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幸……小幸……”

  她似有動容。

  “對，小幸。”

  譚晚晚見她有回應，高興壞了，不斷提起唐幸的名字。

  “奶奶，我好累……”

  “跟著我走，當然累了。”

  “可我……好不容易追上你的。”

  “孩子，回去吧，你還有很多重要的人。你還年輕，你不應該跟我走。柒柒，答應奶奶，一定要幸福好不好？就算再喜歡一個人，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要好好愛自己！”

  “回去吧，別送我了，好好照顧自己。”

  “奶奶……”

  奶奶隻是輕輕一揮，她不斷後退，距離奶奶越來越遠，最後什麽都看不見了。

  她迷茫的睜開眼睛，頭腦昏沉，身子疲憊，眼中是熟悉的天花板，隻是出現了無數重影。

  “醫生，她醒了，她醒了！”

  “那太好了，有救了。”

  她醒來短短幾分鍾，又沉沉昏睡過去，隻是高燒漸漸退了，沒那麽嚴重了。

  夜色漸漸深沉，老宅的燈光逐漸昏暗。

  前來吊唁的人也都紛紛離開，整

  個老宅陷入寂靜。

  所有人都忙了一天，身心俱疲。

  封晏沉默的站在靈堂中間，看著最中間的灰白照片。

  腦海裏浮現出很多很多片段。

  因為老太太一開始不認可母親，所以連帶著他也不是很喜歡。

  不像別人家，祖孫和睦。

  每次逢年過節，老宅的氣氛都十分詭異。他小時候也很不想回到老宅，每次去的時候都會問白胭可不可以不去。

  雖然，每次都逃不掉。

  可直到有一次，傭人不小心打翻了熱湯，灑落在他的身上，燙破了皮肉。

  一向隨和仁慈的奶奶勃然大怒，狠狠訓斥了傭人，連夜叫醫生給他查看傷口。

  那個時候他還很小，燙傷後感染還引發了高燒。

  醒來後母親告訴他，其實奶奶守了他一夜，扛不住才去休息的。

  其實……老人家隻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嘴上說著不喜歡嫌棄之類的話，其實心裏別提多在乎。

  他和老太太何嚐不是一種人，很多時候都喜歡把事情放在心裏，不願意跟人傾訴。時間一久，內心早已駐紮起了高高圍牆。

  後來再去老宅，他才發現自己忽略了很多細節。

  原來，每次他所住的房間都會放著零食。他小時候很喜歡吃糖，母親一直阻止，一點都不讓他沾。

  但，奶奶會。

  每次，廚房準備的也都是他愛吃的菜。

  他過早地開始接觸集團裏瑣碎的事情，為此深更半夜老太太還趕過來訓斥了父親母親。

  他當初娶唐柒柒，不僅因為母親，也因為……想成全老太太。

  他抬眸深深地看著那灰白照片，鳳眸幽寂一片，潮起潮伏。

  唐柒柒迷迷糊糊的醒來，口舌幹燥。

  譚晚晚已經累的趴在床邊睡著了，她不忍心把她叫醒，便自己起床去找水喝。

  她喝完水，看到封晏還在，忍不住上前。

  “夜深了，你怎麽還不回去休息吧？”

  他聽到聲音才發覺有人靠近，他立刻斂去所有悲傷地情緒，在她麵前表現出自己無堅不摧的一麵。

  他挺直腰板，故作鎮定：“沒什麽，等會就去休息，你的身體好點了嗎？”

  她咳嗽兩聲，身子單薄，小臉兒還沒緩過血色，看著幾分蒼白。