有辦法,隻能行文到襄陽,向布政使司陳憲民稟告,長沙的錦衣衛也隻能越級向湖廣千戶李仲夷稟告長沙出了大事!

  摘星樓老板魏安,如今還是生死未卜,日後即便能保住一條小命,麵對錦衣衛天量的索賠,選擇的路隻有一條那就是家破人亡!當初摘星樓那個好口彩,如今在長沙人的嘴裏那就是摘命樓,從此以後長沙城就沒有了摘星樓,後世也不敢重建,那是個黴運纏繞的名稱,也是一幢破財要命的樓。

  至於錦衣衛如何對這些嫌疑人動刑,那就不再累敘了,反正都沒有一個好下場!

  ............

  喻錦的船隊連夜穿過了洞庭湖,天明時分,船隊過了城陵磯進入了長江,所有的危險都解除了,船隊也放下了警戒級別,船乘風破浪直向漢口駛去,進了漢水那就是到了自家的地盤!

  當船隊到了襄陽沒有靠上碼頭,隻有一條船送兩個李仲夷的親信上了岸,兩個錦衣衛飛一樣的跑向錦衣衛衙門,快速的向李仲夷去稟報。

  李仲夷也沒有耽擱,他大概的了解了情況以後,命令兩人留在衙門裏,什麽也不許亂說,自己簡單的安排好之後便獨自起身去了碼頭上了押解麥德龍和時良才的船,驗明正身後對喻錦說:“去保康!”

  時良才在長沙的失蹤,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是陳憲民養著的,又沒有拿朝廷的俸祿,別說幾天不見,就是一輩子都不見也沒人起疑,更沒有人把他與摘星樓著火聯係在一起,這個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個世上。

  一路上,李仲夷仔細的向喻錦和俞嘯詢問在長沙發生的事,兩個人把所有的經過多跟李仲夷說了一遍。李仲夷暗暗的放下了心,這麽大的一件事,喻錦他們在長沙城裏沒有驚動任何人和任何地方,也沒有動用任何利器,還巧妙的把官府的注意力引向了南方。他在心裏為兩人翹起了大拇指,現在自己可以徹底的放心了,麥德龍的失蹤,跟自己扯不上半毛關係,即便有公文行來,那也是官麵上的事,自己隻需要公事公辦,沒有絲毫的責任!

  兩天以後船就進了神農穀,到了碼頭換上小船,把這兩個犯人直接送進了2號穀。

  喻梅萍見到了李仲夷:“幹爹,這一趟順利不順利?”

  “丫頭,你這次派出去的兩個人非常得力,沒有驚動長沙府一絲一毫,即便是辦的轟轟烈烈,卻絲毫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痕跡來,而且把注意力引向了南方,兩個犯人都捉住了,是你們審還是我來審?”

  喻梅萍笑了:“幹爹的事當然還是由幹爹你親自來辦,我就等著好消息,需要怎麽配合,你隻管說,我這裏就是你的地盤,你可以做主!”

  “丫頭,那幹爹就不客氣了!”

  麥德龍和時良才是分開關押的,早在襄陽的漢水江麵上,當李仲夷驗明麥德龍的身份的時候,麥德龍也看清楚了是李仲夷。當他迷藥醒來之後,開始以為是土匪綁票,他以為自己是難逃一劫,當他看到是李仲夷的時候,心裏升起了一點希望,隻要是你錦衣衛自己人抓我,那我們還有規則好談,最多我們讓上司來評理,我雖然差你一級,但是我背後也有人,如果我遭了難,他們不會不管的,沒想到就那麽匆匆一見,又被悶在麻袋裏兩天兩夜。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是一片陌生,我這是在哪裏?肯定不是襄陽錦衣衛大牢!

  當他再見到李仲夷的時候,李仲夷正坐在他的前麵,拔去了他嘴裏的破布。

  麥德龍活動了一下被堵得發麻的嘴:“李仲夷,李千戶!我們大家都是錦衣衛,都為皇上辦事,你為何殘害同僚?背後下陰手,我要去北京告你!”

  “麥德龍,別說那種沒有邊際的話,抓你當然有理由,殘害同僚的事我反過來要問,還記得兩年前我被襲嗎,別告訴我說你不知道,也別告訴我說你不是主謀,今天我敢抓你,就因為我已經有確實的證據,現在我給你唯一的機會,你就是把所有的經過都坦白!”

  麥德龍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兩年前的事現在事發了,可他也是個□□湖,在錦衣衛裏混了那麽久了,這件事千萬不能承認,說不定李仲夷在詐自己,何況你也沒有證據,老子這件事辦的很隱秘,你根本不知道老子在中間起的作用,於是他便不動聲色:“李仲夷,你別血口噴人,你受到別人暗殺關我什麽事?我一直在長沙,跟你相隔十萬八千裏,我犯得著來殺你嗎?你我有什麽恩怨?”

  李仲夷笑了笑:“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機會呢我給過你了,你說不說那是你的事!”

  “我沒有做過我就不會認,你不能屈打成招,你雖然是千戶,可我也是副千戶,你要懲治我,那必須去北京,你沒有權利動我!”

  “可這裏不是北京,也沒人知道你在這裏,所以你沒必要跟我說這些話,我隻問你那件事你做沒做?”

  “沒有,我好好的在長沙呆著,你這是栽贓!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死我也不會頂這個罪名的!”

  “嗻嗻嗻,好硬的口氣,知道嗎?已經事隔兩年了,為什麽我今天才找上你?因為我一直在調查,你藏得夠深的,費了我好大的力氣,到了今天終於水落石出了!”

  麥德龍知道,這件事一定不能認,認了就會把命丟掉,不認才能有一線生機,他在賭,賭李仲夷沒有真憑實據,是在詐他,於是他便一聲不吭,任憑李仲夷問就是不搭話,唯一的一句回答,就是我要去北京,讓上司來審案,你沒權利!

  “看來你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你既然不想承認,那我也不多費口舌了,我先前已經說過,我找到你是有證據的,這樣吧,我讓你去見一個人,看看你見了之後還有什麽話說!”

  麥德龍清楚,自己的小命就懸在這一線之間,他打定主意,無論你讓我去見什麽人,我隻要不承認,你就對我沒辦法。

  李仲夷讓人把他帶出了屋子,帶到了一個山洞裏,當山洞的門打開的時候,一股臭味從裏麵傳出來,這是人屎的臭味,麥德龍不由得厭惡的憋了口氣,還是被人提了進去。

  在山洞的一根石柱上,綁著一個人,披頭散發,把臉擋住了。這個人聽到有聲音傳來,抬起了頭,麥德龍的眼睛適應了昏暗的燭光,他仔細一看,心裏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