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好好保護他，讓他一直這樣單純無憂的生活下去。偶爾也會擔心，他這個樣子以後可怎麽找對象。但我擔心多餘了，我親手打碎了高嶺之花。將高高在上的他，拉入了泥潭。”

  “我可以說是徹底毀了他的一生，如果沒有我，他這輩子應該過得很開心，不懂情愛，不通世俗又有什麽關係呢？人就活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不是開心平安嗎？”

  “因為我的錯，他沾染世俗，變得頑劣乖戾，但我知道他還是他，就是個小孩子，故意做出萬般惡劣的樣子，隻是想引起我的注意而已。如果我早點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他也不會找個女孩子來氣我。”

  “我以為經曆了那麽多，我們總歸是要在一起的。可我沒想到……”

  譚晚晚說不下去了，喉嚨有些梗塞，強忍著內心的酸楚，睫毛輕顫，豆大晶瑩的淚珠顆顆滾落。

  對麵的牧師極其安靜。

  沒有安慰，也沒有催促。

  她心裏安了許多，她還怕遇到個多嘴的，藏不住她的秘密。

  她輕飄飄的擦拭眼淚。

  “我向主請罪，希望主能聽到。所有的懲罰都給我一個人，保佑他這輩子好好地。也希望，有人可以代替我出現在他的生命裏。”

  她把這些話吐出來，心裏好受多了。

  她緩緩起身，準備離去，耳邊傳來了牧師的聲音。

  “主會原諒你的。”

  她點點頭，離開了告解室。

  她離開天主教堂的時候，外麵的雪又大了幾分。

  街道上早就鋪了厚厚的一層。

  她撐著傘，緩步離去。

  她當時一心想要逃離帝都，趕到機場買了最近的機票，就是這個國家。

  偏僻、不夠發達、寒冷、人口稀少。

  沒有什麽特別的景色。

  她想過死，也想過永遠不回帝都。

  各種念頭如同沸騰的開水，不斷浮沉在腦海中。

  在她最迷茫，不知所措的時候，被一個好心的農家收留。

  他們吃飯的時候回禱告，睡覺前會懺悔，會吟唱聖歌。

  她發現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信仰，哪怕生活很苦，心裏有了信仰也就能熬下去了。

  她一直都是無神論者，覺得基督道教佛教……都是虛無縹緲的事情，那麽多人，天上神仙怎麽可能一一管得過來。

  可這個國家十年如一日，禱告祈求感念主的恩德。

  外麵的大雪，周圍黑漆漆的森林，溫暖的火光，還有十字架……

  心靈仿佛被治愈了，在這兒可以什麽都不想。

  禮拜日，街頭人頭攢動。

  她也跟著他們，來到了這兒。

  她身子不幹淨，怕玷汙了這兒，披著厚實的圍巾，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

  她沒有叨擾那個農家，而是在教堂附近租了個帶院子的房子。

  她想在這兒住一段時間，什麽都不管不顧。

  她手機一直沒開機，隻是去鎮上的郵局發了消息給唐柒柒，自己一切安好，無需掛念。

  她幾次都想忍不住的詢問唐幸現在如何，但都忍住了。

  她不應該再打擾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