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五十萬。”陶然再一開口，又把電話那頭噎到了。

  “多少？”

  “五十萬！”這個數目，她是斟酌過的。要多了，肯定被一口回絕。“醫藥費！”

  “太多了。給你二十……”

  “你要是舍不得，我就不去了。要不是朋友勸我，其實我也不是很想離開。我舍不得可可。”

  “三十萬可以……”

  “大不了我就告訴剛剛那些媽媽，可可爸爸還是不答應讓我去工作！”

  “你神經病！”

  “別廢話了，就一句話，你給不給？”

  對付渣男就是不能講道理。

  陶然清楚，他下周回來，按慣例是要休息至少半個月的。自己不在，那這半個月他的自由度就大了。他一定會答應。

  果然十分鍾後，渣男的五十萬就轉了來。

  電話響起：“接下來的半年，你別再想拿零花錢了。這筆錢就當是預支！”

  陶然懶得廢話，哦了一聲……

  孩子放學出來，看見她很欣喜。

  可可和她的兩個好朋友道別，陶然蹲身告訴她，可以邀請她的好朋友一起去吃晚飯，去遊樂園或是看電影。

  “真的？”可可眼都亮了。因為爸爸媽媽的身份不一樣，可可打小就也是名人，所以她從來沒有跟別的小朋友一起出去玩過。

  “當然。媽媽請客。帶你們去吃牛排冰淇淋和披薩。”

  明星請客，沒幾人會推辭。

  陶然又親自前往邀請，另兩個媽媽爽快答應了。

  三個媽媽帶著孩子們就這麽出發了。

  吃喝玩樂一條龍，結束後陶然還給三個小朋友一人買了一個玩具。另兩個媽媽對她印象相當好，表示她不在的時候，她們會幫著多照應可可……

  回家的路上，陶然還特意在公園和可可聊了一會兒天。

  “媽媽，這是我上幼兒園後，最開心的一天！”

  “媽媽也很開心！”

  “我以後，還能像今天這樣可以不去補習班，和小朋友一起玩嗎？”

  “當然可以。以後媽媽來接你的時候，就可以。”可可的世界太小了。她的世界裏，隻有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完全沒體會過親情之外還有許多其他感情，比如友情。

  她的世界那麽單純，以至於危機到來時，輕易就崩塌了。

  這個問題，其實薑嵐也有。

  沒有一個真心的朋友，遇到困難時，沒有人能幫著分析，疏導和伸出援手……這才導致薑嵐越發孤獨，除了孩子，始終沒有一丁點精神上的支持。

  她們，都得改變了。

  “媽媽，你今天有些不一樣。很不一樣。”

  “怎麽個不一樣法呢？”

  “比以前更好看，更精神，總之，就是比以前更好了！”

  陶然把孩子摟在了懷裏。

  “其實，不是媽媽比以前更好，而是以前的媽媽生病了。因為病了，所以難受，在可可眼裏就不那麽美好。可可以前也生過病，能理解的吧？”

  小小的手伸到了陶然的腦門上。

  “媽媽你現在好點了嗎？媽媽生病，疼嗎？”

  “媽媽和可可在一起，就好多了。可可就是媽媽的糖，看到可可，媽媽就不那麽疼了。可是……”

  陶然把她抱得緊了些。“可是媽媽的病還沒痊愈。媽媽還得去治病。等媽媽好起來，可可就能擁有一個健康的媽媽，媽媽會將所有最好的都送給可可。”

  “隻要媽媽能好起來，怎樣都可以。”

  “那可可，給媽媽一點時間。媽媽過幾天要去治病。可可要乖乖等媽媽回來好嗎？”

  陶然一下午都在想這事。

  薑嵐離不開孩子，孩子也從沒離開過薑嵐。

  但她必須離開，她要去給薑嵐調理身體和體質，要去做很多事。但這些，在那個家裏，在梁成父母的監視下肯定是做不了的。

  怎麽和孩子說她要出門一段時間？

  怎麽將孩子的依賴降到最低？

  陶然想過用善意的謊言。可對劇情裏的可可來說，天塌下來的那天，可不正是各種謊言被戳破的那天？現在還用謊言來應付她，是不是過於殘忍了？

  陶然打小就知道自己活不長，花婆婆從來就沒瞞過她，所以她一直努力的活。殘酷的現實讓她從小就練就成了強大的心髒。所以很多時候，實話比謊話來得更有力量吧？

  因此陶然打算說實話。

  當然，用了點技巧，讓孩子可以不是在擔心焦慮，而是在充滿希望中等待。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

  可可沒讓她失望。

  “媽媽別擔心我。您好好治病。早點回來！等您好了，我們再一起玩。到時候，我帶媽媽去最好的地方！”

  “那就一言為定啦！”陶然和可可蓋了個印，“媽媽打算後天走。明天周日，媽媽再帶你玩一天。”

  “不去興趣班嗎？”

  “不去！”

  “太好了！媽媽最棒！”孩子摟著她的脖子跳了起來……

  回到家不久，網上的偵探社就聯係了陶然。

  三個編號的信息發了來。

  偵探社告知，其中兩個編號是假的。但還有一個編號是可查的。說的正是陶然要查的那個號。

  那隻表是限量款，本國一共十隻。這個編號是前年十月五號全款預定售出。後來加急空運，十月二十五提貨。

  因為涉及VIP客戶信息，他們需要要找人查詢，所以得加錢。

  陶然輕敲桌麵。

  嘿，十月二十八是渣男的生日。而這表是加急空運，十月二十五提貨，所以這是生日禮物？

  這麽有心，不可能是男的吧？

  如此，陶然更得好好查了！

  一個小時後，一張照片傳了過來。是找人偷拍的信息照。

  買家是BellaWang。

  貝拉？

  真是女的？

  百度上搜了一圈，中英文都搜了，叫這個英文名的人太多，有些大海撈針的感覺。

  她又找到偵探社，問能不能查到更確實的賣家信息。

  對方告知她，因為已是兩年前，所以查不到了。

  陶然腦中突然靈光一現，拿電腦搜索起了她和渣男所屬公司的具體股東構成。

  她一直疑惑，要說起來，薑嵐是一步步靠運氣和努力紅起來的。可渣男既懶又壞，演技也不行，當年是怎麽拿到男一號的？他似乎是突然就從無名小演員開始演男三的？

  似乎太多次，公司都毫無立場和他站一起，還幫他各種善後？可分明公司有好幾個比他強的小生，不是最出眾的他，哪來那麽多好資源？

  而他這麽多年，不但沒想過跳槽，上回續約時也毫不猶豫。這麽看，他和公司關係相當是牢靠緊密呢！

  這個送表人會不會是公司內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