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師昔日騎鶴去

  遺贈七丈映日綾

  鼓動霄漢神鬼辟

  袖容春秋天地驚”

  當穀小白放下笛子開口的時候，站在鯨鯨頭上的小蛾子，雙手一揮，紅色長綾飛出，在大海之上，那紅色的長綾，像是舞出了一輪紅日。

  小蛾子邊舞邊歌，為穀小白唱著和聲。

  穀小白轉身，看向了身後那巨大的千鼓之琴。

  那正在擂鼓的虛影，轉過頭來，也低頭看向了穀小白，輕輕點頭。

  這一瞬間，現場的許多觀眾，都情不自禁想起了穀小白、小蛾子、盲伯三個人之間的故事。

  每一次唱這首歌，穀小白都會用各種方式，把盲伯重新帶回舞台上。

  正如現在這樣。

  看著盲伯的身影，穀小白微微一笑。

  然後他又看向了身邊的小蛾子，臉上的笑容更加溫暖。

  這一刻，在看演出的無數人，心中都有一種莫名的溫暖。

  盲伯去了。

  但是，穀小白繼承了他的鼓。

  而小蛾子，則繼承了他的長綾。

  而此時，鼓聲隆隆，長綾飛舞。

  人生一世，又夫複何求呢

  “桐下誰人執吾手

  相顧未言誓此生

  黑犬白馬降凡塵

  紅綾長刀人間行”

  唱到此處，穀小白轉身，拔刀，起舞

  “我歌

  人間生靈守恭默

  我舞

  天霄雲漢失顏色

  我來

  青山辟易魈魅伏

  我去

  四海寂寞無碧波”

  穀小白的姿勢，和小蛾子的動作幾乎相同。

  隻是兩個人，一個手持長綾，一個手持長刀。

  小蛾子的動作，柔美又颯爽。

  穀小白的動作，剛猛有力，霸氣絕倫。

  而且，到了這裏，穀小白一句一升key

  唱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已經升到了c6

  而天知道，他現在還在刀舞

  即便是無比熟悉穀小白的人，此時也有一種感覺，這孩子

  更強了

  雖然最近這幾個月，穀小白越來越少飆高音，但現在高音一出，直接把人天靈感都炸碎了。

  一聲“四海寂寞無碧波”，穀小白的聲音高到了極點，但他卻單膝跪下，手中的長刀，插入了大海之中。

  小蛾子高亢的吟唱聲接上。

  “咚咚咚咚”幾聲鼓響。

  下一秒，穀小白手中長刀拔起。

  “我笛聲起處群龍舞”

  那一瞬間，在他們身邊，無數道水柱衝天而起。

  “嘭嘭嘭嘭嘭嘭嘭”

  水柱射向天空中幾十米高，像是巨大的海上噴泉。

  卻又比噴泉要粗壯得多。

  那些水柱，像是十多條水龍，在破水而出，隨聲而舞

  “我長綾揮起紅霞落”

  數十道水柱，在空中向中間彎下，似乎被小蛾子那揮舞的紅綾所吸引，如爭搶龍珠一般，向兩個人的身邊落下，然後“噗”一聲，衝入水中。

  數十道水柱，在兩個人的身邊，織成了一道水幕。

  水幕之中，兩個人的身影都有點看不清了，隻能看到後方，小蛾子的紅綾飛舞，像是即便烏雲也擋不住的紅日

  “我鼓棒一抬滾雷至

  我長嘯一聲行雲遏”

  就在此時，水幕落下。

  水幕之後，穀小白仰頭：“啊啊啊”

  瘋狂的高音，從c6開始，一路向上瘋狂爬坡，然後轉化為突破人類極限的哨音，直刺蒼穹，甚至可以化為天空的星辰。

  隨著他的高音，他身邊的水麵像是沸騰一般。

  下一秒，一個栩栩如生的巨大龍頭，從他們的身後浮現

  “我是

  天上鍾君司晨昏

  吾乃

  昆侖鼓神掌福禍”

  那巨大的龍頭，麵容猙獰，不像是東方的神龍，更像是西方的惡龍。

  雖然是由水流構成，但是鱗片、龍角宛然，格外清晰。

  它像是覬覦獵物的獵食者一樣在後方緊緊盯著穀小白和小蛾子，下一秒，龍頭張開巨口，身軀拉出海水，向少男少女飛撲而去。

  巨龍的嘴巴，似乎可以吞下一艘軍艦，那猙獰的模樣，恐怖的利齒，讓現場的人，就算是知道這是表演，也依然尖叫出聲。

  “啊啊啊啊啊”

  這是什麽

  這哪裏是神人歌，這分明是東西方龍族的戰爭吧

  西方惡龍打算在水中伏擊我們的神龍

  你這是找死

  穀小白頭也不回，他手中的長刀揮出，劃過了自己腳下的水麵，向後一揮。

  水麵被他的長刀帶起，化成了一道月牙形狀的衝擊波，把那龍頭一分兩半。

  “碰”一聲，龍頭怦然破碎，化成了漫天的水霧。

  “我金口開後無慈悲，

  誰人在我麵前歌”

  “嗷嗷嗷嗷嗷”

  海上龍宮裏，眾人真的是快被自己的腎上腺激素給炸掉了。

  這是什麽神仙表演

  這是什麽視覺效果

  穀小白他們是怎麽把水玩到這個地步的

  那水龍的龍頭，又是怎麽做的

  觀眾們真的是想不通。

  卻沒有人注意到，那一道月牙衝擊波，其實在切開那巨大的龍頭之後，並沒有消失，而是在繼續向後飛射。

  一海裏之外。

  357艦正在科圖特的命令之下，駛向海上龍宮的方向。

  說實話，這會兒科圖特他們都已經傻了。

  海上龍宮上，正在看演出的大家，大概會覺得，現在大海之上，穀小白的腳下，大概有什麽潛藏的設備、機械設施，甚至有一艘潛艇，在幫他們製造各種效果。

  但是這會兒，科圖特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聲呐之上，那裏除了十多隻鯨魚在附近遊動之外，穀小白和小蛾子的身下，沒有任何東西。

  那麽，那些水流是怎麽來的

  他們是怎麽站在水麵上的

  站在水麵上還能勉強解釋一下，譬如水麵上有一個可以漂浮的，透明的硬板，可能因為體積太小，而且接近海麵，所以聲呐探測不到。

  可是那憑空出現的水流是怎麽來的

  莫不是之前穀小白那種操縱聲音，在水下誘導魚雷的技術，利用聲波，在水下產生爆炸，炸出水柱

  這種猜測，馬上就又被推翻了。

  因為科圖特看到了穀小白身後，浮現的那巨龍的腦袋。

  你別告訴我，水柱還能炸出來這種形狀

  難道說，他們掌握了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技術

  又或者，他們掌握了某種這麽近距離，都無法用聲呐探測到的聲呐隱形技術水下其實有東西，但是我們探測不到

  “船長，我們還要繼續靠近嗎再靠近，我們就要被船上的觀眾看到了”

  科圖特實在是太好奇了，他咬咬牙道：“繼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