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誰家少年郎,白衣弄青竹
作者:君不見      更新:2020-03-16 19:08      字數:2316
  上午十點,烈日炎炎。

  毒辣的太陽底下,撐起了數不清的遮陽傘,五顏六色的黑。

  風一吹,各種顏色的防曬衣隨風飄揚,比大媽們的紗巾還要壯觀。

  無數路過上課的單身狗們,伸長了脖子看了一眼,頓時就連課都不想上了。

  小姐姐!好多小姐姐!

  有點漂亮的,一般漂亮的,非常漂亮的,漂亮的要死的!

  為什麽這麽多小姐姐?誰把咱們學校的圖書館,當高香點了嗎?

  “啊,我想起來了,今天是小白的校園巡行拍攝!”一名單身狗突然就想起來了。

  本來,關注穀小白,基本上是妹子們的專利。

  但是現在單身狗們,也不得不關注起來了。

  沒辦法啊,這個男多女少的世界,殘酷到讓人絕望。

  有穀小白的地方,連空氣裏都飄蕩著一個個小姐姐,像是漫天飛舞的櫻花似的。

  說不定,哪個小姐姐一時眼瞎,就看上自己了呢?

  “啊,小白!”

  “小白出來了!”

  穀小白從教學樓裏走出來時,就聽到了一陣歡呼聲。

  能讓小姐姐們從遮光的窗簾後麵走出來,踏入東原大學毒辣的太陽之下的,就隻有穀小白了。

  熱,其實無所謂,可以少穿點嘛。

  太陽那可怕的紫外線,才是真正的大敵。

  如果有一天科技發達了,世界上的妹子們,說不定會集體公投把太陽打下來,切成九塊吃掉,以解心頭之恨。

  安哥帶著幾個負責拍攝的同學站在中間,已經被無數的小姐姐們圍觀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了。

  而且,他是第一次被這麽多女孩子主動搭話。

  “小哥哥,幫我們小白拍好看點啊。”

  “小哥哥,能不能把小白的視頻傳我一份?”

  “我們小白怎麽拍都好看,不過如果你敢拍難看了……嘻嘻……”

  漂亮的小姐姐,連威脅人的時候,笑起來都那麽好看。

  好看到讓人心醉。

  現在安哥都有點暈乎乎的了。

  當然,在看到穀小白走出來時,他就一個激靈,清醒了。

  無數的小姐姐,用充滿殺氣的目光看著他,鞭策著他,在炎炎夏日,給他注入了沁人心脾的涼意,像是連吃了五個老冰棍一樣涼。

  “小白同學,今天還是唱校歌嗎?”安哥肅然。

  “啊,我今天嗓子不太舒服。”穀小白道,“唱不了校歌了。”

  如果是之前,安哥肯定要慌了。

  唱不了校歌那怎麽拍?

  今天卻是非常淡定,他覺得穀小白隻要在校園裏走一走,出現在畫麵上,這部“對學弟學妹們說句話”的小視頻,就成功了。

  至於唱歌的畫麵,之前穀小白的搖滾版校歌,難道還不夠嗎?

  “保護嗓子要緊,不能唱就不唱了。”安哥道,他剛想說咱們就直接走一趟就好了。

  就看到穀小白拎出來一個笛子:“我今天吹笛子可以嗎?”

  吹笛子?

  “小白……你還會吹笛子?”

  安哥頓時感覺到,自己的身後,一股灼熱的浪潮滾動了過來。

  “啊,小白還會吹笛子!”

  “天哪,我要暈了!”

  “剛學的,吹得不好。”穀小白不好意思地伸出一根手指,搔了搔臉頰。

  安哥覺得,就算是穀小白吹出來的是12345,他也無所謂了。

  這真是可以靠臉吃飯的真實寫照了,才藝什麽的,不需要的!

  安哥還是比較專業的,沒有被身後的熱浪衝垮,他道:“那小白你就站在教學樓門前,先吹一段,我們錄一段視頻。”

  安哥對後麵一揮手,攝製組的無人機已經飛了起來。

  穀小白看著前方,道:“這首曲子叫《秦川情》,我剛剛學的,還隻學會了半首,吹的不好,大家多見諒。”

  “沒關係,隻要是小白吹的,我們都喜歡!”

  “好想變成小白手裏的那根笛子……”

  “我幸福得要暈過去了……”

  穀小白回憶了一下秦川的姿勢,腳下不丁不八地站在了教學樓門口的台階上。

  微風吹來,吹起穀小白的衣角,一身白衣的少年,手持一根竹笛,站在台階上。

  太陽從後方照下來,在教學樓前留下了一處三角形的陰影,穀小白站在陰影與光明之間,一身的白衣,白的耀眼。

  手中的竹笛,樸實無華,卻像是閃著光,簡直是遊戲裏的+8神器。

  穀小白提起竹笛,橫在嘴邊,醞釀了一下情緒,深吸一口氣,身體輕輕一晃,一揚……

  “嗚——嗚哩哩↗嗚哩哩↗嗚哩哩↗嗚哩哩↗……”極為快速的三吐音響起,那一瞬間,安哥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說實話,聽到《秦川情》這三個字的時候,安哥並沒有在意。

  器樂,除了大熱的鋼琴曲之外都太小眾了。《秦川情》這首大名鼎鼎的笛曲,現場怕是沒一個人聽過。在他們看來,《秦川情》大概是和《兩隻老虎》一個級別的。

  但開場那一連串的三吐音,卻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就算是不懂笛子的人,也能聽出來其中的技巧難度。

  這特麽是初學?

  初學能學這樣?

  騙鬼呀?

  小白簡直就是一個挖掘不完的寶藏,太令人驚喜了!

  穀小白微微閉著眼睛,手指在快速地按動,幾十個音符之後,高起又漸落顫動的指顫音,如泣如訴,卻又悲壯莫名,宛若將軍披甲,慷慨赴死,猛士悲歌,壯懷激烈。

  熱浪滾滾,但在場的每一個人,卻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安哥拚命咽了一口吐沫,穩住了肩膀上扛著的攝像機。

  無人機繞著穀小白,在高空中盤旋,將這吹著竹笛的白衣少年,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收入了攝像機裏。

  穀小白的吹奏是如此的專注,專注到全世界似乎隻剩下了自己。

  他吹笛子的時候,和唱歌時霸氣的樣子,又是不同的風格,白衣飄飄的少年,似乎下一秒就要隨風而去似的。

  半曲終了,穀小白放下笛子:“不好意思,後麵我還沒學會。”

  現場一片寂靜,無數的小姐姐,已經哭花了妝容。

  人群的背後,幾名老爺子伸長脖子看著前方。

  陳老教授喃喃低語:

  “誰家少年郎,白衣弄青竹,天女遙相問,仙君何日歸……”

  老洪轉過頭來:“哦,忘了你這個老瞎子看不到,那是俺家小白,不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