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內堂的李秋寒，咬住自己的左拳，屏息凝神，他這是在思考案情。屍體的線索，有宋惠父負責，不用他去操心。但秋府內的線索，還需要他去找。以目前來說，整個秋府，也隻有秋才這個詭異的線索，還有些許用處。至於其他那些被慘叫驚醒的人，能不給他扯後腿，就已經算是可以的了，遑論有用的線索？

  不過，鬼魂殺人，這個現實嗎？

  如果不現實，那麽這九域，又有何種秘法與毒，能使人的血液類似凍結？

  始終找不到頭緒的李秋寒，無奈之下，隻能密會了一下不良帥。不良帥是不良人的統帥，而不良人則是大唐最為神秘的一個情報兼偵緝捕盜的組織。

  論實力，這不良人自然算不上什麽角色，可若論情報收集，這不良人絕對能排進九域前五。

  可以說，在這九域裏，鮮有不良人不知道的事。

  不良帥，一個長期戴著惡鬼麵具的男人，沒人知道他是誰？也沒人知道他住在哪兒？就算是唐無雙想要見不良帥，也需要放出信號，然後由不良帥親自來見。

  所以，李秋寒遣走了所有人，獨自坐在秋府的一間偏房，釋放出信號煙花，靜等不良帥上門。

  頂多一炷香的時間，一陣夜風吹開木門，李秋寒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不良帥上門了。

  果然，一個戴著惡鬼麵具的男人，緩緩走進偏房，拱手問候道：“屬下不良帥，見過親王！”

  至於不良人知曉他的身份，李秋寒毫不意外。且不說在祭天大典上，他曾露出真容。就算他沒有泄露，恐怕這不良帥也明白他的真實身份。之前就提過，在這九域裏，鮮有不良人不知道的事。

  李秋寒示意不良帥坐下，隨口問道：“不良帥，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可知這九域之中，有沒有何種秘法，或者何種毒，能讓人的血液類似於凍結，無法流出體外？”

  不良帥低下頭，彷佛是在思索。片刻後，不良帥重新望向李秋寒，回道：“回稟親王，屬下曾聽說一個傳聞，據說在古域之中，有一種詭異的秘術，名為凝血魔針，可以形成親王所說的這種效果。還有，在蒼域之中，有一種植物，名為蒼植，其為一種肉食樹木，它也是利用這種類似於凍結血液，來使獵物麻痹，從而生存。除了這兩種，是否還有其他的，屬下就不清楚了。”

  李秋寒皺起眉頭，喃喃自語道：“凝血魔針，蒼植？”

  重複過數次後，李秋寒回過神，朝著不良帥拱了一下手，感謝道：“麻煩不良帥了！”

  麵對身為親王的李秋寒，不良帥的姿態擺得很低：“親王不必這麽客氣，這本就是屬下的職責所在。”

  “對了！”不良帥似乎是想起什麽事，說道：“屬下這裏收到一條信息，或許能幫助親王，破解這次命案。”

  “喔？”李秋寒挑起眉頭，驚喜道：“還請不良帥明言。”

  不良帥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前些時日，屬下的人在天樞城內，查到有十餘名四方樓的殺手潛入，或許與這次命案有關。”

  說完，不良帥就像夜風一般，突然從偏房內消失。

  而李秋寒則是思考不良帥提供的信息：“四方樓的殺手？嗯？水明心那次？”

  李秋寒突然想起水明心那次遭遇到的襲殺，據唐無雙事後調查，那些刺客正是四方樓的人。而且，這水明心，也疑似與秋玄齡有關係。

  莫非？

  李秋寒莫名地將這次命案，與水明心聯係起來。

  既然有了一些莫名的思路，李秋寒也不想放過一切有嫌疑的線索。所以，他來到了秦淮坊這個梨園聚集地，想要再回一會水明心。

  剛來到秦淮坊，李秋寒就見到一個被女子包圍，極為熟悉的身影，那便是燕小乙。這個家夥在祭天大典過後，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選擇留在大唐。一是為了陪水明心，二是舍不得李秋寒提供的貢酒。

  在李秋寒到來之時，燕小乙也發現了李秋寒，其與女子們稍微交代了一二句後，便直徑來到李秋寒麵前，笑道：“你今日怎麽有空，來這秦淮坊？難道，你不怕你家那個女皇吃醋嗎？”

  李秋寒擺擺手，笑道：“她可不是那麽膚淺的女人，而且，我來這裏，是為了找水明心。”

  “水明心？”燕小乙皺起眉頭，疑惑道：“你找他作甚？”

  提到這，李秋寒的麵色嚴肅了許多，說道：“大唐左相秋玄齡的次子被殺，你應該知道吧。”

  燕小乙聞言點點頭，說道：“自然聽說過！怎麽？你覺得這件事，與水明心有關？”

  李秋寒同樣點點頭，說道：“有點懷疑，畢竟，他也是秋家人。秋文本死後，最大的得益者就是他了。”

  燕小乙摸了摸下巴，嘖嘖兩聲：“說起來，他的嫌疑確實有些大。不過，他隻是一名優，身不懷武，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殺得秋文本？”

  李秋寒對此解釋道：“他殺不了，不代表他不能請其他殺。”

  燕小乙讚同道：“這話倒是在理。算了，既然你有懷疑，那我也不攔你。走吧，我帶你去見水明心。你們二人自己交談一下，看是否是他動的手。”

  李秋寒失笑道：“你這浪子，還真是好笑。你何曾見過犯人，會自己承認的？”

  燕小乙被笑得有些尷尬，由於他自身脾性直爽，就算是殺人，他也不會隱瞞。故此，他才會下意識地將水明心，當作與自己一般的人。可他沒想到，在這俗世之中，大多數的人，都不會主動承認自己犯下的罪。

  隨後，在燕小乙的帶領下，李秋寒朝著水明心所住之地走去。據燕小乙所說，原本水明心是住在墨羽樓的。不過，因為地滅教的暴露，不良人在第一時間就將墨羽樓連根拔起了。

  所以，水明心如今住在天香樓，一個在秦淮坊的名號，僅次於墨羽樓的戲樓。

  剛踏進天香樓，李秋寒就聽到一陣架勢十足，功力老道的戲腔。這種級別的戲腔，除了水明心這種名優，鮮有人能唱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