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卡托向江霖講述了他來到科美醫療這五年裏發生的事情。

  卡托的母親患有先天性基因疾病，這種疾病不發病的時候看起來跟普通人沒什麽分別，在奧爾特星那種地方，也沒有基因篩查這種部門，所以很容易出現有基因問題的孩童，他們中有些能平安長大，有的則在幼年就會夭折。

  很多人都覺得是因為星球環境太差，孩子才會夭折的，但是他們並沒有往更深層次的方向去想，反正夭折了之後再生就好了。

  卡托的母親並不是維米爾人，江霖隻是在小的時候見過她一次，看起來是個很溫柔的女性，跟卡頭父親的高大呈反比。

  後來江霖長到七八歲的時候，就聽說卡托的母親生病了，本來以為隻是什麽小病，吃點藥也養一養也就過去了。

  但後來才聽說卡托母親得的是基因病，這種病一旦發病基因就會逐漸崩潰，要麽使用昂貴的治療藥物，要麽接受基因重組手術，但這兩種的價格都是一個賽一個的貴，如果不吃藥不手術，隻是吃一些基礎的藥劑，那就隻能勉強維持。

  卡托家在奧爾特星算是有點小資產的，所以他母親也就這樣吃了七八年的藥，這些藥都是科美醫療生產的。

  後來卡托母親的病情變嚴重了，醫生給出的方案是，讓卡托給他母親換個環境好的地方居住，這樣可以緩解基因崩潰的速度，但也隻是治標不治本。

  離奧爾特星最近的星球就是塔克星，塔克星肅然還算不上是宜居星球，但環境可比奧爾特星要好太多了。

  隻是，宜居奧爾特星需要一大筆錢，而且卡托母親後續吃藥也需要錢，所以他才賣了自己的垃圾場。

  隻是去了一趟塔克星之後，他才知道科美醫療在奧爾特星上販賣的藥劑都是加了價的，卡托當時很生氣，去奧爾特星的科美醫療生命救助站大鬧了一通，但是結果大家也都知道，他被裏頭的安保人員給扔了出來。

  鬧過之後，卡托也冷靜下來了，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錢，科美醫療似乎是對卡托的維米爾人血統很感興趣，開出了一百萬聯邦幣的高價，希望他能成為科美醫療的研究對象。

  是的，卡托知道自己不是去當什麽員工的，他知道自己是研究對象。

  一百萬對他來說是筆不小的數字了，最終卡托同意了，在安頓好他母親之後，就跟著科美醫療的飛船離開了奧爾特星。

  當然，奧爾特星上的傳言都是，卡托成為了科美醫療的員工。

  經過一個多月的飛行，卡托來到了科美醫療的這個擬態星球，裏層就是他們的研究室。

  同卡托一起來到這裏的還有數百人，不過他們都被分配到了各個不同的科室，卡托沒再見過他們。

  最開始卡托在工作人員的要求下，進行了全身深度清潔，包括全身的毛發都剃掉了，用它們的話說：反正還會長起來的，別帶了什麽髒東西進實驗室。

  之後卡托被安排到了一個宿舍單間住了下來，這個宿舍隻有一張床、一個洗手台和一個廁所，多餘的物品一概沒有。

  而且卡托不能隨意離開房間，他試過打開房門，發現房門是從外頭鎖上的，每天到時間會有機器人過來送飯。

  一日三餐還算豐盛，肉蛋奶、蔬菜水果一應俱全，當時卡托還以為是實驗室的一種措施，畢竟有些細菌能存活很久的。

  在過了一個月豬一樣的生活之後，某一天卡托終於被帶了出去，具體的內容卡托表示自己不想去回憶，反正都是各類實驗，他好幾次都堅持不住了，但是想到隻要十年裏他不死掉，就可以回家，這才支撐了下來。

  卡托的手臂也是在實驗中失去的，好在科美醫療給裝了機械手臂，讓他不至於成了殘廢。

  之後的兩年裏，卡托每天都是在無盡的實驗中度過的，後來可能是他們覺得研究的差不多了，卡托被安排做了別的工作。

  從一開始的地麵清潔，到後來的貨物運送，再到現在的大宗貨物運輸，卡托就這麽一步一步熬了下來。

  “你說的大宗貨物，就是那些被改造過的少女？”江霖追問道。

  卡托長歎了一口氣，“嗯，就是她們，實驗室原本對於這種廢棄物都是直接處死的，後來不知道哪個家夥突發奇想，就開始有了現在的拍賣。”

  江霖心裏一陣惡心，這邊實驗室裏的人看來已經都瘋魔了，“我需要進到裏層調查，你有什麽辦法能讓我混進去嗎？”

  卡托搖了搖頭，“裏層的人都裝了生物芯片，我每次從外頭運貨物進去的時候，都要跟貨物走不同的通道，以避免生物芯片識別有誤。除了運送貨物之外，沒有其他可以進出的地方。”

  江霖一聽這不是又進入死胡同了嘛，他有些不甘心，“如果我假裝成貨物呢？”

  “我勸你最好不要。我現在隻能在固定的區域活動，而貨物在進入裏層之後，經過簡單的處理就會由別人接手。”

  卡托是真的不想讓江霖陷在實驗室裏。

  “那……你的生物芯片能給我看看嗎？”這是江霖另外一個想法，之前都說有生物芯片，因為沒見過實物也無法進行複製或破解，現在卡托在這裏，正好讓他拿給自己看看。

  這個卡托倒是二話沒說就將自己的頭伸了過去，卡托扒開頭發指著頭側邊的一個位置說道：“生物芯片就在這裏邊，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清楚。”

  江霖小心地將卡托的頭發都分開，然後就看到了一個針尖大小的銀色小點點，“實驗室裏沒有人嚐試把這個東西弄下去嗎？”

  “當然有，不過他們死的都很難看。我不知道這個生物芯片的原理是什麽，總之在裏層隻要我去到不能前往的區域邊緣，它就會有反應，而在外層我聽說隻要離開這個擬態星球，它就會殺死宿主。”

  江霖皺了皺眉，聽起來這東西還挺麻煩。

  打開係統的建造模式，江霖想看看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很快江霖的視線裏就出現了係統給出的結果。

  出乎江霖的預料，他原本以為這東西是什麽科技物品，可是這玩意竟然是活的！

  沒錯，這個所謂的“生物芯片”竟然是個活物。

  係統給出的名稱是：根瘤秘隱弧線蟲。

  這個名字讀起來十分拗口，除了名字之外，係統表示這東西它無法給出更多信息，這還是第一次係統沒有給出完整的內容，這讓江霖心裏有些擔心。

  跟卡托交換了聯絡方式後，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飲料吧。

  回到拍賣場時，這裏已經在進行最後一件貨物的拍賣了，同樣還是奇怪的人造物，價格已經炒到了數萬聯邦幣。

  沒興趣再看下去的江霖，帶著黑德林他們回到了美麗城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