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陶然幫著珊珊收拾了些東西，直接就把她給帶走了。

  全程，陶然都牽著珊珊。

  珊珊漸漸也生出了安全感，走到樓下，陽光灑在身上，她忍不住放聲大哭。她被陰冷包圍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

  陶然想了想後，去的第一站，便是周圍的幾個便利店小超市。

  她把幾個店的國旗都買了下來，就連帶國徽的紀念章，老主席的畫像畫冊頭像章等等，她也是有多少要多少，直接買了好幾箱。

  珊珊不明。

  但當這些東西放到車裏，她瞬間就領悟了。

  她隻覺身上一輕，整個車裏都變得一亮，哪怕沒有再握著陶然的手，她也不冷了。

  還有什麽比國旗國徽之物更至陽至剛，更能驅散邪魔妖道？

  有浩然正氣壓著，可不比任何護身符都好用？

  原本，陶然看珊珊狀態不好，怕她舊地重遊怨氣會加重，打算把珊珊留在本市的。她想了想，覺得可以把珊珊安置在警局係統的旅館裏，警方正氣壓著，理論上應該是安全的。

  可她實在不放心也不忍心，還是決定帶著珊珊一起吧。

  車裏貼上幾幅國旗後，珊珊一下平靜不少。

  當陶然把車開到古文化一條街時，發現她已經睡著了。可憐啊，瘦了這麽一大圈，都不知多久沒睡過一個踏實覺了。

  陶然在車裏又掛了些愛國紀念品，拿了麵國旗覆在珊珊身上，她喬裝打扮了之後才下了車。

  她先去了路口一家老字號，讓燉了鍋佛跳牆，又點了幾個滋補的菜打包，這才走進了文化街裏。

  她一路逛去，很快又收獲了幾串桃木鏈子。

  她其實是為了買符紙來的。

  她不可能時時刻刻跟著珊珊，而珊珊也不可能一直拿著國旗，上廁所怎麽辦？洗澡怎麽辦？所以陶然覺得還是給她弄幾個正經的護身符更安心。

  找了幾個店，她才勉勉強強找到一家店的紙有點那意思。

  老板直呼行家。

  可一問價，卻是死貴死貴，買了一百張紙，那老板卻要了陶然三千塊。

  價錢壓不下去，隻能感歎暴利！

  這一瞬，陶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要不改行算了？

  當時的她還沒想到，這個念頭還會持續。

  “老板，黑狗血有沒有？”

  “……”老板舉著老花鏡仔細看她：“姑娘，臉生啊！黑狗血那東西，不能隨便買的。而且姑娘……”他看了眼門口停的那倆小破車。“那玩意兒貴著呢。”

  “多貴？”

  “按克賣的。一克上萬。”

  “……打擾了。”陶然轉頭就走了。老板沒看錯，誰叫她窮呢？她就是一開小破車的，是真舍不得花幾萬塊來畫符。

  哎！窮人的煩惱啊！

  當時她就想，一克血上萬，一張紙幾百，那她要是畫成符，不得賣個十幾萬，上百萬？這錢也太好賺了吧？不知道有沒有人收符？

  話說，黑狗血，是最好的天然辟邪物。用它來畫護身符，最適合不過了。

  可要價上萬一克，實在是過分，怎麽不去搶呢？

  搶……

  陶然一不小心，瞥到了馬路上跑過去的流浪狗……跑最前麵的那個，不正是大黑狗？

  她瞬間冒出了多個歪門邪念，不過，當紅女星，當街偷雞摸狗，這……

  管他呢！

  她已經退圈了不是？

  她很容易就會被認出來，所以不能去寵物店買狗，有什麽辦法？

  心意一定，陶然便大步先去了趟藥店，買了手套，一次性注射器，消毒棉球等物。她又去一家路邊烤鴨店，挑了隻大鴨腿，花了八塊錢。

  大概是因為那家文玩店開的萬元每克血的價錢，讓她總覺過意不去，她到底是買了十隻鴨腿。抽了人家血，總得給人補補的不是？

  回了車邊，見珊珊還睡著，陶然便決定大展拳腳了。

  畢竟是大白天，她還是克製了下自己。

  精神力發散出去，很快，她就在附近一條小巷子裏鎖定到了幾條狗的位置。

  到了巷子口，她堵住了去路，並拿出鴨腿，直接讓那幾條正對著她吠的狗都給閉上了嘴。

  陶然賊頭賊腦看了眼巷子口，確認沒有監控後卷起了袖子。

  鴨腿扔出去，幾條狗大快朵頤時，她繞到後邊亮出了針……

  三分鍾後，她終於拿到了半管黑狗血。

  可她不但太陽眼鏡鏡片碎成了渣渣，連高跟鞋都跑掉了。她是赤腳跑回的車裏，這輩子沒這麽丟人過！為了保住臉，她還不得不一路捂住了臉……

  哎！

  她以為不難的。

  可她低估了這些流浪狗。

  他們不但靈活，凶狠，還很團結。當她亮出針管戳進黑狗身上，其餘幾條狗都放下了口裏的鴨腿，轉而向她撲了去……

  那個瞬間，她想到了那個村子裏的人。

  他們是一個共同進退的團體，一起吃肉一起挨窮。當其中一個的利益受損時，其他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幫著維護，完全沒有考慮其他任何事。

  這很可怕。

  陶然更確定，她即便要幫珊珊，也不能再輕易打草驚蛇。或者說，她的目標不能僅僅放在那個張家，更得著眼整個村子！……

  陶然一是想要順利取血，二是不想傷害這些狗，三是怕被人瞧見她，所以不方便大展拳腳，她隻能拖著黑狗戰略性後退（逃跑）……

  天知道當時的她有多狼狽。

  她左手拖抱黑狗不讓它亂動，右手還在把著針管趕緊抽，她一邊用最快速度跑，一邊還得防止被黑狗咬到抓到撲到……她一點不想去打狂犬病疫苗！

  若不是她敏捷身手好，若不是她力氣大，她的臉恐怕已被那黑狗給抓花了！可即便如此，她的太陽眼鏡卻還是被黑狗拍掉了。

  也多虧手速快，她一拿到半管血，就拔出了針管。也來不及給狗擦一下，她隻能靈氣一抹，給那狗把傷口處理了下，趕緊把狗扔了出去……

  她高跟鞋也跑掉了。上午開庭，為了形象，她穿得很正式。所以，能想象一個高級白領被五條惡狗追的慘樣嗎？她就是！

  若此處有攝像頭就能發現，此刻的她速度堪比飛人，連狗都追不上……

  若不是想到那眼鏡是某牌限量款，價值好上萬，她是萬萬不想回去撿眼鏡的。可即便她追回了，鏡片還是壞了。

  回到車裏，陶然一時不知該哭還是笑。

  一雙鞋，三千多。眼鏡，一萬多……

  原本想著省錢，顯然，並沒有。

  原本想著用鴨腿來誘騙黑狗，說不定將來再會時，可以來個可持續發展，可顯然，也沒有。

  早知道，她還不如就直接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