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龍宮，酒吧。

  阿利舍爾麵前已經擺了兩個空的伏特加瓶子，卻依然沒有醉意。

  旁邊，付中梁的麵前，一瓶酒才下了一半，杯子還是滿的。

  和阿利舍爾喝酒，真的是極其痛苦的一件事。

  他不會勸你酒，但是在你不能一口悶的時候，會用極端鄙視的目光看著你。

  任何一個大男人，被人這麽盯著，都會有些不爽。

  年輕的時候，付中梁還會舍命陪君子，現在年齡大了，真的不敢再這麽浪。

  在商場上打拚，應酬多了，上次去檢查，已經有點酒精肝了。

  兩個人坐在吧台的一側，旁邊人不多，三三兩兩的人，零散在酒吧的各處，大多是來了喝杯酒，坐一小會就離開。

  這是海上龍宮裏唯一的酒吧，因為海上龍宮的大部分乘員本來都沒有泡吧的習慣，他們大多是科研人員、工作人員，並不是簡單的乘客。

  但是外麵的酷寒，以及永恒的黑暗，讓許多人下意識地需要一點酒來驅散嚴寒。

  不過他們的工作挺忙，休息的時間也不多，幾杯酒下肚之後，就急匆匆回去休息了。

  能夠常坐在酒吧裏的，就隻有阿利舍爾這個酒鬼，以及被強行拉來陪他的付中梁了。

  “咕咚咕咚”兩口喝下一大杯的伏特加，阿利舍爾鄙視的目光剛剛抬起，還沒來得及對付中梁發射，就聽到“咣當”一響，酒吧的玻璃門又被推開。

  十多個穿著紅色連體羽絨服的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剛剛進來，他們就帶進來了一股刺骨的寒冷，明明這酒吧是在室內，距離外麵有至少幾十米的通道，室內的暖氣開得很足，可以隻穿一件襯衫。

  “嗡嗡嗡……”的震動聲響起，本來已經停下來的海上龍宮，繼續開始加速行駛，顯然是這些人剛剛完成了一場科研考察，海上龍宮繼續前行。

  “給來幾杯酒……你喝不喝？來五杯！”為首的一個中年大漢，個子高大，臉上還帶著常年在極寒天氣下行動的凍傷，對吧台後的酒保揮手道，“來什麽？有什麽？什麽烈來什麽！”

  “這輪我請。”付中梁舉起手中的杯子，示意了一下。

  他對這些科考人員，還是頗有敬意的。

  “謝謝！”那漢子對付中梁點點頭，似乎並沒有認出付中梁的身份，但並不矯情，“下次我請你。”

  說著，他把自己身上的連體羽絨服拉開，褪到腰部以下，露出裏麵的抓絨衣，一邊使勁搓著自己遍布凍瘡的雙手，一邊走到了角落裏。

  酒保送上了酒，然後幾個人就討論起自己這次考察的收獲。

  付中梁豎著耳朵聽了幾句，實在是聽不懂，就又不在意了，舉起手中的杯子示意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這一杯下去，付中梁就覺得有點上頭了。

  腦袋懵了一陣子，等他慢慢清醒一點的時候，就聽到隔壁桌子上那十多個人，已經不討論科考任務了，開始討論這場校歌賽了。

  “你說小白和耀哥兒誰會贏。”

  “肯定是小白啊。”

  “我聽小俠子說，耀哥兒這次機會很大啊……特別是耀哥兒挑戰小白的這首歌，準備特別充分，我覺得耀哥兒會贏。”

  “但是不可能贏過小白。”

  “而且，這次的評委肯定會限製小白的分數，反而不一定會限製耀哥兒……”

  “這什麽邏輯？”

  “我的邏輯啊。”

  “打賭嗎？”

  “你們覺得誰會贏？”

  “肯定小白啊！”

  “不用說小白！”

  “小白挑戰耀哥兒的小白贏，耀哥兒挑戰小白的……平手！這是我最樂觀的猜測了。”

  “肯定小白！”

  聽大家都支持穀小白，剛才那個說付文耀會贏的科考人員有點不爽了，他啪一聲，把手機拍桌子上：“賭一百塊錢，耀哥兒贏！”

  “我不跟你賭錢，誰輸了，下次誰背樣本！”

  “對，背樣本！”

  “賭了！”

  這邊，付中梁還沒說什麽，就看到阿利舍爾站了起來。

  他喝了那麽多酒，這會兒也有七分醉意了，他搖搖晃晃走了過去，啪一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什麽穀小白怎麽可能贏過我們小耀，我們小耀是個rockstar！他絕對不會輸！我跟你們賭……賭一輛車！”

  說著，阿利舍爾又摸了摸自己身上，摸到一把車鑰匙，拍在了桌子上。

  “呃……”幾個科考人員本來就是耍嘴皮子，卻沒想到引來了一個較真的土豪，而且還是半醉了的，有點無語，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接茬。

  “走吧，該回去了。”為首的大漢站起來道，然後對付中梁點了點頭，帶著大家走了。

  阿利舍爾還在那邊嘟嘟囔囔：“我告訴你們，我家小耀不可能輸！我絕對不允許小耀輸！”

  “阿利，你喝醉了，少發點酒瘋。”付中梁無奈扶著阿利舍爾，“我們回去吧。”

  “怎麽，難道你覺得小耀會輸！”阿利舍爾拍著自己的胸口，“我可是小耀的頭號粉絲！小耀是rockstar！我們的超級明星！”

  付中梁哭笑不得，他該說什麽？難道告訴阿利舍爾，他其實是……小白的粉絲？

  從“大樹”時代開始，就已經是鐵粉了嗎？

  這簡直就是一邊是自己的兒子，一邊是自己的偶像，兩個人同時掉水裏先救哪個的問題。

  “你這個當爹的，實在是太不稱職了！”阿利舍爾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找到了一個號，撥了出去。

  “誰？你誰？博洛夫呢？我誰？我是你老板！讓博洛夫接電話！你就是博洛夫？校歌賽你知不知道？你知道？付文耀你知不知道？你待會趕快去查，嗯，我告訴你，我要付文耀贏！對，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我要付文耀贏！”

  對麵，阿利舍爾的助理一臉懵逼地站在那裏，看著掛斷的電話久久物語。

  老板突然丟過來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他該怎麽辦？

  但這麽多年，他辦過的荒唐事也不少了。

  他隻知道一點，老板清醒的時候交代的事還能討價還價，但喝醉了交代的事情，才是真正重要的事，因為你辦不好他會讓你滾蛋。

  這個要怎麽辦呢？

  不得不說，金錢是萬能的。

  一夜之間，全莫斯科的電台都開始晝夜播放付文耀的歌曲，網絡上付文耀的熱搜上了一輪又一輪，街頭和樓體上，立起了幾百塊付文耀的巨幅廣告牌。

  “誰才是校歌賽最強歌手？非白即黑·付文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